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升迁后的正五品还要高四个品阶。”
对方戳他心窝子,他也不介意戳一戳对方的心窝子。
况且今天晚上这一出之后,二人之间相当于是站在了一个完全相同的立场上:
同样得了陛下的赏识,同样学了陛下那惊为天人的「经济学」,同样被陛下看好日后的前途,嗯……也同样对夏原吉这个坐火箭窜上来的同僚,不甘、羡慕嫉妒恨。
古朴直接把这话挑明了,郁新也就没什么好藏着的了。
郁新话音落下。
古朴下眼睑微微一颤,脸上的神色果然暗了暗,咬着牙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后,这才看向郁新道:“陛下如此决绝,你我方才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过,可得到的只有陛下的怒意,郁大人心里有成算?”
郁新双眼微眯,道:“月初了,户部的事情多,本官从下午到现在又都待在乾清宫觐见陛下,傅大人这会儿约莫还在户部衙门里办公。”
不错,他心里想的是傅友文这个户部尚书。
甚至往大了说,不仅仅是傅友文这个户部尚书——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扩大问题——傅友文和礼部尚书詹大人交好,詹大人人脉又广……
都是混官场的人精。
古朴自然意会过来,当下目光一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不错!陛下直接一口气提拔了一个正三品的户部右侍郎,别说郁大人和下官心中不平,但问朝中诸多同僚,谁人心中能平?”
郁新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正是如此,去年太祖洪武皇帝驾崩之际,群臣之中最开始便是傅大人、詹大人争相积极支持当今陛下登位,傅大人虽稳,却也从来不是不争不抢的人,詹大人更是如此,他们断不会坐视不理。”
“亦或者说……”
“在宦海中沉浮之人,谁会不争不抢呢?”
“只要此事迅速说动开来,于朝堂之中那些兢兢业业、苦心钻营多年的同僚们来说,这事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朝中官员任免可以随随便便,可以不按流程来,随时可以有没有任何资历的人压在他们上头……”
“这也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
“之前颖国公那事儿,毕竟往大了说,牵扯到陛下这地位的稳固,陛下也有他一意孤行、不愿意妥协的理由,毕竟和淮西勋贵对着干,终究是有大风险的,陛下年轻,做出了一个安于现状、走到哪儿算哪儿的决定,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可只是任免一个官员的事情……并非不得不做之事。”
“若是傅大人、詹大人等六部堂首、再加上朝堂诸多同僚轮番劝谏,陛下未必会如此坚持。”
说完,郁新自己都感觉很有道理,觉得这事儿应该有戏。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之前那份憋闷和不甘,都抒发缓解了许多,沉默了好两个呼吸的时间,才转而看向一旁的古朴,道:“古大人以为如何?”
古朴又沉默了片刻,而后才抬起眸子,目光一亮,道:“郁大人所言有理!此事,本就太过任性和儿戏了!下官便和郁大人一同去户部,也算是在傅大人这里提前拜见一番罢。”
郁新先是点了点头。
而后却又蹙起眉头道:“拜见……?陛下自己也说君无戏言,你我的任命诏书想必很快便会下来,何必急于一时?本官可以去找傅大人,古大人现在还是兵部主事,何不到兵部左侍郎茹大人那边,也去说道说道?”
“此事,终究是人越多,效果才越好不是?”
郁新此话一说,古朴脸上露出一个略带轻蔑的笑意,轻嗤道:“郁大人有所不知……即便下官去找了茹大人,八成也是没戏的。”
“此话何解?”预先不解道。
古朴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茹大人在当今陛下登基之后,虽低调行事,可下官却能看得出来,他在几乎所有的事情上是由着陛下的性子来的。”
“他不会,也不敢忤逆陛下。”
“约莫也是之前陛下去应天京郊打猎出了事儿,把他兵部尚书的职衔给撸了,降为如今这兵部左侍郎之位。”
“虽兵部后面也未曾任命其他的尚书,可茹大人,只怕还是怕自己这兵部左侍郎的位置也保不住,便也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