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与他的小田鼠 第一百零三章 风暴边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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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城堡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帷幕笼罩着每一个角落。卢修斯·马尔福的原料封锁像一条冰冷的绞索，勒紧了魔药研究的咽喉。高级魔药课被迫调整配方，魔药俱乐部的核心活动延期，走廊里低语不断，猜测着这场无声战争的走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内，德拉科烦躁地将《高级魔药制作》摔在桌上，铂金色的头发下，灰蓝色的眼眸充满阴霾。父亲卢修斯得意洋洋的信件灼烧着他的思绪，字里行间是对安比冈斯和斯内普的轻蔑，以及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笃定。阿斯托利亚坐在他身边，蓝绿色的眼眸盛满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她几次想开口，但看到德拉科阴沉的脸色，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地窖办公室的灯光，在压抑的城堡中倔强地亮着，常常持续到深夜。安比冈斯的眼眸在摇曳的烛光下布满血丝，却闪烁着近乎偏执的冷静光芒。她面前摊开的是几份来自法国的加急信件和几个精致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不同状态的葡萄藤样本：焦黑枯萎的、缠绕不祥暗红魔力的病株，以及几缕透出病态光泽的提取物。旁边是厚厚一叠羊皮纸，详细记录了理查德家族在法国产业的现状、核心产品特性、主要竞争对手，尤其标注了马尔福家族渗透的领域，还有一份由父母紧急筛选出的、与马尔福关系疏离的潜在盟友名单。

“父亲，母亲，”安比冈斯提笔，笔迹清晰而锐利，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决绝，“卢修斯的卑劣远超想象。他不仅利用原料供应施压霍格沃茨，更试图以此摧毁家族产业的根基。我需要更锋利的武器。”她详细列出需求：核心产品样本，尤其是受病害影响最深的葡萄藤及其提取物；最详尽的商业报告，特别是易受马尔福渠道影响的环节；以及那些可能成为盟友的名字。

信由最快的猫头鹰送走。几天后，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霍格沃茨大门外——是杜兰德，理查德家族在法国的代理人。他面容严肃，眼底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将一个施加了重重保护咒的密封箱交给安比冈斯。“小姐，先生和夫人让我转告您：家族所有资源，任您调用。放手去做，他们永远是您最坚实的后盾。”箱子里，除了安比冈斯要求的样本和报告，还有一小瓶闪烁着晨曦般柔和金光的液体——初步提纯的“黄金藤蔓”精华，以及一张简短却力量千钧的字条：“相信你，安比。”

安比冈斯深吸一口气，琥珀色的眼眸燃起火焰。她带着箱子找到了斯内普。深夜的地窖，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同样疲惫却异常专注的脸庞。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羊皮纸、干燥草药和一丝熬夜的苦涩气息。他们将那些病态的藤蔓样本、散发着微弱魔力的提取物、以及那瓶珍贵的晨曦精华，与摊开的《卡珊德拉手稿》残卷并置。羊皮纸边缘已经磨损，有些地方字迹模糊不清，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努力。

斯内普深潭般的黑眸扫过报告上标注的“马尔福控制销售渠道”和某种病害的魔法病理描述，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紧抿的薄唇线条透露出极度的专注。修长的手指在羊皮纸上划过，最终在某段晦涩的古代诅咒破解法上重重一点，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熬夜的干涩：“……‘日光诅咒’的魔力流变与报告中描述的藤蔓核心魔力衰竭模式存在高度相似性。”他指尖划过报告上复杂的魔力图谱，眉头紧锁，“……逆向推导理论可行，但魔力节点疏导路径需要精确计算，容错率极低。一个符文错误，可能引发魔力反噬。”

接着，他看似不经意地翻过一页，指尖在一个不起眼的翻倒巷原料商名字上停留了一瞬，深潭般的黑眸抬起，扫过安比冈斯眼底同样浓重的疲惫：“……此人信誉尚可。与卢修斯·马尔福素有旧怨。渠道隐秘，但风险并存。”没有多余的解释，但信息已足够清晰，也足够沉重。

