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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没有羊眼汤 第二十二章:边堡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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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肖雨平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8-23 15:39:09 来源:源1

第二十二章:边堡疑云(第1/2页)

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意识在其中沉浮、挣扎。冰冷的刀锋、喷溅的鲜血、滚落的头颅、士兵身上铁叶摩擦的刺耳声响……无数混乱血腥的碎片如同噩梦的漩涡,疯狂撕扯着赵铁柱残存的理智。

“呃……”

一声痛苦的呻.吟挤出干裂的喉咙,微弱如蚊蚋。

沉重的眼皮如同坠着铅块,几番挣扎,才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昏暗的光线,带着陈腐的土黄色。视线模糊不清,头痛欲裂,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狂跳。他试着动弹,全身骨骼和肌肉立刻发出悲鸣,尤其是被反剪捆缚的双臂,早已麻木刺痛。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粗暴地涌入鼻腔——霉烂的稻草、陈年污垢、刺鼻的尿臊、浓重的汗臭、冰冷的铁锈,还有那丝丝缕缕、如同跗骨之蛆般萦绕不去的……血腥气!

砍头的画面瞬间清晰!巨大的惊骇如同冰锥刺入大脑,瞬间驱散了麻木!求生的本能轰然炸开!

他猛地睁开双眼!

视线迅速聚焦。

低矮粗糙的原木顶棚,霉斑与蛛网交织。身下是冰冷潮湿的泥地,铺着薄薄一层发黑发霉的稻草。他蜷缩在角落。

环顾四周——一个狭小、简陋、散发着绝望气息的土牢!

四壁和牢门,皆由碗口粗的原木深深打入地下,紧密排列。木头粗糙,布满倒刺,透着原始与冰冷。木栅间隙仅容手臂勉强伸出。牢门外挂着一把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锁。唯一的光源来自对面高墙上一个小小的、用粗木条封死的窗户,透进几缕带着尘土的昏黄斜阳。看光景,已是第二天下午。

心,沉入冰窟。恐惧的藤蔓再次缠绕。他挣扎着想坐起,却被反绑的双臂死死限制,只能像受伤的野兽般在角落蠕动。

“嗬……嗬……”喉咙干渴灼烧,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嘴唇干裂起皮,凝固着血痂尘土。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牢外通道响起。

“嚓…嚓…嚓…”

每一步都踩在赵铁柱紧绷的神经上。他立刻屏息,绷紧身体,艰难挪动靠住冰冷的泥墙,警惕地望向通道。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木栅外。

穿着脏污褪色、几乎看不出原貌的明军制式棉甲(对襟,钉有泡钉),只护住胸腹要害,露出粗壮的手臂和小腿。腰间挂着一串沉重的钥匙,叮当作响,手里提着根油光发亮的枣木短棍。脸膛黝黑粗糙,颧骨高耸,眼神浑浊冷漠,叼着根草茎,漫不经心。

狱卒停在牢门前,浑浊的目光扫过赵铁柱破烂染血的棉袄、手臂渗血的布条、脸上凝固的污垢和那双疲惫却依旧带着狠厉的眼睛。那目光冰冷、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水……”赵铁柱用尽力气挤出嘶哑的字眼。

狱卒脚步顿住,转身,浑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残忍的嘲弄。他咧嘴,露出黄牙,含糊地骂了句什么(浓重的西北口音),指了指墙角散发着恶臭的便溺桶,做了个喝水的动作,发出粗嘎的嘲笑。

屈辱感如烈火焚心!赵铁柱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才压下呕吐的冲动。他不再看狱卒,死死盯着地面,胸膛剧烈起伏。

狱卒哼了一声,转身离去。沉重的脚步声带走最后一丝动静,留下更深的死寂与绝望。

赵铁柱靠着冰冷的墙,闭眼强压翻腾的情绪。恐惧、屈辱、干渴、伤痛……毒虫般啃噬。但三年义务兵的坚韧和护林员的警觉,在绝境中凝成最后一丝清醒。

观察!寻找生机!

他强迫自己冷静,调动所有感官探查囚笼与环境。

视觉:光线只来自高窗。窗棂粗大,缝隙窄小。牢房狭小,除烂草污桶,空无一物。木栅粗壮结实,铁钉藤条加固。牢门外是狭窄通道,对面似有同样牢房,光线太暗不明。通道尽头有向上台阶,通向光亮。

听觉:死寂为主。远处隐约有模糊呼喝(操练?)、金属碰撞、还有……一种低沉的、如同地底闷雷般的嗡鸣?分辨不清。近处是自身粗重呼吸心跳。角落有老鼠窸窣。

嗅觉:如前所述,混合恶臭浓烈刺鼻。

触觉:地面冰冷湿泞。绳索勒入皮肉,双臂麻木刺痛。泥墙冰冷粗糙。

他扭动身体摩擦绳索,粗糙却捆得死紧,无法松动。双脚试探木栅根部,深埋地下,牢不可破。牢门下缝隙稍大,仅容鼠窜。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斜阳昏黄,牢内更暗。

通道尽头再次响起脚步声!更沉稳,更威严!不止一人!

