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都市 > 不敢折柳枝 > 036 疯妇

不敢折柳枝 036 疯妇

簡繁轉換
作者:孤佛青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8-10 15:17:39 来源:源1

036疯妇(第1/2页)

顾客州盯着她指间那点跳动的火苗,忽然低低地笑了。

他的笑声里裹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温照影,你唬谁?这是侯府,三步之外就有巡夜的家丁,你敢点火?”

他笃定她不敢。

眼前的女人,素来是京中闺秀的范本,绣得一手好花,说得一口软语,连踩死只蚂蚁都要念声佛。

方才提着油桶时手腕发颤的样子,分明不是她……

温照影没说话,只缓缓抬起另一只手。

那只手曾捻过无数柔软的丝线,此刻却攥着半叠纸。

是绣娘们托她保管的户籍文书,边角已被她捏得发皱。

“你不要逼我啊,夫君。”她的声音平得像冰面。

顾客州脸上的笑僵了。

他看见她将文书往油浸过的锦垫上一按,纸页立刻吸饱了油,边缘卷成了波浪。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他后退半步,撞在案几上,砚台“哐当”落地。

“温照影,你病了!我这就去请太医!”

他语无伦次,眼里终于浮出恐惧。

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温照影!

那个会在他晚归时留盏灯,会在他咳嗽时递上蜜饯的女人,此刻眼底只有一片死寂的冷,像雪山崩裂前的平静。

“病了?”

温照影微微偏头,月光恰好落在她眼睫上,竟生出几分悲悯的模样。

“是啊,被你一点点逼病的。”

她往前递出火折子,火苗舔上浸油的文书,腾地燃起簇蓝焰。

“顾客州,你记着,”她看着他骤然惨白的脸,字字带刃。

“我本想做朵安安稳稳的白梅,是你非要把我折下来,扔进泥里,还要往根上浇滚油。”

她抬手,火折子离他的衣襟只剩半尺,热浪扑得他鬓角的发丝微微卷曲。

“顾客州,你以为我不敢?”她的声音轻得像烟,却钉得他动弹不得,“这火,离你的皮肉有多近,离那些孩子的性命,就有多近。”

话音落时,她忽然松手,火折子坠向地面,却在触及油痕前被她一脚踩灭。

“噗”的一声,蓝焰骤然缩成点火星,最后归于死寂。

满室浓烟里,她立在原地,素色披风上落着几星烟灰,侧脸在残烛里白得像玉,仍是那副清冷如月的模样。

只有被火燎过的锦垫在散发焦糊气,提醒着方才那瞬间有多惊心动魄。

浓烟漫上来时,她转身往外走,素色披风扫过门槛的火星,竟没沾半点烟火气。

她立在廊下,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月。

月亮仍是圆的,清冷如水,照着她素净的侧脸,依旧是那副不染尘埃的白月光模样。

闻铃,谢谢你。

温照影刚走到房门,就被匆匆赶来的管家拦住。

老夫人的福寿牌被他捧在手里,檀香木牌面泛着冷光。

“夫人,老夫人请您去正院。”管家的声音发紧,眼角余光瞟着她披风上的烟灰。

温照影没动,只望着廊外的雪。

月光落在她肩头,将那几星烟灰衬得格外分明,像白纸上溅了点墨,却丝毫不损她那份清冷。

正院里,老夫人端坐在紫檀圈椅上,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

顾客州站在一旁,看见温照影进来,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有后怕,有恼怒,竟还有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跪下。”老夫人的声音沉得像冰,“侯府容不下你这等放火烧屋的疯妇!”

温照影屈膝,裙摆扫过冰凉的青砖,动作从容得像在绣坊里整理丝线。

“老夫人要罚,妾身认。”她抬眼时,目光掠过顾客州,“但放火是假,被逼是真。”

“你还敢狡辩?”太夫人将佛珠往案上一拍,“顾客州,你说!这媳妇还能要吗?”