安比冈斯的眼眸瞬间亮起，随即又被更深的凝重覆盖。她立刻明白了斯内普的暗示：将病害研究与古代诅咒破解结合，直击马尔福商业链条的核心痛点！利用马尔福的敌人，开辟反击的隐秘渠道。但这条路布满荆棘。魔力疏导模型的推演极其繁复，需要消耗大量心神，一个微小的失误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危险。而翻倒巷的渠道，更是与虎谋皮。

连续数个夜晚，地窖成了与世隔绝的战场。两人在摇曳的烛光下，围绕样本、报告和古代手稿，进行着近乎疯狂的研究和推演。安比冈斯的手指因长时间握笔和绘制复杂的魔力流变图而酸痛僵硬，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只能靠一杯杯苦涩的提神药剂强撑。斯内普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蜡黄，深潭般的黑眸下是浓重的阴影，但他翻阅古籍、演算符文的速度和精准度丝毫未减，偶尔在安比冈斯思路卡顿时，用最简洁的词语点出关键。他们的交流大多沉默，只有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魔杖轻点模拟魔力流动的微光，以及偶尔低沉交换的、关于某个魔力节点或符文排列的术语。疲惫像冰冷的潮水一次次试图将他们淹没，但两人眼中燃烧的火焰——安比冈斯为家族和爱人的不屈，斯内普深藏的守护与反击的决心——支撑着他们一次次击退倦意。安比冈斯的研究方向彻底明确：不仅要解决病害，更要借此开发出具有颠覆性商业价值的新产品与技术——“晨曦露珠”，并利用斯内普提供的、充满风险的渠道，直接打击马尔福的利益链条！深夜的地窖，成了风暴中心最隐秘却最致命、也最艰苦的兵工厂。

霍格沃茨城堡的大礼堂被魔法改造得焕然一新。穹顶高悬，星光魔法与悬浮的魔法蜡烛交相辉映，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熏香和紧张期待的气息。十年一度的霍格沃茨国际魔药峰会，吸引了整个欧洲魔药界的目光。各国顶尖的魔药大师、魔法部高官，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亲自莅临、纯血家族代表、校董会成员、以及嗅觉敏锐的商业巨头济济一堂。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夫人庞大的身躯格外显眼，她正与德姆斯特朗的代表低声交谈。斯拉格霍恩教授红光满面，穿梭于宾客之间，但眼神不时瞟向入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峰会的重头戏之一，将是一位五年级学生的研究成果发布。质疑、好奇、审视的目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邓布利多校长湛蓝色的眼眸扫过全场，温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轻易压下了所有低语：“……魔药学的进步，往往源于对古老智慧的重新发现与创新融合。今天，我们很荣幸，将见证一位年轻学者在这条道路上迈出的、令人惊叹的一步。有请，霍格沃茨五年级学生，安比冈斯·理查德小姐！”

掌声响起，稀稀拉拉，带着更多的审视与怀疑。一个五年级学生？在如此高规格的峰会上发布成果？许多人交换着不以为然的眼神。安比冈斯的身影从侧幕走出。她身着简洁的深蓝色长袍，领口一枚小巧的理查德家族徽章若隐若现。琥珀色的眼眸沉静如水，尽管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步伐却异常稳健。她走上讲台，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在卢修斯·马尔福那张带着矜持笑意的脸上停顿了微不可查的一瞬，随即移开。她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重量，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那些不眠之夜的成果，化为刺向敌人的利刃。

“诸位，”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魔药学的根基，深植于历史与传承。我的研究，始于对《卡珊德拉手稿》第47卷的艰难复原与解读。”她挥动魔杖，空中浮现出复杂的古代如尼文投影，有些地方明显残缺不全。“其中记载的‘月影素’不稳定特性，引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如何稳定萃取高纯度魔药基质？”

她停顿片刻，目光变得锐利。“答案，并非来自臆测，而是基于逻辑与实验。”她展示了详尽的实验数据和魔力图谱，每一个数据点都凝聚着无数次的失败与重来。“由此，我推导并验证了‘月长石粉末完美合成法’。”魔法投影清晰演示了合成过程，最终得到一捧闪烁着柔和月华的粉末。“成本降低百分之四十，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点八，稳定性优于天然品百分之十五。原料，”她特意加重了语气，“来自月光药剂坊与冰霜峡谷，供应稳定。”

