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5】
云冉脸上的笑意停住了。
常春见状,心下叹气,早和你说了你不信,何必多此一举。
唉,年轻。
“其实里头也没什么好看的,都是蛇,还有槐树般粗壮的黑花大蟒,獠牙这么长,血盆大口实在吓人。”
常春伸手比划着,试图宽慰她:“殿下不让您进,估计也是怕吓着您。”
“公公不必哄我了。”
云冉眼皮微耷:“他才不是担心我被吓到……”
他就是坏!小气!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躬身禀报:“启禀王妃、常总管,太后宫里的兰桂嬷嬷来了,此刻正在前厅候着。”玥各
云冉一怔。
兰桂嬷嬷这时候来,定是太后有话吩咐。
看了看那紧闭的铁门,再看一旁的常春,她深深吐了口气,把手里的食盒往常春怀里一塞:“我先去前头看看,这点心你拿给殿下。”
“你告诉他,昨日多谢他抱我回府。至于他小气吧啦不让我进柳仙苑……哼,不进就不进,我才不稀罕!”
说完,她带着小太监大摇大摆地走了。
常春抱着食盒,面色悻悻。
王妃还真是口无遮拦,竟敢说王爷小气。
他无奈摇头,又掀开食盒一角看了眼,见里头都是些糕饼点心,更是为难。
殿下素来不爱吃这些甜腻的玩意儿,便是御膳房最好的点心师傅送来都瞧也不瞧,王妃她送了也是白送。
心里虽这么想,他还是捧着食盒,戴好护具,再次进了柳仙苑。
天气骤然转凉,蛇儿们也不再活跃,各自蜷缩在各自安心的角落,陆陆续续进入冬眠。
司马璟喂完一拨还未冬眠的大蛇,听得门外又传来“咔嚓”响动,不禁拧眉。
赶在他训斥之前,常春迅速举起那个食盒:“殿下,是王妃让奴才来给您送点心!”
司马璟眼波微动:“她人呢?”
常春道:“宫里的兰桂嬷嬷来了,王妃便去前厅招待了。”
司马璟闻言,浓眉拧得更深。
少倾,他才开口:“知道了。”
常春暗暗松口气,又惴惴道:“那这点心……?”
司马璟瞥过那个食盒,默了两息,道:“拿过来。”
常春心下诧异,面上却不显,忙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上。
当然,他也不忘转达王妃临走前的话——
“王妃还说了,昨日多谢您抱她回府,至于您……至于您……”
“至于什么?”
“……”
清了清嗓子,常春鹦鹉学舌:“王妃说,哼,至于他小气吧啦不让我进柳仙苑,不进就不进,我才不稀罕!”
司马璟:“……”
常春讪讪低头:“王妃的原话是这样的。”
尽管常春这般捏着嗓子说话,让司
小夫妻,又给她这个老伙计寻了个清净养老地,一举两得。
兰桂嬷嬷心下感激太后,更是不敢忘记太后的嘱托。
所以随着云冉一回到后院的湛露堂,她就寻了个机会悄悄问:“王妃与殿下的同房之事,可还顺意?”
云冉微愣,待反应过来,耳根也陡然发烫:“嬷嬷,您怎么也问这个啊?”
兰桂嬷嬷:“还有旁人问么?”
云冉赧然道:“昨日回门,我阿娘也问了。”
兰桂嬷嬷恍然,而后点头:“侯夫人问这个也正常。毕竟鱼水和谐,也有利于夫妻之间的感情。”
“且您如今已贵为王妃,为王府诞育子嗣可是头等大事。这不单单是为了您和王爷,也是为了皇室的体面和你们长信侯府的荣耀。”
“啊,这么严重吗。”
云冉也敛了羞赧,认真蹙眉:“但我今年才十五,《胎产方》上说了,女子太早怀嗣对身子不好,况且……”
阿娘也说了这事不必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兰桂嬷嬷倒没想到这小王妃除了会念经,竟还看过胎产之类的书册,倒真是静水流深,深藏不露。
“书上说得有理,但怀嗣也不是一次就中的事。”
兰桂嬷嬷斟酌片刻,还是拆穿了小夫妻新婚之夜的小把戏:“您和殿下怕是……至今还未能煮成熟饭吧?”