顾客州垂下头,抿唇。

他该顺着老夫人的话,可看着温照影那双静得像深潭的眼,话到嘴边却变了味:“她……她许是一时糊涂。”

太夫人猛地瞪向他:“糊涂?我看是你也疯了!明日就写休书,送她回温家!”

“休书不必写。”温照影忽然开口,声音清得像雪水,“若侯府容不下,照影自请离去便是。当初的嫁妆,还请侯府归还。”

她竟真的应了?

顾客州的心猛地一沉。

他原以为她至少会露出点不舍,可她脸上只有一片漠然,仿佛离开侯府于她而言,不过是换个绣绷子。

“你果然是疯了!”他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离了侯府,你以为温家还能容你?那些孤女还能护得住?”

这是试探。

温照影听得懂。

他在赌,赌她的软肋仍是那些绣娘,赌她的“决裂”不过是一时气盛。

她忽然笑了,笑意浅浅的,像落在梅枝上的雪,美得不真切,带着刺骨的冷。

她抬眼看向顾客州,目光锐利如针:“总好过被枕边人从背后捅刀子,不是吗?”

顾客州被她看得一窒。

她眼底的决绝太真,真得让他心慌。

他走上前,把她拉起来,低声喝道:“对我也就算了,你跟娘亲服服软,这事就罢了。”

“夫君真疼我啊,险些连命都没了,还想着护我?”

她挣开他的手,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素银簪子在烛火里晃了晃,映得她侧脸愈发冷白,像尊淬了冰的玉像。

“照影!”顾客州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眼底却藏着丝慌乱。

他在给她台阶,她怎么就不懂?

她偏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像要把两人之间最后一点转圜的余地都烧干净。

老夫人将佛珠往案上一拍:“看来是真疯了!这等不知好歹的媳妇,留着是祸害!”

“老夫人息怒。”

温照影忽然屈膝,对着老夫人福了福身:“不是妾身不知好歹,是有些底线,碰了就再也圆不回来了。”

她抬眼看向顾客州,目光里没了方才的锐利,反倒添了几分悲悯,像在看个执迷不悟的孩童:“你忘了,我若真想闹,不必等到今日。”

顾客州的脸“唰”地白了。

她这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你……”他指着她,指尖发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温照影没再看他,只转向老夫人:“照影从此与安平侯府再无瓜葛,还请尽快为世子安排续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036疯妇(第2/2页)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偏生那份从容里,透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娘亲,”他猛地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她……许是累了,我先送她回偏院歇着,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太夫人看了他一眼,没应声,算是默许。

顾客州上前想扶她,却被温照影侧身避开。

她提着半湿的披风,独自往门外走,背影在烛火里拉得很长,单薄,却挺得笔直。

顾客州望着那道背影,忽然觉得心口空落落的。

他原想让她服软,让她回到从前那个温顺听话的模样,可此刻才发现,他逼得越紧,她飞得越远,像握在手里的丝线,再用力,就真的要断了。

廊外的雪还在下,温照影的脚印很快被落雪覆盖,干净得仿佛从未有人走过。

今日三月初九,去年此时,他在洞房里掀开她的红盖头。

巡防营的夜值房。

江闻铃正对着地形图出神,郭阳掀帘进来时,带着一身风雪,声音发颤:“侯爷,安平侯府那边出事了。”

“说。”。

“温夫人……在侯府正厅泼了柴油,差点烧了屋子!”郭阳的声音压得极低,“听说顾世子喊着要请太医,老夫人都动了休妻的念头!”

