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儿童福利院在两年前,曾经经历过一次易地新建,因此,地址已经搬迁过一次。
这个消息,还是她在填订货信息的时候知道的。
她填地址的时候,工作人员核对的时候,告诉她,以前的儿童福利院已经搬迁了,并且告诉了她新地址。
等到商桀驱车赶到的时候,开市客的送货车已经到了福利院门口。
坐在车里,云初远远地就看到了杨院长站在门口。
她一时有些认不出。
算起来,她和杨院长已经有七年时间没有见过了。
可是她一瞬间苍老了好多。
她的毕生心血,都围绕着这家福利院。
如今,也已经有五十五岁了。
岁月真的一点也不等人。
商桀见她发愣,提醒了一句:“下车了。”
云初回过神来,反应仍有些呆呆的:“好。”
她推开门下了车,朝着门口走去。
杨院长并没有注意到她,而是看着送货员不停地将一箱箱东西往里面搬,同时,还要和订单员校队送货单。
“这到底是谁送来的呀?”
订单员再度解释:“是一位姓‘云’的客人,她说,让我们直接把货送到福利院里,其他的并没有说。”
很快,云初走到了门口,可她看着杨院长,一时间不敢开口。
商桀突然道:“您就是杨院长吧!”
云初一惊,有些讶异地瞪住他。
商桀却并没有看她,而是始终礼貌地看着杨院长站立的方向。
杨院长循声朝他看来,还没反应过来,第一眼却看到了站在商桀身旁的云初。
“初初?”
她惊呼了一声,连订单也顾不上看了,朝着她走了过来。
云初眼眶突然就泛酸了。
杨院长还是曾经的样子,除了面容衰老了一些,可如此亲切的口吻,一瞬间抵消了她与她七年未见的踌躇。
云初朝着杨院长走了过去。
直到走近了,杨院长激动地用力抱住了她,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初初!真的是你呀!”
这一声,让云初的泪腺同时崩溃。
“杨妈妈……”
她叫了她二十年的杨妈妈。
这世上,她唯一的妈妈。
杨院长:“你怎么才回家呀?我一直在等你呀!”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商桀也露出无措的表情,连忙回车拿了纸巾,递给了杨院长。
云初扶住了她的肩膀,看着杨院长声泪俱下的模样,也心疼不已:“杨妈妈,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对不起……我才回来,害你担心了!”
杨院长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你担惊受怕了多少年?”
她心疼地捧着云初的脸,看了又看:“瘦好多哦……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顿了顿,她突然注意到云初身边站着的男人:“这位是你……丈夫吗?”
她有些不敢认。
当初她只知道,云初要结婚了,却没有听她透露结婚的对象是谁。
云初擦了擦眼泪,介绍道:“这是我的……”
商桀勾唇一笑:“我们是朋友。”
云初点点头:“嗯,朋友。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一起捐赠的。”
杨院长道:“这么多呀,那……那可要谢谢你了!哎呀,别说话了,先进来吧!”
送货员拿着订单走了过来:“云小姐在吗?”
云初道:“我是。”
送货员将订单递给她:“货都送齐了,这是配货单,您签个字。我们清点过了,都已经齐了。”
云初签了字,送货车走了。
杨院长招呼道:“走吧,我们先进去说!”
一行人进了院长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杨院长便有条不紊地泡茶。
她给商桀泡了一杯绿茶,“我们这没什么好茶叶,我平时也不爱喝茶,就喝白开水对付。这茶叶,还是上次过年的时候,我去买了一包,希望你的朋友将就一些。”
给商桀泡好茶之后,杨院长又从柜子里拿了一罐旺仔牛奶。
云初看到这罐旺仔牛奶,鼻子都酸了。
她从小最爱喝的饮料,就是旺仔牛奶。
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旺仔牛奶都很贵。
或许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旺仔牛奶就是普通的饮料。
可是它量少,价格也贵,福利院一直是靠社会捐赠和政府拨款维持的,院里那么多孩子,资金必须用在刀刃上,因此,这么贵的饮料,都是院长省吃俭用花自己的工资给她买的。
她喜欢喝,院长就一个月给她买一罐。
杨院长将旺仔牛奶递给她时,还低头看了看她的表情:“怎么样,还喜欢喝这个吧?”
云初:“嗯……”
杨院长笑了笑:“我每个月都买一罐,就怕你随时回来,喝不到。喝吧。”
她站起身,看向商桀:“你们先在这儿坐回,我要先去组织老师,把你们捐赠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去仓库。”
商桀道:“杨院长,您先忙吧。”
杨院长匆匆离开了。
云初看着旺仔牛奶正在发呆。
商桀却好奇地环视四周。
院长办公室并不大,但是布局格外清晰,一共分为两个区域。
一个办公区,也兼并谈话区,还有一张不大的会议桌,能够十人坐下。
朝东面是一件内室,内室门开着,里面就是院长休息的区域,但是休息室很简单,一张床,一面柜子,一间独卫,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云初道:“杨院长是本地人,当了福利院院长之后,就一心一意扑在了工作上。我听一个阿姨说,她的丈夫早逝了,后来,她们家拆迁,她分了两套房,留了一套小的39平的养老,大的卖了,全部的钱都投到了这家福利院。那间房子,她很少回去住,平时都住在院里。”
商桀感叹道:“那她真的是一个很伟大的女人。”
云初:“嗯。她说,她这辈子,就是为了这家福利院而生的,她是带着使命来的。她说,她一开始差点放弃这个工作。”
商桀:“为什么?”
云初:“当时,她觉得,在福利院工作,多少是个编制,可她真的进入福利院工作,却又觉得,这份工作很简单,她年轻的时候,心态不好,好几次都干不下去,想要辞职,却又舍不得院里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