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术士 第203章 有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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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兴起，林昭然朝其中一只窥脑鼠释放了一道心灵窥探，试图与整个鼠群意识对话。

或许他能收买或胁迫它们倒戈？

再不济，至少能让它们既为入侵者搜集情报，也为他所用

——反正间谍两头通吃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连接鼠群意识轻而易举，甚至简单得过分。

由于鼠群意识的运作方式，它们无法像他那样构筑心灵护盾，而是依赖个体意识的冗余，以及在遭遇敌对心术师时，依靠集体精神力量的碾压优势。

然而，和鼠群对话的难度却如他所料——每次接触都被视为攻击。

每当他建立心灵连接，鼠群就会反击；

发现「反击」无效后，它们干脆切断被连接个体与整体的联系。

最终，当林昭然坚持尝试并逐渐加强心灵窥探的侵略性时，鼠群意识直接放弃了这群被困的老鼠，将它们全部踢出集体网络，彻底断开了连接。

对这个结果只是略感失望，林昭然继续前行，甚至懒得杀死那些惊恐的、突然被孤立的窥脑鼠。

杀了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让窥脑鼠为他效力的念头却挥之不去。

但要怎样才能让鼠群听他说话？

像刚才那样不断骚扰，直到它们烦到愿意回应？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鼠群，被烦得受不了时大概会开口让那混蛋闭嘴——万一这招真管用呢？

不过，或许他把人类的思维模式过度套用在了这群啮齿动物组成的集体意识上。

若真想与鼠群对话，恐怕得先捕获一只老鼠，强行加强它与集体的绑定，让它们无法切断连接抛弃它。

他在附近的长椅坐下，掏出笔记本，开始勾勒一套能「锁定」窥脑鼠与集体连接的术法符箓。

一个金属笼子加上三重叠加的禁制，应该能……不，等等，这行不通。

或许他该自己建立连接，而非强化现有通道……

如果在五六只老鼠身上打下魂印，或许能产生共鸣效应……

没过多久，他只得悻悻地收起计划——天色已晚，该回家了。

反正完善设计还要几天时间。

况且他现在心情平复许多，没必要继续躲着赵兰的宅子。

他暗自诧异：设计窥脑鼠联络方案竟让他如此满足？

究竟喜欢这事什么？

思忖片刻才明白，因为这是个确知解法的问题。

虽然不确定哪个方案最优，但不像时光回溯的困境那样毫无头绪。

他既不知如何追踪五把密钥，即便找到，它们也不会自动揭示与张明远一同脱离幻境的方法；

更找不到连其所属世家都遍寻不获的少年。

这些事不仅超出他当前能力，甚至不知该从何入手。

如此看来，赵虚明推崇的那套真有必要吗？

闲逛时他翻过对方给的笔记。

其中推荐之人有些是占卜与心术专家，或许能助他搜集情报，但多数更偏向通用术法。

他面临的本质是信息困境。

提升术法造诣真能破局吗？

或许可以。

即便找到密钥，难道能毫不费力地取得？

以他的运气，概率微乎其微。

而脱离幻境的方法——无论最终是什么——必然需要远超他目前水平的技艺。

这还没算上红袍人的威胁：若他们逃出时光回溯，终须与此人了结恩怨。

归家时夜色已深。

推门而入，却见赵兰仍醒着等他。

说真的，他始终看不懂这女人。

「你知道没必要等我吧？」林昭然无奈道，「我自己有钥匙。」

就算忘带钥匙，用术法开门也易如反掌，甚至进屋后还能重新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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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赵兰对他的语气不以为意，「但我想等。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嗯，」他承认。

虽未解决任何事，但情绪已平静许多。

「去哪儿了？随便走走？」她了然地问。

「差不多，」林昭然耸肩，「给琪琪买了发夹，爬了屋顶，逛了墓地，对着九渊发愣，还试图和老鼠说话。」

「给妹妹买礼物？」她好奇道，「有什么特别原因？」

林昭然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那么多惊世骇俗的举动，她偏偏只在意这个？

「很便宜，一时兴起而已。」他在房东对面坐下，尚无睡意，「为什么等我？对你来说我不就是个租客吗？」

「大概吧。我倒是听说过那种‘租客’——酗酒晚归、砸墙毁家具、永远拖欠房租的可怕生物，」赵兰语带调侃。

「诽谤，」他干巴巴地说。

「说真的，你说得对，我确实操心过头，」她轻叹，「这该怪娜娜和琪琪。她们总让我想起……我曾期盼拥有的孩子。」

林昭然略带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倒不是因为她想要孩子这件事难以置信，而是在他所经历的所有轮回中，她很少这样谈论自己。

他差点就要问她既然想要孩子为什么还单身，突然想起云墨心警告过不要和她讨论婚姻或丈夫的事。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她说，「想要孩子很正常，懂吗？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想这些，但等你年纪大了就会改变。」

「我什么都没说，」林昭然摇摇头，「不过...恕我冒昧，既然你这么想要孩子，为什么不直接生一个？确实有些人会对你这个单亲妈妈指指点点，但——」

他的话被赵兰突然爆发的大笑打断了。

「哈，这倒有意思，」她说，「我猜是云墨心让你别提我丈夫的事，结果你就想歪了是吧？不过呢，单身不是问题所在。问题是我不能生育。」

原来如此。

「我丈夫知道这事后就离开了我，」赵兰说，

「他也想要孩子，而我给不了。就是这样——现在你也知道了。这不算什么大秘密，我也早就看开了，所以不用刻意回避。我没云墨心想的那么脆弱。」

她沉思片刻，又补充道：

「不过也别没事就提这茬，毕竟是个沉重的话题。」

「明白，」林昭然点头。他本来也没理由总提这事。「就一个问题。你的不孕症...是负担不起治疗费用，还是根本无药可医？」

「应该是后者。普通医馆的医师都说没办法。就算真有治疗方法，恐怕也得动用一个小国的财力才找得到、买得起。」赵兰说。

林昭然将这个信息默默记在心底，转而聊起其他话题。

赵兰的遭遇虽然令人唏嘘，但在他当前要处理的事务中优先级并不高。

不过，等调查密钥等事宜时，顺带留意下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也无妨。

他确信墨玄也会对此感兴趣，而且这类珍稀药物对他和张明远可能也有用处。

接下来半小时，他和赵兰闲聊着，话题主要集中在林琪琪身上——这些天他不在时，这小丫头都做了些什么。

听说她出乎意料地安分，林昭然松了口气。

相比其他轮回，这次回溯后他外出的频率更高，原本还担心妹妹会因此闹脾气。

唯一的问题是几天前她打碎了几只盘子却一直没告诉他，这着实让人恼火。

要是当时就坦白，他本可以用术法修复。

如今碎片早已被扔进垃圾堆，他只能赔钱给赵兰了。

倒不是付不起这钱，但明天非得好好训训这个小混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