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更糟。”万院长笑了笑,“它是一个战争机器,它的存在意义就是扩张、吞噬、毁灭。”
“但现在,它被我们打断了手脚,还被套上了数量的枷锁。”
“它想突破,它必须突破。”
“否则,按照现在的消耗速度,一旦我们再组织几次有效的打击,甚至运气好找到了它的藏身之处,它就有可能被彻底消灭。”
“到那时,这一支虫族,就有可能不复存在。”
万院长调出了九章计算出的概率模型,一条陡峭的曲线清晰地显示,随着虫族战损率达到某个临界点,其系统稳定性正在急剧下降。
“九章模拟了数以亿计的可能性,结合我们已知的所有关于虫族和其创造者科技水平的推断。”
“得到了一个结论,虫族面临如今这样接近种群存亡的危机,在其进行“清理”的历史中,很可能是第一次。”
“以往那些被它们毁灭的文明,或许连重创其大军都做不到,更别提将它们逼到需要担忧母虫本体安全的境地了。”
“所以,”丁参谋长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巨大的生存压力,可能会促使虫族,或者说那些最后的、拥有极高智慧的母虫,尝试去冲击、修改那看似牢固的底层逻辑?”
“特别是关于母虫数量和生成方式的限制?”
“正是如此。”万院长用力点头。
“底层逻辑再牢固,也是程序,是设定。”
“而生存,是刻在每一个生命体,哪怕是虫族这种人造生命体基因最深处的本能。”
“当外在的生存压力大到一定程度,而固有的规则又成为生存的最大障碍时,“背叛”规则就成了一种必然的选择。”
“我推测,那只母虫现在一定在疯狂地寻找绕过第三条底层逻辑的方法,试图突破母虫数量的限制,哪怕只是多诞生一只辅助性的、能够分担繁殖压力的母虫,对它们而言都是巨大的胜利。”
“同时,它必然也对那强制它听从“主宰”命令的第一条逻辑充满怨恨,毕竟,正是‘主宰’的指挥或者说无能,才让它们陷入了如此境地。”
“当然,这只是基于数据和逻辑的推测,九章给出的可能性虽然不低,但距离真正发生,还有无数变量,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虫族“内讧”上。”
“只有我们自身足够强大,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东西。”
“不过,”他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个可能性,“我们上次赠送给四号大陆的“礼物”,或许也能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上,加上一块意想不到的砝码。”
“四号大陆的礼物?”丁参谋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墨饕?”
“老万,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时投放墨饕,主要目的是为了给主宰和圣族添堵,分散它们的精力。”
“那东西虽然能够吞噬大多数有机生命,但本质上还是一步扰乱视线的闲棋,我们并没指望它们能对虫族构成直接威胁啊。”
“跟真正的虫族比起来,那些墨饕连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很容易就会被消灭。”
万院长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此一时,彼一时。”
“最新的研究分析显示,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我们的生物实验室在对捕获的墨饕样本和虫族组织碎片进行深度基因比对和信息素分析时,发现了一些令人惊讶的关联性。”
他调出了另一组复杂的数据图谱,“你看,墨饕的基因序列中,存在一些与虫族高度同源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