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余波(第1/2页)
靖边司。
这场危机,以吴百户从中斡旋而结束,靖边司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唯有沈百户脸色难看,就连身为心腹的黄岳,都不敢靠近他的值房。
众人都知道沈百户在气恼什么,刚刚上任没多久,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要不是吴副百户出手,靖边司现在还被人围着,他这个正百户,可谓是丢尽了脸面。
靖边司靖边司,靖边司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靖边安民,做为靖边司百户,竟然让百姓围堵在靖边司里面,不敢出去……
如果不是他背景深厚,仅此一事,就能断送他的前途。
下衙之后,靖边司众人各自回家。
林宣刚刚回到家中,阿萝便跑了过来,一脸紧张的问道:“林大哥,你没事吧,我今天看到好多凶神恶煞的人,堵在靖边司门口……”
林宣笑了笑,说道:“我没事,有事的是别人……”
就是他让人堵靖边司的,他能有什么事情?
得益于前世的经历,对于体制内的各种斗争,林宣见的多了,自然也积攒了一些经验。
注意到阿萝的脸色有些苍白,林宣不由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阿萝捂着小腹,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关系的,女儿家……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不舒服。”
林宣顿时明白过来,他没有说什么,转身走进厨房。
片刻后,他端着一碗卧了鸡蛋的红糖姜水走出来,递给阿萝,说道:“喝了这碗红糖姜水,应该会好一点。”
阿萝伸手接过,羞涩道:“谢谢林大哥。”
她端起碗,轻轻的抿了一口,俏脸上露出满足之色,开心道:“好甜啊……”
林宣道:“厨房还有些多余的红糖,你回去的时候带上,我先去做饭了。”
阿萝放下碗,说道:“我帮你……”
林宣摆了摆手,道:“你歇着吧,今天我一个人做饭就行。”
他语气不容置疑,阿萝也没有坚持,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捧着碗,时而浅浅的喝上一口,目光则是在厨房中那道忙碌的身影上,长长的睫毛缓缓眨动,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
吃过饭后,林宣同样拒绝了阿萝刷锅的想法,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等他刷了锅,洗了碗,一回头,发现黑袍人双手环抱,靠在门框上,正在打量着他。
没等他开口,黑袍人就淡淡的说道:“不错嘛,你们连日子都过上了……”
林宣解释道:“只是搭伙吃饭而已,大人莫要误会。”
黑袍人轻轻摆手,说道:“只要你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我不管,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不要陷的太深,这是为你好……”
林宣点头道:“属下明白。”
黑袍人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说服田家和杨家,帮你演这一出戏的?”
林宣道:“我和田家做了一笔生意。”
黑袍人追问道:“什么生意?”
林宣没有立刻解释,而是从厨房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布袋,递给黑袍人。
黑袍人打开布袋,发现里面是一些细小的洁白颗粒。
她第一反应是精盐,很快就发现,此物的颗粒,比盐要大上许多。
林宣解释道:“这是精制白糖,其口感纯净,色泽雪白,远非粗糙的红糖可比,我用提炼白糖的方法,和田家做了这笔交易……”
黑袍人转过身,捏起一撮白糖,送入口中。
正如林宣所说,这种色泽雪白的糖粒,口感十分纯净,比市面上的红糖口感更好。
市面上,红糖的价格可是比盐还略贵一些,普通百姓根本吃不起。
这种又好看,又好吃的白糖,必定会受到有钱人的追捧,利润可能比精盐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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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语气有些诧异:“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种技艺?”
林宣道:“做菜琢磨出来的,烹饪有些菜的时候,加入少许的糖,能显著提升菜的味道,加入红糖,会影响菜的颜色,所以我就想办法提炼出了无色的糖……”
这句话,林宣半句都没有撒谎。
他对于做菜,还是有一定标准的,不会为了方便就偷手简化。
之前他跑了好几家店铺,却只能买到红糖和黑糖,当他说起白砂糖时,那小二则是一副没听说过的样子。
无奈之下,林宣只能自己提纯了点。
正是因为他做菜认真,阿萝才会对他的菜合不拢嘴……
黑袍人又打量了他几眼,随后道:“把这种提炼白糖的方法写下来。”
林宣没有立刻遵从,他创造的东西,如果每次都出现在南诏,被有心人发现,可不是什么好事。
黑袍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以此物的利润,一旦传回南诏,局面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那些家伙只认银子不认人,到时候,南诏又出现和田家一样的东西,你可能会有危险,还是等日后你回到南诏的时候再说吧……”
林宣看了黑袍人一眼,他居然也会为自己着想了?
黑袍人将那一小袋糖收起来,然后问道:“杨家的人在靖边司门口闹一闹,就能扳倒沈青崖了?”
林宣摇了摇头,说道:“不能,他的背后是南镇府使,想要凭借这件事情扳倒他,还远远不够,但应该能让吴百户重回靖边司,之后再等待合适的机会……”
黑袍人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在思州当一个小小的旗官,真是可惜了,有朝一日,希望你能打入雍国内阁……”
……
夜已深。
对于思州的百姓来说,白天发生在靖边司门口的,不过是一场闹剧。
但对于思州靖夜司监察使来说,这件事情,却不仅仅是闹剧这么简单。
身为靖边司百户,逼得当地土司围堵靖边司大门,沈青崖这个百户,存在重大失职。
而靖夜司监察使的职责,就是在暗中监察地方官员,这其中也包括靖边司。
当然,这件事情并未造成严重的后果,他可以当做不知道。
但他收了吴百户的钱,收钱就要办事,这是官场规则。
更何况,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报上去,不过是正常履职而已……
望着面前一块雕刻有繁复花纹的银镜,他提起笔,饱蘸朱砂,开始在镜面上快速书写。
与此同时。
京城。
靖夜司。
当大部分官衙都已经陷入黑暗时,靖夜司内,依旧灯火通明。
一间宽广的大殿内,一排排木架上,整齐的排列着百余面银镜。
某一刻,其中一面银镜上,镜面上涂抹的朱砂,忽然开始流动扭曲,最终形成几行清晰的字迹。
早有身影快步的跑过来,将银镜上的字迹抄录在折子上,检查无误之后,交给门口的卫士。
那卫士捧着折子,飞快的穿过几条长廊,来到一座大殿门口,恭敬道:“大人,思州监察使发来急报。”
大殿之内,一名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折子,眉峰微挑:“思州?”
殿内的一名侍从,已经从那卫士手中接过折子,放在他的面前。
男人拿起这份折子打开,扫了一眼之后,目光微敛。
随后,他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西南方向,轻声开口:“你们想要抢功,本官不拦着,但至少派几个有能之辈,靖边司,可不是给你们过家家的地方……”
片刻后,他转身回座,语气冰冷:“给厉千嶂传信,问问他,他到底是靖夜司的镇府使,还是沈家的镇府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