台下瞬间骚动！惊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布斯巴顿的魔药教授激动地和邻座交谈。卢修斯脸上的优雅笑容僵住了，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他手中的蛇头手杖无声地捏紧。

安比冈斯并未停下。她的声音更加有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然而，古代魔药的智慧，不应仅存于实验室。它更应服务于现实，解决困扰我们的难题。”她再次挥动魔杖，空中出现两幅巨大的魔法投影。左边，是杜兰德送来的、焦黑枯萎、缠绕着不祥暗红色魔力的葡萄藤样本特写——正是困扰理查德家族产业的致命病害。“我的家族，理查德家族，在法国南部的葡萄园正遭受这种未知病害的侵袭，几近毁灭。”

她指向右边投影，那是几株在魔法滋养下重新焕发生机、藤蔓流转着纯净金色光泽的葡萄藤。“基于手稿中关于‘日光诅咒’的逆向破解原理，结合现代魔植魔力疏导术，我开发出‘理查德黄金藤蔓复苏方案’。”她展示了详细的治疗流程和魔力疏导模型，那复杂的魔力节点和符文排列，让在场许多大师都微微颔首，对比图触目惊心又充满希望。

最后，她拿起那瓶晨曦精华，在魔法放大下，液体中仿佛有细碎的金芒流淌。“而复苏后的‘黄金藤蔓’，其果实蕴含一种全新的魔力精华——‘晨曦’。”她进行现场演示：一滴精华滴入因魔力冲突而灼伤溃烂的魔法皮肤模型上，金光流转，溃烂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恢复光滑！“晨曦精华，”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如同宣告，“在魔力稳定、创伤修复及魔力亲和方面，效果远超现有高端魔药原料。成本可控，可大规模生产。”

她环视全场，琥珀色的眼眸亮如晨星，疲惫被一种强大的自信取代：“这不仅是一项学术突破，更是为饱受病害之苦的产业带来生机的解决方案，是开启全新高价值魔药原料市场的钥匙。真正的魔药学，当如是。”

死寂，绝对的死寂！随即，如同火山爆发般，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惊叹席卷了整个会场！布斯巴顿校长马克西姆夫人站了起来，用力鼓掌。国际魔药协会主席激动地拍着桌子。无数道炽热的目光聚焦在安比冈斯身上，那些来自法国和北欧的商人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渴望合作的光芒。理查德家族的名字，从未如此响亮地回荡在如此高规格的殿堂！

卢修斯·马尔福的脸色惨白如纸。他手中的水晶酒杯，“啪”地一声，被他无意识捏得粉碎，昂贵的红酒如同鲜血般染红了他墨绿色的华贵长袍。他灰蓝色的眼眸中，震惊、暴怒、难以置信，以及……对即将到来的巨大商业利益流失的恐惧，交织成一片冰冷的绝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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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全场沸腾、卢修斯心神剧震的时刻，斯内普深潭般的黑眸扫过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翻倒巷掮客。那掮客微微颔首，迅速消失在人群中。几乎同时，在翻倒巷深处、北欧的魔药材料黑市、以及法国几个关键的地下交易点，一则爆炸性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霍格沃茨/理查德家族已掌握非洲树蛇皮、月长石粉末等关键原料的完美替代/量产技术！成本更低，效果更稳！”

“‘晨曦露珠’系列原料/产品寻求合作！价格优惠，渠道优先！马尔福及其铁杆盟友除外！”

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恐慌！马尔福家族囤积居奇的仓库前，挤满了急于抛售的中间商；马尔福控制的几个主要销售渠道负责人，收到了雪片般的取消订单通知；翻倒巷黑市上，马尔福相关原料的价格如同断崖般暴跌！

一只带着马尔福家徽的家养小精灵突然在卢修斯脚边显形，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尖细声音急促耳语：“主人！翻倒巷急报！非洲树蛇皮价格……暴跌七成！仓库……仓库被要求退货的货单堆满了！月光药剂坊和冰霜峡谷……宣布停止从我们这里进货！还有……法国那边传来消息，理查德家……理查德家……”小精灵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卢修斯灰蓝色的眼眸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海。他猛地攥紧蛇头手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蜡黄的脸上血色尽失，强装的镇定几乎彻底崩溃！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纯血家族代表投来的目光，已经从惊讶、审视，变成了**裸的幸灾乐祸和算计。几个与马尔福有竞争关系的家族代表，甚至已经开始低声交谈，目光闪烁地望向台上光芒万丈的安比冈斯，明显在考虑转向新渠道！

