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其他国家的文物都能诈尸,没道理自己家的不能。
看这群魔乱舞啊呸,众神苏醒的状态,说不定就是家里的老祖宗受够了这群强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统一跑路回家了呢。
那回家之前顺手帮一把同病相怜的文物们,给带英一点小小的文物震撼也理所应当。
至于文物诈尸这事符合不符合他们十几二十年的世界观,在他们家里就算是活佛转世也要经过中央批准,这点小事洒洒水啦。
精神状态遥遥领先在场所有老外的游子们喜滋滋地想。
……
奉湘擎着明灯,带着华洲流落在此的所有古物离开英洲博物馆,却并没有按照之前的安排驾驭着青鸟回到华洲。
仗着别人发现不了他,他光明正大地走过一片混乱的博物馆,珍之重之地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循着青鸟的指引,准确找到天穹下伫立的白发青年。
长风浩荡,吹得青年玄金广袖飒飒作响。
“前辈,您不需要顾念我的身体状态,我现在很有精神,暂时不需要休息。”奉湘说,“您难得出国一趟,不如我们把剩下的古物一起带回去?”
走过这一遭,他知道对方完全可以独自带回所有的文物,带他来只是为了做一个见证,让他在英洲博物馆之后离开也是在照顾自己的人类之躯。
毕竟接连驾驭高等级的灵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其耗费精力的事情,但他已经走到这里,实在不想落下后面的文物。
白发青年回头,天光之下对方的镜片折射出白光。一时之间,奉湘竟分辨不出镜片之后的那双眼是灿金凤眼,还是琥珀色的桃花眸。
我真是累糊涂了,开始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事情来了。
奉湘使劲晃了晃头,抬眼看见白发青年平静的目光。
九州鼎道:“好。”
掠夺文明的强盗何止一个英洲?
除却西方的抢掠,华洲又何曾没有叛国之人为了一己之利去贱卖传世的文物?
无论何等缘由,它们都被迫颠沛流离,远离故土。
九州鼎凝视着青铜鎏金佛塔顶上的天界日月,将它从枫丹白露宫中带出;祂走过坚洲波士顿美术馆,从中取回《列帝图》。
当祂踏入坚洲大都会博物馆时,正看见穿着青绿衣裙的小姑娘抱着腿蜷缩在玻璃柜之后,垂头无力地敲打着那隔绝祂与外界的透明屏障,那是唐代的三彩宝花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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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十米的朝元图壁画静静地陈列在加洲安大略博物馆,壁画上道教万神朝拜的画面如此绮丽而美好,却流失在异国,一同沉睡于此的,还有三万五千余件华洲文物……
奉湘想,他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个画面——
九州鼎踏入坚洲大都会博物馆时,陈列的瓷器在漫长的煎熬中灵识不再清醒,祂们几乎要忘记此时是何年何日,以至于将九州鼎认作被新送进来的同类,仰头望着他们,眸中含泪,问道: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祂们还记得同时代的诗,还记得故乡的梅。
奉湘收到后面已经麻木,除了英洲博物馆,还有这么多文物在战乱时遗失,就这么留在他乡。
抢走它们的强盗不会懂得这些文物的宝贵,将它们随意安置在格子间,徒留故土来人看着它们受苦受难,辗转反侧,难以心安。
这一轮之后,他们将华洲所有流落在外的文物带回故土。
直到踏上返乡的路,奉湘狠狠松了一口气,毫无仪态地躺在青鸟的背上,心绪依然久久不曾平静。
带回文物是好事,但他总觉得还是很憋屈。
明明是自己家的珍宝,在外受了那么多委屈,他们却不能报以对方同等的待遇。
翻来覆去好几回,他想起九州鼎的话,起身望向坐在前方的古老器灵。
“老祖宗,您——”
他看到白发青年手指竖在唇中央,做出一个“嘘”的手势,后面的话下意识咽了下去。
直到跨过大洋,家乡近在眼前,奉湘看着九州鼎终于换了个动作,这才问道:“老祖宗,发生什么事了?”
九州鼎道:“风中有硝烟的气息。”
奉湘面色陡然一变:“什么?”
“我记得,华洲如今的信仰供出来的灵……似乎都被你们收容在基地里。”九州鼎眸中有金芒闪过,“有用的都被安排了位置,是不是?”
奉湘:“……”
不知为何,奉湘有几分莫名的心虚:“是这样没错,虽说外面老说我们不信神没有信仰,现在早就被神抛弃之类的,但咱们家的灵也是客观存在的,存在即合理么,咱家也不养闲神啊呸,不养闲灵。
上面一开始的意思就是,既然这些灵是从群众的幻想中诞生的,那就也要为群众服务。能用就用,不实用的就放生在基地,只要不出去给群众捣乱就行。”
“至于老祖宗们……”奉湘悄悄看了九州鼎一眼,“自然也是最大限度尊重祖宗们的意见,只要不引起难以平息的骚动,华洲大地随老祖宗们怎么逛。”
“是家里一贯的风格。”九州鼎道,“可华洲之外的地方不一样,他们真切地相信神会眷顾他们,相信那些幻想种是来拯救他们,带领他们前往美好的幻想乡。”
华洲养出的灵,性格大体也遵循华洲人的整体特征,纵使能上九天下深洋,也会保有一定的理智,本能地约束自己不危害人间。
偶尔涌现的那些异变的灵,也能及时被官方检测到,在它们造成大乱前进行收容。
而华洲之外的某些地区,肆意妄为惯了的一些人类供养出的幻想种却不会有这般温良。
奉湘听得毛骨悚然,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华洲外那些奇形怪状的邪/.教,想到华洲几十年前吃过的教训。
倘若那些邪/.教教众养出的灵成了气候……
“安心。”纵使奉湘面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九州鼎还是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在它们扩张之前,先要与本土的幻想种打上一场,更不必说还有我唤醒的那些器灵看着。嗯……在最后的时刻来临前,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古老的器灵语气里一派云淡风轻:“吃不到更多的灵,它们只会缠着供养出自己的人,暂时不会波及到外面。”
当然,时间久了,那可就不一定了。不过,有些人,总是要给点苦头吃吃的。
九州鼎端坐高天之上,眸中映照出某片地区的阴影。
华洲之外,有人类的**在一片混乱的土地上供养出异变的灵。
它蛰伏*于战火之中,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诡谲。阴影下的触手蔓延到各个大洲,无声地吞噬着更多的邪灵。
奉湘虚心讨教:“‘最后的时刻’是指什么?”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