不是有点太长了。
秦七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他焦躁地跺着脚,怎么这么久啊。
吱呀一声,门开了,秦七抬头看去,还以为是除夕。
结果出来的还是刚刚给秦七指厕所的演员。
这后面也没有路可走,而且他现在马上躲避的话,会不会显得他做贼心虚?
秦七很淡定地靠在墙上,看着那个演员慢慢地朝他走来。
就和秦七想的一样,这路一眼就望到头,而且目标太大,根本就没法躲避。躲了反而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唉?
这演员一眼就把秦七认了出来,“还没找到厕所吗?”明明就很好找啊。
因为看他在这里逗留很久了,所以演员便多问了句。
秦七淡定地说,“有点尿频。”
哦。
“那就是肾不好啊。”
一来就说别人肾不好,这么说真的合适吗?
“去医院看过了吗?”演员又问。
“也没那么夸张,可能就是水喝多了。”
“哦,好吧。”
毕竟第一次见面,问太多了也不好。
就演员上厕所的功夫,除夕终于从里面出来了,可惜除夕不会说话,它只能努力做着肢体动作,希望秦七能够理解到它的意思。
论默契,还是秦七和除夕是最完美的搭档,不过就算再有默契,那也有一道跨不过去的语言鸿沟啊。
除夕已经很努力的形容了,而秦七也很用力地猜,这好不容易,他终于拼凑出大概的意思。
无非就是暂时没有找到不对劲的地方,但除夕敏锐的第六感又意识到,这马戏团有古怪。
但古怪在哪里,除夕还并未发觉,这点需要更加深入地了解。
演员进去后几分钟就出来了,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秦七还在外面,而且脸上也没有笑容,反而一副很沉重的样子,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心。
演员想了想,便问了句,“是表演很无聊吗?”
这人一看就是第一次来的观众,而且他们这个马戏团几乎大多数都是老客户,所以新面孔就很容易辨认。
“我陪朋友来的,他很喜欢你们马戏团。”秦七随意编了句。
“哦,难怪,我说怎么没见过你。”
厕所门口就是吸烟区,刚好秦七就站在这里,演员从包里摸出了一支烟问道,“要抽一根吗?”
“不用了,谢谢。”
在演员抽烟的间隙,秦七闲聊着问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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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些动物啊,那么听话,我家里有一只猫,脾气可不好了,我想求些经验。”
“猫这种生物,是没办法驯服的,性格就跟阴晴不定的女朋友似的,一会儿一个样。”
“那黑熊老虎和狮子吗,你们是怎么驯服的,难道不是猫会更简单吗?”
“那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你这就是外行了,越是聪明的动物,才越是容易驯服,猫太傻了,所以不行。”
“太......傻了?”
“你再不出去,表演就要结束了,最后的压轴很精彩的,你确定不去看吗?”
“尿频嘛,这个没办法。”
演员诧异地看着秦七,“都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倒也......不是。”
“小伙子,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该去看就得去看,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
此时秦七的眼神落在墙上已经掉了一半的海报上,“你们这里还招人吗?”
“啊?”演员有些诧异,“你在找工作啊。”
“是啊,前段时间,公司裁员,现在成了无业游民。”秦七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颇为心酸,完美演绎出了失业打工人的无奈。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在餐厅里面端盘子。”
演员吐了一口烟,为秦七感到心酸,做餐饮的,都是辛苦的工作,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惨的。
“那老板不是要赔你钱吗?”
“赔钱?你想得太多了,能不能成功的结算到工资这都很难说。”
“不结算工资就去告他呀,这也太欺负人了。”
“告不了。”
“为什么?”
“当初我连合同都没签,好像这个流程也挺麻烦的吧,反正也没多少钱,还是早点去找下一份工作,最重要的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唉,兄弟,看你也不像混成这种地步的人啊。”
秦七摇了摇头,“你不懂,我是没有选择。”
“怎么就没有选择了,全华国的工作岗位有那么多,不行咱就换,年轻就是资本,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是我能选择工作,而是工作能不能选择我。”
“怎么了?”
秦七叹了一口气,语气无比心酸,“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论读书的重要性,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这有什么,我也是高中毕业,那高中毕业怎么了,也有选择工作的权利啊,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进厂是吧,进厂还包吃包住买社保呢,这不比你那个好?”
“进厂也是要求学历的。”
据秦七所了解的,至少初中吧。
“不是吧,兄弟,现在可是九年义务教育,这不应该啊。”
“唉,别提了,都怪当初思想不成熟,现在不就是后悔了吗。”
“没事,小学也没关系,现在做保洁,只需要小学学历就可以了。”
此时秦七陷入了沉默,并没有回应杨珉的话。
杨珉刚开始还很疑惑,但此时他反应过来了,“不是吧,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吧。”
秦七叹息一声,满眼都是写不尽的愁苦。
“兄弟,现在都什么年代的,这扫盲都是上一代的事了吧,你这个不太现实。”
“没什么不现实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就是那个漏网之鱼,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啊,现在都是义务教育,又不用你掏钱,一定是你在玩笑。”
“虽然说书本费不要钱,那生活费呢?学校也不会包吃包住对吧。”
“你家长难道不给你?”
秦七顿了一下,缓缓道,“我家里就我一个。”
“对不起,非常抱歉。”杨珉双手合十,一脸愧疚。
“没事,我从小都是这样过来的,习惯了,你也不要觉得抱歉。”
秦七表现得淡然,仿佛无所谓的样子,但杨珉觉得他是真的惨。
比他们村里的低保户还惨。
“难怪啊......”
刚开始杨珉还不理解,但此时他觉得合理了,难怪被人这么欺负也不轻易辞职,像这种没学历的,能有一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