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术士 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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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细观之，可见这些小壁虎并非精魄之属，而是真正的血肉生灵。

这些黑壁虎原为寻常走兽，直至熔炉尊者将自身精魄碎片植入其体，令其体型膨大并觉醒火系术法。

熔炉尊者倾心钟爱这些造物，乃至将自身形貌塑与其同，更有人推测其意图随时间推移将它们培育成真正的智慧种族。

他绝不容忍任何针对「爱子」的暴力行径，但凡伤及片鳞便会立即宣战……若觉不敌，更会召来领地内所有火之精魄助阵。

麻烦在于，有时这些「孩儿」会主动启衅，迫人自卫……然熔炉尊者从不论是非曲直，只认其子永无过错。

「欢迎，客人们。」熔炉尊者声若沉钟，「近前来，近前来。请留心我的孩儿们。它们有时迎客过于……热情，然本心皆善。」

「尊者盛名果不虚传。」林昭然执礼甚恭，「望我二人不负尊者款待。谨呈薄礼，望乞笑纳。」

他们操控悬浮力场将一玄武岩小箱送至熔炉尊者面前，于敬距处停驻。箱盖自启，露出诸多传闻火之精魄喜爱的稀有晶石与材料。

「哎呀，何须如此，何须如此。」熔炉尊者道，硕大明黄的长舌倏出，逐一舔过双眼，「然拒礼有失礼数。方才言道所为何事？」

「这个……」林昭然启齿，「我们想请教，可知晓囚禁太古凶灵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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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氏世家在嘉淳地位显赫。虽为新晋世家，凭其独门丹方而立身，前景颇被看好。

丹业兴盛带来巨富，令其能广撒银钱扩增在嘉淳乃至他处的政坛影响力。

自然，他们对其丹道秘传守护极严。

将新得财富大量投入防卫，深明若竞争对手得获其秘，崛起之路必遭重挫。

今日，张明远与林昭然正试图潜入赖氏世家的丹典秘藏。

并非真欲窃取其丹术奥秘——纵使成功林昭然或会顺带一观记录以满足好奇——实为锤炼突破禁地的能力。

缘由简单：

他们需取得藏于暴风城皇宫的帝国短刃。

然皇宫守卫远非眼下所能企及，缺乏突破此类重地的经验。

故林昭然想出循序渐进而习之策：先以「次要」世家为目标，逐步挑战更高难处，直至积累足够潜入经验再图真章。

他们已尝试突破若干豪族庄园，成败参半。赖氏世家将是迄今最大挑战。

「可知，」行动前张明远曾言，「我觉得有趣的是：你耻于以心术窃人思绪，却对实地翻查人物件毫无负担。」

「此非一事。」林昭然抗辩。

「我知。」张明远道，「莫误会，你于心术使用尚有底线，反令我安心。然仍觉些许趣意。」

「你同行此举似无犹豫。」林昭然指出。

「非也，独行时我常行此类事。」张明远不以为意，「只是少些潜行，多些破门碎阵强闯。改日当按我的方式行动——那般激荡心魄，你定会喜爱。」

林昭然轻嗤：「我赌不会。」

随即又道：

「或许你所言有理。不知何故，窃人笔记与研究文书较之窃其思绪记忆，令我少些不安。

心术……可随心而动。它太易太便，若养成轻用之心习，我自忖非足以恒拒其诱之人。

然此类行动……令人戒惧紧张，需费心筹划施行。我永难对此等闲视之。」

「嗯。」张明远低吟道：

「我未必如此肯定。凡事久习皆成寻常。然确乎此类突击非凭一时冲动可成。罢了，我等此行是为窃取丹方，非论道辩理。动手否？」

「动手。」林昭然应道，「走。」

自寻得初代帝皇宝珠那轮回溯起，已历九度轮回。

二人精进术法，访求贤能，更屡破禁地以练手窃秘。

他们大幅拓展研习范畴，借宝珠记忆库存储所有研究笔记，继而开辟新的财源与物资以支用度。

苏德被多次彻查，其关于异界入侵与魂术的学识尽被榨取。

他们协同林昭明联络其友朋同僚，逐步锁定失落于克洛提沙漠的钥匙碎片方位。

他们全力解析流放岛传送门机理，试图找出更迅捷启动褚灵传送门之法。

临近此期之末，他们终得入宝珠之法。

因洞天术法稀见，寻访合适专家与典籍极为艰难，被迫耗费数轮回溯专门设计了一道传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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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成功进入，发现洞天内确有一座充作内置入口的传送阵……然因年久失修早已损毁。