江闻铃的指尖猛地顿住,图上的墨迹被戳出个小坑。

他想起白日里她在西市验棉时的模样,素色披风沾着雪,怎么也没法把那副清冷模样,和“泼油放火”四个字叠在一起。

“备马。”他起身时,佩刀撞在桌角,发出一声闷响。

郭阳愣住:“这深更半夜的……”

“不必跟着。”江闻铃已抓起披风,玄色布料扫过烛火,投下道急促的影,“守住巡防营,别让人走漏风声。”

侯府的高墙在月色下像道沉默的屏障。

江闻铃翻身落在西跨院的屋顶时,积雪簌簌往下掉。

偏院的窗还亮着,烛火透过糊窗纸,映出道清瘦的剪影。

她正坐在桌前,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动作很慢,像在刺绣,又像在发呆。

他蜷在檐角的阴影里,屏着呼吸。

雪落在他发间,融成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他却浑然不觉,只望着那扇窗。

屋里的烛火晃了晃,她起身走到窗边,似乎想推开,手却在触及窗棂时停住了。

雪片敲在窗棂上,簌簌的,像谁在用指尖轻叩。

“外面雪这样大,站久了会冻僵的。”她忽然开口,声音穿过窗纸,带着点被炭火烘过的暖意。

檐角的积雪“扑”地落下一块。

江闻铃的声音隔着纸传来:“你也没睡。”

她笑了笑,指尖在窗纸上轻轻点了点,那里正映着他的剪影——

玄色披风裹着宽肩,帽檐压得低,却能看出他正仰头望着窗。

“在想三丫。”她轻声道,“不知她冷不冷。”

“巡防营的医官守着她,”他说,“郭阳买了新的炭火,烧得很旺。”

沉默漫过窗纸,只有雪落的声音在两人之间流淌。

“他们都说我疯了。”她的指尖划过窗纸的纹路,像在描摹他的轮廓。

“烧得好。”他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像冰面裂开细缝,淌出柔水。

温照影的心猛地一颤。

雪还在下,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冷极了。

“江闻铃,”她抬头,眼底的泪终于落下来,“我好像……把自己后半生毁了。”

烛火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映得地上的影子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窗外的雪,落得更密了,却像是在为谁,悄悄掩去了来时的路。

“他说得对,”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腹按在窗纸上,那里恰好对着他的眉眼,“侯府容不下我,温家……也回不去了。”

檐上的雪又落了些,他的影子晃了晃,似乎往前挪了半步。

“你要活得更好,让他望尘莫及。”

“你的手,”她忽然问,目光落在他剪影的右手处,有液滴在淌,“翻墙时划伤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声低低的“嗯”。

“很疼吧。”她的指尖在窗纸上按出个浅浅的窝,像在替他抚平伤口。

“不疼。”他说,“你呢?”

她没懂。

“他们说你疯了的时候,”他笑,“疼不疼?”

温照影的睫毛猛地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潮。

她以为自己早被那场火炼得百毒不侵,偏生被这三个字戳中了软肋。

这人总把疼藏得这样深,像她总把委屈裹得这样紧。

“江闻铃,”她望着窗纸上他的影子,忽然笑了,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淌,“你说,我们是不是都很傻?”

都很傻……

为什么这样问,她想说什么?

江闻铃的身子不可察觉地颤了颤,侧目看向那个清瘦的剪影,把所有的猜想咽进喉咙里,吐不出一个字。

不论她怎样想,都不会改变他的作为,不是吗?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没回答,只抬手,指尖轻轻按在她方才点过的地方。

两指隔着层薄薄的纸,遥遥相对,像在触碰,又像在告别。

“天快亮了。”她说。

“嗯,早些歇息。”他说。

温照影小声地哽咽,目光盯着窗纸上那抹剪影,生怕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与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过了半刻,玄色的影子从窗前移开,檐角传来轻响,是他离去的声音。

温照影却没动,指尖仍按在那处,仿佛还能感受到纸背传来的、属于他的温度。

窗纸上的白雾渐渐散去,映出外面茫茫的雪。

她忽然觉得,这场雪下得真好,把侯府的路埋了,却把另一条路,清清楚楚地指给了她看。

她推开窗,看见雪地上浅浅的靴印,被飞雪一遍又一遍覆上,突然笑了。

果然,再敏捷的人,也会留下笨拙的痕迹。

她红着眼,明明一夜没睡,却觉得自己做了个好梦。

“夫……小姐,世子在书房等您。”青禾进来,赶紧改了口。

“咔!”

窗子关上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