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 第二卷 星火燎原路 第五十九章 星火初燃

第二卷星火燎原路第五十九章星火初燃，暗流涌动(第1/2页)

万寿山的焦土之上，时间仿佛凝固。昔日仙家洞府，如今只剩断壁残垣与那株枯槁巨树的沉默见证。

清风明月强忍悲痛，在悟空的指引下，于相对完整的后院清理出一小块地方，将重伤昏迷的唐三藏、气息微弱的沙僧、以及龙元损耗过度再度陷入沉睡的敖烈小心安置。

悟空则盘坐在那株枯萎的人参果树下，双眸紧闭，周身气息如潮汐般起伏。

重瞳虽闭，但其内金红与灰芒流转，正以惊人的速度适应、整合着涅槃后的全新力量，同时梳理着涌入脑海的、源自混沌洗礼与破妄本源觉醒带来的庞杂信息碎片。

镇元子靠坐在一块断裂的石碑旁，脸色灰败，气息如同风中残烛。

他看着忙碌的道童，看着入定的悟空，看着枯死的灵根，眼中满是萧索，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释然。

“大圣…”他声音嘶哑，打破了沉寂，“老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此地不宜久留，灵山幽冥虽暂退，却未必不会卷土重来…你们，需早作打算。”

悟空睁开眼，重瞳之中光芒内敛，却更显深邃：“俺晓得，待师父稍稳，老孙自会带他们离开。你这道场…”

“呵呵…”镇元子苦笑一声，咳出几点淡金血沫，“万寿山…名不副实喽。老道会耗尽最后力气，启动残存的地脉禁制，彻底封闭此山…或许千年，或许万载，直至地脉重新蕴养出一丝生机…或者，就此永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悟空身上：“大圣涅槃重生，融合混沌破妄，已非池中之物…前路艰险，远超想象。灵山…天庭…乃至那幽冥…水深得很。”

他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远处那片依旧蛰伏的灰白风暴之眼，压低声音：“那东西…虽源于天蓬，却已成前所未有之变数。福祸难料，大圣还需…多加留心。”

悟空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那呆子的事，俺心里有数。道长放心，你的情分，俺老孙和师父师弟们都记着。”

远处那片灰白风暴之眼，依旧安静地悬浮着，缓缓旋转。

其内部，却绝非表面的平静。

无数混沌气流与冰冷的寂灭符文相互碰撞、侵蚀、又诡异地融合。

而在那风暴的最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属于李明的现代意识，正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苦苦挣扎。

“警告！系统过载，未知能量侵蚀率达…算力不足…无法解析…”

“我是…李明…程序员…加班…猝死…”

“不…是猪八戒…净坛使者…仓库管理员…”

“混沌…饥饿…吞噬…进化…”

“嫦娥…高翠兰…糖…”

“寂灭…空无…佛…法则碎片…”

“KPI…取经…绩效…坑爹啊…”

无数混乱的念头、记忆碎片、本能冲动、法则信息如同沸腾的开水，疯狂冲击着他残存的理智。

那吞噬寂灭佛光带来的异变，正在从根本上改造这具混沌之躯，也疯狂同化着他的意识。

冰冷的寂灭法则试图将他拖入绝对的“空”与“无”，而混沌的本能则呐喊着吞噬与进化。

属于李明的现代思维和属于猪八戒的残存情感，在这两股恐怖力量的碾压下，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不能…迷失…”李明仅存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呐喊，“得…做点什么…锚点…对，锚点！”

他拼命回忆着过往，回忆着现代社会的点点滴滴，回忆着穿越后的遭遇，试图找到能稳定自身存在的“锚点”。

是嫦娥的惊鸿一瞥？是高翠兰的温柔？是悟空的棍子？还是…那该死的、让他穿越的加班代码？

风暴之眼外部，一丝极其微弱的、不稳定的波动一闪而逝。

九天之上，凌霄宝殿。

虽依旧是仙乐缥缈，瑞气千条，但高踞御座的玉帝，眉头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

殿下众仙看似肃穆，眼观鼻鼻观心，实则暗流涌动。

千里眼顺风耳刚刚禀报完毕，内容正是下界万寿山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只是细节模糊，天机混沌，难以窥得全貌。

“哦？镇元子重伤闭关，人参果树枯萎？那妖猴涅槃重生，气息迥异？还有…混沌异动，吞噬佛光？”玉帝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指尖轻轻敲击着御座扶手，“倒是…热闹。”