一旦修复此阵，术法则非必要……但因身处时光回溯，每轮终结时修复皆归虚无。

张明远与林昭然终不再费心修阵，径以术法随心出入。

此术反更胜一筹，因可于任意地点进出宝珠。

至于珠内所藏……张明远颇失望的是，并未再觅得巨蛟踪迹。

然危险草木异兽遍布，绝非安宁之地。

他们还发现大量丹药、法器、秘传功法与珍稀材料……然几乎尽数过期腐坏、崩解失效或陈旧不堪。

他们仍坚信废墟中埋藏珍宝，固执地持续筛寻。

幸而此地衰败亦延及宫殿防卫。

显然宫阙曾设惊人禁制与繁多陷阱，然多数已随世纪流转而崩坏。

此刻林昭然正独坐幽僻草甸中央。

不远处一具分身专注于组装火铳，不倦推敲设计改进，偶以远方岩壁测试原型。

林昭然不欲扰之，却暗记需在最终设计增补隔音禁制——那些火铳发射时声响骇人。

然观最新设计日趋庞硕，此况亦在所难免。

他命分身改良火铳，而非铸造便携炮铳，该死！

暂且不论此事，林昭然自身正操控一群傀儡迎战张明远、怀圭、赵虚明与陶晚晴四人。

四位对手多有保留，否则傀儡难支久战，然此正合意。

此番非为检验傀儡制作技艺，实乃演武试炼，旨在测试不同战术，寻得操控部署傀儡的最效之法。

他趁战隙稍歇，迅疾探查位于崆阳城的分身。

如今已无需长链传讯石相连——得自苏德的魂术知识使他悟出通过共魂与分身建立心神联系之法。

察觉分身正与林昭明磋商某项交易，便任其自行其是。

演武终了，四人至草甸与林昭然共憩。

本该悠然休憩——直至分身再度试射原型铳炮，骇人轰响惊得众人骤起。

「天呐，昭然！」陶晚晴抱怨道，「你那分身所造之物堪比缩微攻城器，你竟还不满意？究竟需如此凶器作甚？」

林昭然对她微微一笑。

「用以诛杀巨蛛。」他答道，「而后携其遗骸拜访一位烦人的老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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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分身心绪不宁。

按说他本不该如此——既知自身本质，亦晓本体已屡战灰魇。

若论常理，他更应感到振奋：此番尝试预感甚佳。他们技艺精进，深谙灰魇能为，更备下诸多专克此獠的奇招。

或可功成。

迥异于前番诸多尝试，此次确有胜算。

或许正因如此。

往昔尝试时，林昭然——连带第四分身——总觉希望渺茫。

即便失败亦属意料之中。

而今次他却真切感到胜算在手，不免对结局投注更多心绪。

再者，此番他们确需灰魇之卵。

虽无卵亦可联系银露，然若不能献上其渴求之物，与那老妪交涉必将艰难倍增至烦厌。

他不自觉将火铳搂得更紧，触感驱散了纷杂思绪。

虽经反复操练，此物仍觉陌生……执铳之臂亦同。

他是本体新近所创的新型分身——不同于寻常分身寄于灵质外壳，他附于仿制本体的真实傀儡之躯。

此乃基础术式的全面革新，令他耐久大增，维系耗能减半。

使林昭然可维持倍于往常的分身数量，且确保其不致因轻微损伤而毁。

唯一弊端在于炼制傀儡躯壳极耗时辰，所需材料更是价值连城。

至少理论如此。实则这分身自觉动作较往常僵硬受限甚多，显是关节运作未如本体预期。

假以时日本体必能修正此弊，然于他自身已无差别。他唯望实战中不致因之僵滞或失的。

嗟乎，沉思之时已尽。

一道短讯自其魂核漾入灵台，告知他（与散布周遭的另三具分身）本体即将开战。

他疾速最终检视火铳，随即通过同魂连接传回备战确认。

此法甚便。

本体已基于对九首蛟与窥脑鼠群的研究筹谋进一步改进，然尚在初阶，远未堪实战。

眼下唯能以「寻常」魂脉传讯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