与此同时，法国南部。理查德庄园灯火通明。理查德先生放下手中的双面镜，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振奋和决绝。他转向妻子：“安比成功了！立刻行动！”

理查德夫人优雅却果断地点头。数只猫头鹰带着加盖了理查德家族徽章火漆的紧急协议，飞向夜空。目标：安比冈斯名单上那些可靠的、与马尔福关系疏离的法国和北欧合作伙伴。协议内容：独家优先供应“晨曦露珠”原料/产品！同时，理查德家族通过《预言家日报》（法国版）和魔法广播网，高调宣布：“理查德黄金藤蔓病害已攻克！‘晨曦露珠’系列即将面世！”并附上了部分复苏葡萄园的魔法影像。消息如同重磅炸弹，瞬间点燃了法国魔法界的投资热情！无数询问合作的猫头鹰飞向理查德庄园。理查德夫妇利用这波声势，强势收回了几个被马尔福间接控制的销售渠道，并迅速开辟了全新的独立销售网络。马尔福在法国的商业触角，被狠狠斩断。

就在会场气氛达到顶点时，邓布利多校长再次走上台。他湛蓝色的眼眸扫过全场，温和却带着无上威严。“安比冈斯·理查德小姐的成就，令人叹为观止。”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下了所有喧哗。“她不仅展现了卓越的智慧，更诠释了魔药学服务现实、造福魔法社会的真谛。”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锐利如冰：“然而，近期霍格沃茨的学术研究环境，却笼罩在一些与学术无关的阴霾之下。某些人，”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狼狈不堪、脸色惨白的卢修斯，“试图利用商业垄断和无端流言，干扰研究，打压天才。这种行为，是对知识传承的亵渎！是对霍格沃茨教学秩序的严重破坏！”

他停顿，声音如同洪钟：“在此，我以霍格沃茨校长和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的身份郑重声明：霍格沃茨将竭尽全力保护每一位学生的学术自由与名誉不受侵犯！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的专业素养、师德以及对学校的忠诚，无可置疑！任何针对他私人生活的无端揣测和恶意中伤，我校将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话音刚落，魔法部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快步上台，在邓布利多耳边低语，并递上一份盖着魔法部印章的文件。邓布利多微笑着展开：“刚刚收到魔法部的紧急通知。鉴于安比冈斯·理查德小姐在魔药学领域的开创性研究，及其对解决法国魔法界重要产业危机、促进国际魔法经济合作的重大贡献，魔法部决定，授予安比冈斯·理查德小姐‘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

“轰——！”会场彻底沸腾，掌声、欢呼声、祝贺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梅林勋章的光芒仿佛为安比冈斯加冕。理查德家族的名字，与“国家荣誉”、“经济复苏”紧紧相连，根基从未如此稳固！

卢修斯·马尔福猛地站起身，他再也无法维持任何体面，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屈辱、愤怒和彻底的崩溃！他无视了手杖，踉跄着，在无数道或嘲讽、或同情、或漠然的目光注视下，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地提前离场。他精心构建的帝国一角，正在他身后轰然崩塌。

德拉科僵在原地，脸色比父亲还要苍白。他看着台上光芒万丈、接受着最高荣誉和全场敬意的安比冈斯，又看向父亲那仓皇逃离的、从未如此狼狈的背影。他灰蓝色的眼眸中，父亲那不可一世的高大形象，轰然倒塌，只剩下一个失败者的仓皇。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茫然和难以言喻的冲击。阿斯托利亚却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蓝绿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她不顾一切地冲上主席台边缘，被弗立维教授笑着拦下，她拼命向安比冈斯挥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和骄傲！

安比冈斯站在聚光灯下，梅林勋章在她胸前闪耀。她琥珀色的眼眸扫过台下卢修斯空出的座位，心中再无半分波澜。曾经的崇拜、敬畏、甚至愤怒，都已化为尘埃。那个优雅权势的象征，剥去华丽外衣，不过是个精于算计、最终自取其辱的可怜虫。她清晰地认识到：真正的力量，源于智慧、实力和坚守本心。她不再需要仰望任何人。

