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术士 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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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讯甚妙。

林昭然顿生诸多构想……若能将脑中笔记尽数存入宝珠，便可大肆招揽专家，令其跨轮回延续研究。

「你认为其他帝国遗宝是否具类似异能？」林昭然问张明远。

「大抵如此。」张明远赞同，随即转向守门人，「守门人！其他碎片呢？是否皆赋予与时光回溯相关之能？」

「欲知其他钥碎片详情，请携至吾处查验。」守门人答。

林昭然轻嗤一声。

「蠢问题无疑。」张明远咂舌道，「但我认为它们必皆赋予异能。没道理唯此珠独有。如今更迫切想取得这些物件了……」

「难怪我们始终找不到施加临时魂印或移人出轮回之法。」林昭然思忖道：

「那二能必定亦系于帝国遗宝。多半是蚀骨魔君所戴冠冕与暴风城皇室秘藏的那柄短刃。」

张明远沉思片刻。

「你所言在理。」他终道，「你认为各对应何能？」

「纯按意象推之，短刃应是移人出轮回之物。」林昭然道：「如此冠冕便是施加临时魂印之器。」

「嗯。若视临时魂印从属于主魂印，倒也通顺。」张明远沉吟，「主魂印为君，君需冠冕。」

守门人于此番对话中始终静默，未见任何反应。

可惜。林昭然本盼其稍露端倪，以证他们所测近真。

他实好奇此物如何制成——看似无知无觉的傀儡，然某些应答却逼真得令人难视作纯粹死物。

「守门人，下次来访时你可会记得我们已献过此碎片？抑或需同时集齐五片方能获得更高权限？」林昭然问。

「欲获更高权限，须携整钥而至。」守门人道。

「该死。」张明远咒道。

「早料如此。」林昭然叹息。

他们又耗费一个时辰向守门人探问宝珠及其记忆库之事，未获重要讯息，终断开与太虚玄门的连接。

较之初次，此番准备远为周全精妙。

故离去时并未发现肉身「损毁严重」。

相反，研究人员未加打扰，无需心术控心。

部分因他们伪造了更具威慑力的凭证，部分因有两尊魁梧「护卫」在沟通守门人时全程警戒。

护卫实为林昭然特制的拟真傀儡，虽于傀儡术中品相粗劣，但足可骗过寻常查验，此便足矣。

其唯一职责便是默随其后，作凶悍威慑状。

他们未立即离开时术研习所。

此行不仅为与守门人对话，亦欲在此轮回启用玄室。

然此番他们犯下一错——决定将初代帝皇宝珠携入玄室。

此念诱人：若能将便携洞天带入时延区域，则空间限制无足轻重——所需之物甚至人员皆可置入珠中。

玄室主要限制便将打破。

固然他们尚不知如何实际进入珠内洞天，但皆不信此法永不可得。

况且测试此想无需入珠，只需将宝珠携入玄室观察变化。

结果却是：时延甫启，玄室几乎瞬间自行关闭。

经一个时辰的分析与同惶惑研究者的激烈争论，二人得知时延区域的代价基于加速空间的体积。

携宫殿级空间入内——纵使藏于洞天——亦使操作的真元消耗暴涨。

更遑论该设施本非为承此负荷而设。

故玄室不及一息便真元枯竭，自行关闭。

研究人员虽仍存忌惮，却对他们未先咨询便妄行试验之举严加斥责。

更甚者，他们对研究宝珠表现出浓厚兴趣。

林昭然确曾考虑允其所请，欲观这批专研者能对遗宝有何见解，但暂时拒绝了请求。

须得周密布置后方可交出宝珠，否则无异于将其拱手奉予暴风联盟当局，招致对二人的追缉。

「不知时光回溯是否亦受此限。」离所后张明远沉思道，「若我等在此自辟洞天，岂非同样增大需时延之空间，加剧阵法负荷？」

「大抵如此。」林昭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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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轮回之境浩瀚无垠，纵以额外洞天略扩其内蕴，所增耗能亦应微乎其微。

