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威能与操控(第1/2页)
此后数日,趁着陶晚晴召集人手准备暗渠之行,林昭然得了这挚友亲授的斗法速成课。
出乎意料,她授艺竟不拘一格——不教他反复锤炼几式绝招,反将诸般术法倾囊相授。
起先道是他根基已固,当广博涉猎;后来才坦言,实为试探他真元操控之术的极限。
这一试,却试出个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结果。
林昭然指诀变幻间,但见她能使的术法,竟无一不能复现,那行云流水的掌控力,分明已在她之上。
陶晚晴所授却非尽是杀伐之术。
如那「壁虎游墙诀」令人攀附绝壁,「鸿毛坠」可缓高空跌落之势,更有诸般「辟寒暑」「拒瘴气」等护身法门,皆属保命之法。
她振振有词道:「九渊之中,凶险何止妖兽?若不通这些,与送死何异?」
见他竟连像样的防御术法都不会,陶晚晴更是惊怒交加。
倒不单是因他只会基础护盾——最令她痛心疾首的,是他全然不通禁制之术。
虽说临敌之际难有暇布阵,但她坚称:「但凡预知要动手,提前设下几重禁制,胜算便添三成。若再知晓对手路数,更可专克其长。」
正因如此,人族方能逐年蚕食妖兽疆域——多数妖物不过倚仗天赋神通,一旦被勘破根脚,便如砧上鱼肉。
可惜禁制相叠过密,便会彼此冲克,终至尽数崩解。
更有天生相冲者,非得精通此道者不能调和。
陶晚晴自己亦不善此术——她走的本是刚猛路子,除却基础禁制,更高深的须得另寻高明。
然则她所授仍以攻伐之术为主,多是火系与震空系术法,兼有些寒冰雷电之属。
林昭然如今虽能使那赫赫有名的炎爆术——可惜仅够施展两次。
陶晚晴却道:「但凡术士,岂有不会炎爆之理?待你气海渐阔,自见其妙。」
「说来...」林昭然忽问,「可有速拓气海之法?强求容量自有弊害,但自然增长之道,总该有些诀窍?」
陶晚晴闻言色变,迟疑道:「确有此法...」
她眉头紧蹙道,「只需不断耗尽真元,自可逼得气海扩容。
但这般揠苗助长,必毁你苦练的真元操控能力。
寻常修士气海增长缓慢,正是因魂魄需时刻调和掌控之力。
小强,切莫贪快毁前程。连我这等莽人都知轻重,你难道等不起这三年五载?」
林昭然暗自苦笑——眼下他最不缺的便是光阴。
「此言有理,」他颔首道:
「想来气海容量终有瓶颈,盖因魂魄承载之力有限。若强行突破此限,纵得浩瀚真元,却永失真元操控之精微...难怪世人皆道此法饮鸩止渴。」
「威力与掌控,从来难两全。」陶晚晴正色道:
「只是常人难将驾驭之术修至极致,故不显罢了。多少术士以为真元愈多愈妙,横竖勤练便是——殊不知气海每扩一分,那些精微术法便远一分。」
她屈指数来,「上乘心术、纤毫幻象、精妙化物...但凡需极致掌控者,真元浩瀚之辈终生难企。」
林昭然心头一震:「你是说...待我气海渐长,反会失了这些精细手段?」
「非也,」陶晚晴摆手说道:
「我说的是先天根骨——未修炼前的气海容量。寻常术法皆按八至十二钧的标准设计,你既在十二钧,何须杞人忧天?传闻有位十五钧的前辈,幻术照样登峰造极呢。」
林昭然暗忖自己实为八钧的底子,倒真不必忧虑。
转念却想起张明远——那厮气海怕有六十余钧,这般骇人修为,又当如何?
「若说那等气海浩瀚之辈...」林昭然追问道,「究竟几钧之上,便再难施展精微之术?」
陶晚晴耸肩:「未见典籍明载,约莫二十钧便到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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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六十钧呢?」
她闻言一怔,像听见什么荒唐事:「那还是人么?」
陶晚晴俄而失笑,「纵是于我这般专精斗法的,也未必是福。旁人三载可成的基础术法,这等怪胎怕要苦练十年。」
思及张明远在时光回溯前那平庸修为,林昭然不由蹙眉。
原以为那厮只是疏懒,如今想来,或许另有隐情?
不过...他总觉得张明远是个特例。
那等骇人听闻的气海容量,本就超乎常理。
他翻遍典籍未见记载,请教诸多前辈也皆道只存于传说。
况且张明远虽术法粗浅,到底还是得了初境鉴文——可见这异常气海,倒也未将他彻底禁锢在低微境界。
莫非是张氏世家的血脉天赋?
既能得浩瀚真元,又不失精微掌控。
虽说张家对外宣称并无祖传血脉,但世家大族的说辞,原也当不得真。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陶晚晴忽道,打断了他的思绪,「若你当真急需真元,不妨强行吸纳游离灵气。其中凶险,想必你也清楚...」
林昭然颔首。
修士所能调动的真元有二:一者源于自身魂魄,二者采自地脉游离。
本命真元与生俱来,如臂使指,最是驯顺。
而那游离灵气不仅难以驾驭,更会侵蚀血肉神魂——虽不至立时毙命,久用必致癫狂。
古修以为此乃创世龙族对人族的怨憎所染,避之如蛇蝎。
今人却另辟蹊径:或以之炼器,因死物无惧侵蚀;
或徐徐炼化,转为己用。
虽不能即取即用,但能加速真元恢复,故已成修士必修之术。
「轻则伤及经脉,重则走火入魔。」林昭然道。
「不错,」陶晚晴点头,「若非生死关头,原不该行此险招...但高烧卧床总比身死道消强些。」
「你试过。」他忽然断言。
陶晚晴身子一僵,眼中闪过讶色:「约莫...一两次?」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步子,「可别往外传。咱们斗法之人谁没铤而走险过?但戒律堂那些老古板可不听这等辩解。」
林昭然并指抹过唇缝,作封缄状。
横竖彼此握着的把柄也不差这一桩。
「还请老师继续授课,」他忽而笑道,「既然要教耗灵甚巨的火术...不如说说那招炎龙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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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行动当日,陶晚晴与她那两位同伴竟真让林昭然走在最前,由他引路前往织网者领地。
他们早先施展的占卜术尽数落空——若真是织网者所为,倒也不足为奇。
这群蛛妖与入侵者的暗战由来已久,其反占卜禁制更是天衣无缝。
「又见面了,林昭然。」统领的心神传音在他识海中响起。
她身侧环着六名近卫,却只显形两位——余下四位借隐身术悬于穹顶。
若非心灵感知,他亦难察觉其踪。
「此番竟带了三位客人。若照这个势头,再过几次回溯,本座怕是要另寻宽敞些的会客厅了。」
「巧了,」林昭然以心神回应,「上回初遇贵部时,我正与这三人同行。彼时也为寻一块怀表而来,统领可还记得?」
「你们这是作甚?」陶晚晴在后头低声问道。她与两位同伴紧挨着,不安地望着前方三只巨蛛。「怎的只管大眼瞪小眼?」
不待林昭然答话,那统领忽地扬起前足舞动数下,竟口吐人言:
「听闻诸位要寻块怀表?」她将两只主眼转向陶晚晴。
几番解释后,统领终于恍然忆起这桩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