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路上 第1281章 误伤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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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劝言，大出意料，满怀逃逸希望的覃财兴叹息一声。但暗暗思量：这投案自首，也不失坏打算中的好打算。当下，他无可奈何地说，师尊，我只有听你的，到城隍庙去投案自首。

行，施某救不了你，你只有自救了。施在田这么讲，转过身，目送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下楼。

施在田才走出L省医科大学校门口，就被一条虬髯飘飘的粗硕汉子一把抱住，并叫喊着，枉死鬼覃财兴，你总算被我认出来，抓住了。

你是谁？我没犯法，抓我干嘛？覃财兴故意装佯，用话讹他。

我是本校门神，你是逍遥法外的枉死鬼，就该抓。粗硕汉子如是讲。

不用你抓，我去投案自首。覃财神这么说了，抱住他的门神仍一直未松手，并且不知怎么弄出一条绳子来，正在捆绑他，还大声说，怎么会让你投案自首呢？我把你捆住扭送到城隍庙去，还可以领到500两赏银。再说，我也不会相信你会自觉去投案自首。

三天后，施在田退养的这所医科大学出了一件事。该校体育老师游武艺别出心裁推出一项传统体育项目：比赛骑射。第四个尚未进入比赛，正练习骑射的学生占刚，跨在一匹枣红马上，搭箭上弦，为了显得更有古代骑士风度，肱二肌发达，膂力过人的占刚把双腿一夹，喊一声“跃”的口号。那马腾空而起之际，占刚就放开已然拉满的弓弦，让那支尾部尚带有五彩雉鸡毛的漂亮箭镞，“嗖”地飞向约30米远的操场对面竖起的当靶子的草人。

可是大出意料，那箭镞没有射中草人，却不偏不倚射中了距离草人约四米远的一个正在操场边看热闹的女生的左眼。那女生叫马兰，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生得亭亭玉立。

这会儿，她玉颜失色，发出一声声惨叫声，那支箭镞像长在左眼眶里一样横空悬在面部，她试着伸手拔出，许是太疼，不敢动了。站在那里的马兰连哭声都不敢放大，因为哭声会震慑面部肌肉，面部肌肉又牵扯着左眼眶。要是动作的幅度过大，会增加痛感。

此刻，射箭误伤马兰的占刚骇住了，他既怪罪自己，又怪罪那匹枣红马。他清楚地记得，骑在马背上朝那操场对面的草人刚刚放箭，那马不知怎样的，身子腾空的当儿，朝右边偏移了一下，致使飞出的箭镞偏离目标。

占刚因此对马生恨，他从马背上跳下来，抓起一截缰绳，当鞭子一样朝马体狠抽猛扇。那马负痛，发出“咴咴”的叫声，并腾起毛蓬蓬的脖子，曲起瘦长的前腿，两只铜铃般的眼睛迸发出忧郁的光泽。

占刚同学，不要拿马出气，快和我一起护送马兰同学到医院抢救。游武艺一边这么说，一边朝操场那边，近了已然蹲下身子仍在低声哭泣的马兰。他想驮起马兰走，可是不行，驮的话，马兰左眼眶里横出来的那根带着五彩雉鸡毛的箭镞会绊住他的背。

游武艺正在发急，占刚拢来了。他们俩让马兰仰躺着，将她小心翼翼地抬着一步步地登上操场的台阶，上了正路，继而叫来一辆救护车送她到医院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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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正欲将马兰推进外科手术室之际，穿白大褂的外科医生看了看马兰的那只插着箭镞的左眼说，这手术做下来，这只眼睛就难以保住，很可能要失明。

游武艺说，最好保住她的眼睛。外科医生犯难地讲，没有把握，做手术还需要她本人或家人签字。

这时，游武艺低头凑近躺在躺椅上的马兰悄声问，你家人不在，你能够签字吗？

没有再哭出声来，已然泪流满面的马兰不语，只微微摇头。游武艺愣了一下，示意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占刚从一位医生那里弄来纸笔，慢慢地问出马兰的父亲手机号码，然后让占刚打通电话，说她女儿患了急病需要做手术，正在L省医科大学医疗大楼等他来签字。至于患了什么急病，电话那边的马兰的父亲再三催问，占刚不便直讲，只说您来了就清楚的。

幸好，马兰家住这座省城一家大型炼钢企业的宿舍楼，离学校不远，已退休在家的马兰的父亲接到电话，火急火燎地打的赶来，按电话指示上到医疗大楼三楼外科手术室门口时，张眼就看到躺椅上的女儿及其左眼里插着一根长长的带有五彩雉鸡毛的箭镞。他脸色大变，立马冲着迎上他的面熟的游武艺问，游老师，怎么搞的？

马伯伯，等会儿告诉你女儿中箭的原因，现在正等你签字，不签字马兰同学就进不了手术室，不能久等，要不她那只左眼就难以保住。游武艺讲出利害关系。

是的，你不签字，我们医生不能动手术，一旦有什么问题，我们也担不起责任。一直守候在这儿的穿白大褂的医生也阐明观点。

医生，我要问你，你们医院给我女儿做拔箭手术，能够保住她的这只左眼吗？马兰的父亲问关键性的问题，他高耸的剑眉下透出一道犀利的目光。

那不能保险。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边回答，一边摇头。

马兰的父亲又焦虑地望着游武艺说，游老师，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回答我，是哪个人把箭射J我女儿眼睛里去的？

游武艺很尴尬地望了一眼站在旁边低着头而非常内疚的占刚，由于没有想好，该怎样回答，也就没有开口。占刚性子耿直，不想让游老师为难，立马扑腾跪在马兰的父亲面前认错，还带着哭腔说，马伯伯，是我在学校操场练习骑射，不慎将这支离弦的箭镞射J了正在操场那边看热闹的马兰的眼睛里去了。马伯伯，你快签字，做手术治疗无论多少钱，我家就是砸锅卖铁都认账。

马兰的父亲一听，不停地摇头，又看一看躺在躺椅上泪流满面的女儿马兰，然后说，我不签字。

在场的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游武艺面面相觑，甚感讶异，也想不通。游武艺劝道，马伯伯，如果你女儿不做手术，这只左眼失明的风险就很大，你若签字，做手术，如果手术成功，说不定还能保住这只眼睛，不至于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