玄室之弊在于其狭小——珠内空间实则数倍于玄室本身。

携珠入室，犹如载巨象于扁舟。任你巧法安置，其重终倾舟覆。此计恐已胎死腹中。」

「可惜。」张明远道：

「然此珠隔绝内外之效实佳，较玄室尤胜。

若不携珠入室，而是弃玄室不用，将整座设施改造为对珠施以时延之效呢？

我知珠内空间远大于玄室，然更优的洞天界壁或可抵消此弊？

纵使时延之效稍减，我亦宁居宫殿半月，而非蜷缩斗室满月……」

「此念甚妙。」林昭然承认，「然需获设施人员倾力协作方可成事。我等自行绝难办到，何况这是暴风联盟官资所建的秘研之所。」

林昭然仍暗自记下此念，欲日后重议。纵使眼下难行，然任何优势皆需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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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寻常周日清晨，林昭然醒觉时，发现赵兰宅邸竟遭围困。

虽非真个兵临城下，但聚于门前的人群规模惊人，彻底阻绝出入。林昭然殊为困惑，自忖未曾行径招致此况。

他汇同早已醒来的宅中诸人，皆惕然凭窗窥视外围人群。来者三教九流皆有，既有聚观热闹的邻舍，亦有医修、术士、各行会招揽者及报馆访事。

「敢问此乃何故？」林昭然问向正不安绞手的赵兰。她忧心忡忡地打量着人群。

「是我之过。」墨玄赧然道，「歉甚。」

「此言何意？」林昭然奇道，「你究竟做了何事？」

「你知我素来钻研医药改良？且近日招揽不少炼丹师与医修共事？」墨玄解释道：

「而今成果渐显……颇引人注目。尤出自我这般年少无依者之手，更掀波澜。」他局促地挪步，娜娜受屋内惶惶气氛所扰，紧偎其侧。

「实未料此况，万分抱歉。」

林昭然摇首，并未动怒。

己身亦有过失——早该留心墨玄所为及其所引关注。

然平心而论，此于他不过小扰。皆因他可随心瞬移出入宅邸。

「彼等初时欲强行入内，更为咄咄逼人。」赵兰告知道：

「幸得你布下的禁制阻其步伐，此后方稍敛迹。然此禁制本身亦引了些人来……我疑有术法行会之人欲与你商议此事……」

林昭然方忆起：于居所布置重级禁制需向城中术法行会申领特许。

而他却无此凭证。近日他布禁成瘾，全然漠视地方法规，几忘此等事在多数地界皆受管制。

看来此非小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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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新瑞大陆南境群山之中，有一处环抱古火山的著名洞窟群。

火山已沉寂百年有余，然洞内仍遍布宽阔岩窟与蜿蜒廊道，其中熔岩永不冷却。

此地火系灵气充沛，堪称火术圣地，更是遍布火之精魄。

而熔炉尊者——一位年长的火之精魄，正是张明远与林昭然此番拜访的对象。

熔炉尊者并非此地最年长的精魄，却是唯一稍愿与人类交谈者。

余者深居火山洞系的熔岩腹地，仅抵达其要塞便需克服骇人高温与无处不在的毒瘴，更遑论说服沉默的精魄开口——此乃众所周知的徒劳之举。

故唯熔炉尊者可访。

二人于黑色玄武岩构成的宽阔洞窟中会见熔炉尊者。

蒸汽与毒瘴自岩缝翻涌而出，然藉助净气术法，空气尚可呼吸。

至于高温……虽炽热难耐，却未至伤身之境，足可支撑数时辰会谈。

唯一需谨记之事，便是不可伤及熔炉尊者的「孩儿」们……

熔炉尊者形如巨型熔岩所化的壁虎，通体乌黑，皲裂的表皮下跃动着明灭有律的内蕴之火。

其目硕大澄黄，竖瞳如炬。

周身簇拥着形貌肖似的小型黑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