殿下，太白金星出列，躬身道：“陛下，镇元子乃地仙之祖，人参果树更是天地灵根，此番变故，干系重大。那孙悟空本已是顽劣难驯之辈，如今涅槃，恐生更大变数。至于那混沌之物…竟能吞噬寂灭佛光，更是闻所未闻，需得谨慎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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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塔天王李靖面色凝重：“陛下，当立即增派天兵天将，严密监控万寿山区域，同时彻查混沌之物来历！必要时，当以雷霆手段镇之，以免酿成大祸！”

亦有仙家出列，持不同意见，认为当以安抚观察为主，不宜轻易介入，以免引发更大动荡。

玉帝目光扫过众仙，最终落在一直闭目养神、仿佛超然物外的太上老君身上：“老君以为如何？”

太上老君缓缓睁开眼，眸中似有丹火流转，又仿佛蕴含宇宙生灭。

他拂尘微微一摆，淡淡道：“天机晦涩，变数已生。强压不如疏导，静观其变，方见真章。那混沌之物…呵呵，倒是有趣。”

他话语模糊，却让玉帝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众仙争论不休，最终玉帝颁下旨意：“着令四方功曹，严密监视下界动静，尤其是取经人一行及那混沌之物，随时来报。暂不介入，然各部需整军备战，以备不时之需，退朝。”

仙班散去，玉帝独坐御座，目光穿透层层仙云，落向那遥远的下界，低声自语：“异数…混沌…这盘棋，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金蝉子，你又当如何？”

西天灵山，大雷音寺。

八宝功德池畔，佛祖如来默然静坐，周身佛光圆融，却仿佛比平日更加深邃难测。

观音菩萨立于下首，面色平静，眼神深处却有一丝极淡的忧虑。

“万寿山劫数，偏离既定轨迹甚远。”如来缓缓开口，声音宏大而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孙悟空涅槃，融合异力，已非原定‘斗战胜佛’之胚模。混沌现世，吞噬寂灭，更是扰乱了诸多因果。”

观音合十躬身：“我佛慈悲，确是变数陡生。那猪八戒所化混沌，难以测算，其存在本身，便是对取经之路的最大干扰。是否…需弟子出手，予以…”

她未尽之语，带着一丝请示。

如来微微摇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变数亦是定数，劫难亦是机缘。既然原有‘八十一难’之序已被打乱，那便顺势而为。”

他指尖微动，似在推演什么，片刻后道：“下一处，原是‘黄风岭’，那黄风怪乃灵山脚下得道鼠精，自有其缘法。如今，且去看看，这变数之下，此难又会生出何等枝节。你且暗中留意，非到必要，不必干预。”

观音略显迟疑：“那混沌之物…”

“混沌…自有其归处。”如来目光深远，“紧箍咒…或许已不足以束缚新的心猿，且行且看吧。”

观音领旨，身影缓缓淡去。

万寿山下，悟空猛地睁开眼，重瞳之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站起身，走到唐三藏身边。

经过几日休养，又得悟空不时以精纯元气梳理，唐三藏脸色已好转不少，虽未苏醒，但气息平稳了许多。

沙僧依旧如同顽石，唯有那怨念余烬不灭。

敖烈在沉睡中吸收着稀薄的天地灵气，缓慢恢复。

清风明月红着眼眶，收拾着观内残存的些许丹药和杂物，打包成几个小包裹。

“差不多了。”悟空沉声道，“此地灵气已近乎枯竭，于恢复无益。再留下去，恐生变故。”

他看向镇元子。

镇元子挣扎着站起身，将一枚古朴的玉符递给悟空：“此乃老道最后凝练的一丝戊土精华，危难时或可挡得一劫…前途险恶，保重。”

他又看了看那枯死的果树，长叹一声，不再多言，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向观内深处。

随即，整个万寿山残余的地脉之气微微波动，一层微光闪过，整座山脉的气息变得更加封闭、死寂。

悟空将玉符收起，对着镇元子消失的方向微微一揖。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西方。

“清风明月，看好家。”他对两个小道童说罢，用法力小心托起唐三藏、沙僧，唤醒敖烈。

“走吧，小白龙。下一站…”悟空的重瞳微微眯起，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黄风岭。”

他率先踏步而出，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废墟之上，那灰白风暴之眼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他们的离开，旋转速率的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