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家里。
我坐着,其他人站着,衬托一下我的领导身份。
而桌子前,刘全正埋头算卦。
他学的是大六壬,这是一门与奇门遁甲、太乙神数齐名的高层次占卜术。
我看他写写画画的样子,应该是看书自学的本事。
这个人,可以说是老实又懦弱,且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从他刚才的回答就能看出来,他知道一些事,只是他不肯说出来。
既然他不肯说,我只能刁难一下他,给他出了道难题。
刚刚我让他算,算我们能不能查出真相,如果他算出来我们能,就意味着他的秘密会曝光。
而他是个胆小鬼,他很害怕自己的秘密曝光,因此他不会接受这个答案。
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一定会告诉我们,我们查不出真相。
十几分钟后,刘全放下纸笔,满头大汗地看着我:“领导,算出来了,但是我怕你生气……”
我看着他:“你说吧,什么结果我都接受,不会生你的气。”
刘全:“结果……可能有点不利于你们……”
说完他忙补充道:“这个是算出来的结果,绝对不是我瞎编的,而且你们想想看,三十年前的事情,都过去好久了,本来也不容易查出来。”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没有瞎编,但是你有没有可能会算错呢?”
刘全:“不会!这个绝对不会!我学这个学了十几年,给人算了十几年,我不会算错!”
我站起身,对他说道:“看样子我们运气不好,可能真的没办法查到三十年前,那十二个人为什么会自杀。”
“但是三十年前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有个女教师离奇死亡。”
“既然你对自己算卦的本领这么自信,那我下次再来找你,找你算这个女教师,以及别的一些事情。”
他顿时愣住,脸上讨好的笑容仿佛在哭一样。
……
从刘全家出来,因为张哥在场,所以我们暂时没讨论太多。
回到张哥家,我向他打听了一下龙头村外面的石棺。
“确实有这个石棺,就修在马路边上。”
“后来修路的时候,那个石棺本来占了点位置,但是当时也没人敢动那个石棺,一直到路都修好了,那个石棺也还在。”
听到张哥的回答,我们顿时有些好奇:“这修路是上头的意思,肯定遇坟填坟,当时怎么没把石棺拆了呢?”
张哥说:“我当时刚从学校出来,在外地打工,也是回来听其他人说,本来修路的时候是准备打掉那个石棺,但当时出了事,有人死了。”
“据说是工头叫人来打这个石棺,然后负责打的那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抡捶抡到了工头身上,砸得还挺准,直接就砸到了那工头的头上。”
“你们想想那么大一个锤子,那么大的力气,工头当时就去见了阎王。”
“出了这个事情之后,后来也没人敢再动这个石棺。”
陈茹听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错误犯得也太低级了吧,砸得再偏也不可能直接砸在人身上啊。”
张哥笑了起来:“反正当时确实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因为事发的时候我们村也有人跑去看。”
“据说那个抡锤的工人在砸死人过后,自己也很害怕,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不起来他当时是怎么砸的,因为当时那个工头也离他不远。”
“后来在判定这个事故性质的时候,说是不像安全事故,像故意杀人,最后这个工人还被判了不少年。”
听完张哥说的,那就是真的有这个石棺,而且里面真埋了个冤魂。
但要说镇压,肯定是没镇压得了。
如果真的镇压成功了,冤魂又怎么会害人呢?
我们准备现在去一趟,先实地看看。
张哥劝道:“你们城里人可能不信这些,但是我们农村人挺信的,那个石棺真的很邪乎,你们最好不要去招惹那里面的东西。”
我点点头:“没事,我们就远远看一下,待会儿回来吃饭。”
开着车。
我们又准备前往龙头村附近,去看看那个石棺。
从四方村到龙头村的距离并不远,开车大概也就十几分钟。
在快到的时候,我们在车里甚至都能看到龙头村其中的一幢房屋。
只是这个村子已经荒废了很久,房屋自然已经破败不堪,长满青苔和爬山虎。
那幢房子就好像标志一样,在告诉路过的人,那里曾经有一个村子。
此时车子往前又开了一段距离,我们很快看到了路边的石棺。
停好车之后,我下车直奔石棺,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乔丽娜和陈茹有些害怕,但见我们都围了过去,她们这才跟上来。
“石棺真的修路边啊,要是大晚上开车不得被吓一跳?”