赵铁柱心弦瞬间绷紧!猛地抬头,身体绷如猎豹,死死盯住通道拐角。

两名持矛士兵率先出现。身着更齐整的明军鸳鸯战袄(红胖袄,外罩镶铁叶的罩甲),头戴红缨笠盔,眼神锐利警惕。矛尖寒光闪烁。

紧随其后,一个身影出现。

中年男人,身材精悍。身着深棕色、沾满尘土污渍的皮质罩甲(比狱卒的棉甲更高级,护住胸背肩),边缘磨损。腰间挎一柄带鞘的明制柳叶腰刀,刀鞘硬木包铜,刀柄缠磨损皮绳。

脸,黝黑粗糙如砂石。脸颊瘦削,颧骨突出。一道寸许长的暗红疤痕,狰狞地斜贯左眉骨,为冷峻面容平添戾气煞气。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常年刀口舔血的冰冷审视,扫过牢房,如刮骨钢刀,让赵铁柱遍体生寒。

男人停在牢门前,目光如实质落在赵铁柱身上。身后士兵立刻上前,哗啦打开大铁锁。

“拖出来。”男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如砾石摩擦,带着浓重西北腔,命令不容置疑。

士兵如狼似虎冲入,粗暴地将赵铁柱拖起!双臂剧痛让他闷哼。

他被拖到通道中央,站在男人面前。士兵左右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男人背手,绕着赵铁柱缓缓踱步,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他全身,最终落在他脸上那双不屈的眼睛上。

“名姓?籍贯?”男人冷冷发问,依旧是难懂的方言。明朝的官方语言是金陵话,吴侬软语最是难懂,更何况是叽叽呱呱的南京话,又带着古腔古调,以及和现代语音发音的不同,更是听不懂了。

赵铁柱茫然。

男人皱眉,不耐。旁边士兵立刻递上一块打磨光滑的方形木牍和一根削尖的炭条。

男人接过,锐目如电,换了个问题:“何方人氏?缘何擅闯我西宁卫防区?可是北虏(指蒙古)奸细?抑或山中贼寇?”他边说,边用炭笔在木牍上快速写下几个繁体大字:【名?籍?何来?虏探?山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十二章:边堡疑云(第2/2页)

炭迹清晰!是汉字!繁体字!

赵铁柱心脏狂跳!他初中毕业,常查字典,繁体字也认得不少。看到熟悉的文字,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他挣扎着,用嘶哑的声音急促喊道:“我识字!我能写!”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审视更甚。他示意士兵松开一点按着赵铁柱肩膀的手,将木牍和炭条递给了赵铁柱。

赵铁柱双手反绑,只能艰难地用被捆住的手指,极其别扭地夹住炭条。他强忍手臂的麻木刺痛,弓着腰,凑近木牍,用尽力气,歪歪扭扭地写下:【赵铁柱。护林员。迷路。非奸非匪。寻漠河乡。】

字迹潦草,但意思清晰。他特意在“护林员”三字上加重了力道,又补充:【求水食。】

男人接过木牍,凑近昏暗光线,仔细辨认着炭迹。锐利的目光在“漠河乡”上停留片刻,眉头紧锁,显然从未听闻此地名。看到“护林员”,他眼中疑惑更深。当看到“求水食”时,他抬眼再次打量赵铁柱惨状,那干裂渗血的嘴唇和深陷的眼窝不似作伪。

沉默片刻。男人脸上冰冷的审视并未褪去,但杀意似乎稍缓。他命令士兵把赵铁柱又关回牢房,朝身后士兵简短吩咐了一句(方言)。很快,一个粗陶碗盛着浑浊的凉水,和一个夹着几片黑乎乎咸菜、硬得硌牙的杂粮饼,被从木栅缝隙塞了进来。

然后士兵进来,把他反绑的手解开,从他身体前面把双手捆了起来。

赵铁柱如同饿狼扑食!也顾不上水浑饼硬,被捆的双手艰难捧起陶碗,贪婪地将水灌入喉咙!清凉(尽管浑浊)的水流滋润着几乎冒烟的喉咙,带来一丝活气。他又用牙齿撕咬着冰冷的杂粮饼,硬邦邦的颗粒刮着食道,但他拼命咀嚼吞咽,这是活下去的能量!