她的目光，穿过欢呼的人群，精准地落在角落阴影里。那里，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身黑袍，如同沉默的守护者。他深潭般的黑眸正凝视着她。蜡黄的脸上，那万年冰封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却无比清晰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那是一个骄傲的、认可的、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的弧度。他对着她，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安比冈斯全身。她嘴角绽放出最明亮、最温暖的笑容。她知道，这份胜利，这份荣耀，属于他们共同的选择，共同的战斗，属于那些不眠不休、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艰难日夜。

深夜，喧嚣散尽。地窖办公室内，壁炉的火光跳跃，驱散了窗外的寒意。那枚崭新的梅林勋章静静躺在桌上，旁边是父母充满骄傲与爱意的回信。安比冈斯琥珀色的眼眸望着坐在对面的斯内普，眼中充满了感激、爱意和并肩作战的骄傲。

斯内普深潭般的黑眸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壁炉的火光在他深邃的眼中跳跃。终于，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

“做得……很好。”

安比冈斯琥珀色的眼眸瞬间盈满了水光，但那不是委屈或疲惫的泪水，而是喜悦、感动和如释重负的暖流。她嘴角弯起明亮的弧度，带着一丝俏皮和全然的依赖，没有犹豫，直接扑进了斯内普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将脸深深埋进他带着清冽魔药气息的冰冷黑袍里。动作带着孩子气的撒娇和全然的信任。她温热的呼吸透过微凉的布料，熨帖着他的胸膛。

斯内普几乎是自然而然地抬起手臂，动作虽依旧带着习惯性的生涩，却无比坚定而温柔地回抱住了她。不再是简单的接纳，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无限珍视的拥紧。他深潭般的黑眸低垂，看着怀中少女微微颤抖的发顶，紧抿的薄唇线条明显地柔和了下来。那万年冰封的脸上，仿佛被壁炉的火光镀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暖意。

然后，他低下头，微凉的薄唇轻柔地在她柔软的发顶印下了一个清晰可感、绵长而温柔的轻吻。不再是转瞬即逝的触碰，而是带着清晰的、不容置疑的安抚、肯定和无声的爱意。仿佛在说：你做到了。辛苦了。我为你骄傲。

安比冈斯感受到头顶那微凉而珍重的触感，身体微微一颤，随即更紧地抱住了他。她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黑袍，感受着他微凉却坚实无比的怀抱，和他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清冽魔药气息。所有的疲惫、委屈、压力，在这一刻如同冰雪消融，化作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但这泪水，是甜的。她的嘴角，高高扬起，带着泪意，绽放出一个无比安心、无比幸福、无比灿烂的笑容。仿佛所有的艰辛，都在这个拥抱和亲吻中，得到了最珍贵的回报。

她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闷闷地响起，像只终于归巢的小兽：“西弗……我们真的……做到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充满了尘埃落定后的巨大喜悦和满足。

斯内普深潭般的黑眸深处，那翻涌的复杂情绪早已彻底沉淀，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满足和守护的绝对决心。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动作虽不熟练，却坚定而有力，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为她隔绝世间所有风雨。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发顶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郑重：

“是的。我们做到了。”他停顿了一下，深潭般的黑眸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深处寒光早已消散，只剩下一片被温暖彻底照亮的柔和。他的声音更低，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这句话，如同最坚固的誓言，穿透了冰冷的黑袍，清晰地传入安比冈斯耳中。不是情话，却比任何情话都更有力量。它宣告着一种历经风暴淬炼后的绝对信念，是对过去所有阻碍的回击，更是对未来风雨的宣言。

安比冈斯身体微微一震，环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还带着水光，直直望进他深潭般的黑眸深处。那里面不再是冰冷和幽邃，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坚定、柔和与承诺。她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带着泪，也带着光：“我知道。永远都不会。”

窗外风雨或许未停，但此刻，地窖内壁炉的火光跳跃，空气中流淌着无声的默契、安宁和满溢的甜蜜。他们相拥的身影，在火光中投下长长的、紧密相连的影子。而此刻的温暖与誓言，便是穿越风暴后，最珍贵的港湾与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