“这里面埋的,会不会就是那个女教师的遗骨?”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我围着这个石棺先仔细考量了一下,我发现它的外形,并非是中式棺材的样子,有点像是西式棺材,当然形状不重要,因为目的是要镇压遗骨的冤魂。
在这个石棺上面,还刻着很多经文,但我看了一遍,这些经文不是道家经文,也不是佛家经文,甚至不是汉字,而是苗语。
“庄哥,这石棺真的能镇压冤魂吗?”
颜希问道:“要是真能镇压,修路的时候怎么还会死人呢?”
我没开口,周重背着手讲了起来:“遗骨跟亡魂有一定的联系,有时候对遗骨进行处理也能控制住亡魂,当然这只是针对一些普通的亡魂,肯定镇不住怨气大的亡魂。”
“因此石棺上又刻了不少这种镇煞的经文,因为经文才是镇压亡魂的关键,但是这些经文是苗语,苗疆的文字,有点看不懂。”
“我觉得可能是当时做法的师傅,能力不够吧,没能把亡魂给镇住。”
颜希听完竖起大拇指:“周大师就是牛。”
此时我老姐注意到一个细节。
她指着停车的路边说道:“对面路边还有杂草长出来,但是石棺这一侧,将近五十米都没有杂草,难道有人给石棺周围除草吗?”
颜希:“周大师,你怎么看?”
周重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我:“老大,你怎么看?”
我摇摇头:“如果真有人来除草,也不用除这么远,应该是遗骨的煞气从地底下蔓延了出来。”
“煞气是死者的气息,也就是死气的一种,风水学上讲‘气以生和’,寸草不生就是缺乏生气的表现,可见石棺里面的遗骨,煞气已经积攒到了一种程度。”
众人望着这具石棺,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现在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就是里面葬的,到底是不是那个女教师。
我个人觉得是。
之前问刘全的时候,他说他有个堂哥叫刘保。
我问他刘保和另外十一个人干过什么,他却很慌张,说他自己没干过坏事。
“对,他很心虚,简直跟不打自招一样。”
陈茹也看了出来:“所以他其实知道很多当年发生的事情。”
乔丽娜:“那他会不会也是那些事情的参与者,所以他才会这么心虚。”
我想了想说道:“他应该不是参与者,因为他这种性格,就不是敢干坏事的人,更别说三十年前他才多大,才十几岁。”
而且我当时并没有问他堂哥刘保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他却自说自话,说刘保是一个很凶的人,并且他很怕刘保。
说明刘保对他确实很凶,才会给他留下这么深的印象。
“因此我个人倾向于,刘全不是参与者,而是知情者。”
“他应该是目睹了一些事情,知道刘保和另外十一个人做过什么,然后遭到了刘保的威胁。”
“刘全这人胆小,迫于威胁只能一直闭嘴,后来刘保等人死了,他更加害怕,因为他知道刘保等人不可能自杀,所以他选择永远闭嘴,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泄露出去。”
“还有一个佐证,就是刘保等人都死了,唯独刘全活着,那应该就是刘保等人参与过的事情,他没有参与过。”
听完我的分析,乔丽娜有些心急:“可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从来没来过这地方,三十年前我甚至都没出生。”
我想了想说道:“刘全这人不禁吓,今晚我们人去少一点,再去吓唬一下他。”
“尤其是他学过大六壬,大六壬能查到的东西,比我的六爻多。”
“我想他应该知道你跟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