看着他狼吞虎咽,男人(王守备)的眼神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探究。他再次举起木牍,指着“护林员”三字,又指了指外面群山的方向,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显然在问这“护林员”到底是干什么的。

赵铁柱咽下最后一口饼渣,用炭条在木牍背面艰难写道:【守山林。防火防盗猎。识兽踪,辨方向。】

王守备看着字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明白了“护林”之意。但随即,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指着赵铁柱破烂棉袄上的大片暗褐色污迹(豺血和自身血迹),以及他手臂上渗血的布条,又指了指木牍上“迷路”二字,发出严厉的质问——既是迷路,这身血污如何解释?

赵铁柱心头一凛。他略一思索,在木牍上快速画了个简单的豺(狼?)的轮廓,又画了几个人形包围的图案,再画了个代表自己的小人持枪(扎枪)搏斗的样子,最后在旁边写上:【遇豺群袭。搏杀。伤。】

图画简陋,但意思明确:遭遇野兽袭击,搏斗受伤。

王守备看着图画,又看看赵铁柱身上真实的伤痕和破烂衣物,脸上冷硬的线条似乎松动了一丝。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终于,他朝士兵挥了挥手,又指了指赵铁柱的背包(被扔在牢房角落)和他被缴获的武器方向(扎枪、柴刀等堆在通道口),用方言说了几句。

士兵会意,一人进牢房将赵铁柱那个沾满泥污的帆布背包拎了出来,另一人则将堆在通道口的扎枪、柴刀、镰刀、铁锤等物一并取来,哗啦一声,全数堆放在赵铁柱脚边!

“你的东西。”王守备用生硬的官话腔调吐出几个字,指了指地上的装备,眼神依旧带着审视,“暂还你。莫生事。”言下之意,东西还你,但别想耍花样。

看着失而复得的装备,尤其是那杆冰冷的扎枪,赵铁柱心中五味杂陈。他艰难地点点头,嘶哑道:“谢…谢军爷。”这句生疏的称呼,让王守备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王守备不再多言,深深看了赵铁柱一眼,那眼神复杂,包含着警告、疑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眼前这个满身是谜却透着一股子韧劲的“怪人”的审视。他转身,带着士兵,脚步声沉稳地消失在通道尽头的台阶上。

牢门并未重新上锁,只是虚掩着。士兵也退到了通道口把守。

赵铁柱看着脚边的装备,又看看虚掩的牢门,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他缓缓蹲下,用被捆住的手艰难地将背包拖到身边,摸索着检查里面的东西:绳子、电池、盐、酒、干粮……都在。他靠着冰冷的泥墙坐下,将扎枪紧紧抱在怀里,冰冷的枪杆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安全感。

他需要休息,需要恢复体力。外面那个王守备,绝非易与之辈。暂时的松绑,绝不意味着安全。

夜,在死寂中降临。牢房彻底陷入黑暗,只有高窗外透进几点微弱的星光。

赵铁柱抱着武器,闭目假寐,耳朵却竖得笔直,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动静。远处隐约的操练声早已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赵铁柱精神极度疲惫,意识有些模糊之时——

“呜——呜——呜——!!!”

一阵极其凄厉、尖锐、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号角声,猛地撕裂了寂静的夜空!那声音急促、高亢、充满了十万火急的警报意味!瞬间响彻了整个关隘!

紧接着!

“敌袭——!!!”

“鞑子夜袭——!!!”

“上堡墙!快!抄家伙——!!!”

惊恐、混乱、夹杂着浓重西北口音的嘶吼声,如同炸雷般从通道尽头的台阶上方传来!瞬间打破了夜的死寂!

整个关隘如同被投入滚水的蚁巢,瞬间沸腾!沉重的脚步声、盔甲铁叶的碰撞声、刀剑出鞘的摩擦声、军官声嘶力竭的喝令声、士兵惊惶的呼喊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令人心悸的喧嚣!

通道口把守的士兵脸色剧变!毫不犹豫地转身,抓起长矛就朝着台阶上狂奔而去!

牢房里,赵铁柱猛地睁开双眼!黑暗中,那双眼睛如同受惊的猛兽,瞬间爆射出锐利的光芒!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的扎枪!

敌袭?鞑子?夜袭?

混乱的声浪如同潮水般涌入牢房。就在这时,通道尽头台阶上,一个人影连滚带爬地冲了下来,正是之前送饭的那个狱卒!他满脸惊恐,帽子歪斜,朝着虚掩的牢门方向嘶声大喊,声音都变了调:

“王守备……王守备有令!牢里那个……那个怪人!带上堡墙!快!他说……他说那怪人或许识得兽踪,能辨敌情!快啊——!鞑子骑兵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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