云冉压根就不知道那喜帕的事,所以听到这话,并无被拆穿的慌乱。
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阿娘让我洞房那晚都听殿下的,所以殿下叫我闭嘴睡觉,我就闭嘴睡觉了。”
兰桂嬷嬷:“……”
一个敢说,一个也听,当真是两块绝世的木头。
她刚准备与云冉好生说道说道这夫妻之事,便听屋外丫鬟轻声提醒,说是午膳已备好。
兰桂嬷嬷闻言,建议云冉:“王妃不若请王爷来用膳?正好趁着吃饭说说话。”
云冉却是面色微窘。
她不久前才被他拒之门外,这会儿还在生气呢。
才不要和他用膳。
云冉偏过脸,不自然的咳了声,“我开始去过书房了,殿下忙得很,还是晚点再说吧。”
兰桂嬷嬷见状,瞧出几分古怪,却也不勉强,只笑着起身:“也好。”
“那便趁着今日有功夫,待会儿用过午膳,老奴陪王妃好好清点一番府中庶务。您如今是一府主母,这些账目田产可得摸清,做到心中有数才是。”
原本打算下午把后院那片空地开垦一遍的云冉:“……”
行吧,先把钱多的活儿干了。
反正那块地也不会跑,得空再慢慢拾掇得了。
于是这日用过午膳,云冉歇了个晌,便带着兰桂嬷嬷移步花厅,开始召见府中奴仆,处理账册。
从前云冉在道观,也看大师姐管过账。
不过她们那个小道观加起来也就六个人,账册也十分简单。
兰桂嬷嬷的心口忽然有股热意在涌动。
后生可畏啊。
看来她和太后都小瞧这位小王妃了。
***
与云冉披红挂彩、喜气洋洋的湛露堂不同,司马璟的深柳堂一直保持着寻常的清冷素雅。
除了院门口的两盏灯笼贴着个红色囍字,踏入内里,毫无新办婚事的喜气。
云冉也不以为意,大大方方走了进去,站在门口等人通传。
得知她亲自来了,司马璟黑眸也闪过一抹意外。
他本以为接连被拒,她应当死心放弃了。
毕竟小娘子大都面皮薄,多骄矜。
可她……
该说她是脸皮厚,心太大,亦或是一根筋的傻子?
一旁的常春觑着自家主子的脸色,想了想,还是决定替王妃说句好话:“今日降温,外头还起了风,奴才瞧着王妃弱质纤纤,且她并未带氅衣,若是在外头吹病了便不好了。”
司马璟闻言,撩起眼皮。
他视线越过常春的脑袋,直直看向绿纱窗外那道朦胧娇小的影子。
默了片刻,他道:“让她进来。”
殿下果然还是怜香惜玉的!
常春忙不迭应下:“是,奴才这就去请。”
屋外很快就传来一阵絮絮对话声,那道熟悉的嗓音仿若泉水叮咚,清悦入耳——
“有劳你了,常公公。”
“王妃客气。”
“厨房的菜还没送过来吗?你们快去催催吧,我肚子都饿瘪了。”
“是,奴才们这就去。”
尾音落下,一袭海棠红的身影便迈进了门槛。
一时之间,原本古朴昏暗的屋子好似也变得鲜亮了几分。
司马璟静坐榻边,看着那云鬓红裙的小娘子一步步地朝他走来。
离得近了,她的面容也在烛火下越发清晰。
“拜见殿下。”
云冉原以为她不生气了,但看到司马璟这张清清冷冷的脸庞时,还是有些生气——
哪怕他长得好看,那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嘛。
司马璟还是头一次见人请安,满脸幽怨。
“起来吧。”
他看着她:“有事?”
云冉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
司马璟本想说“是”,话到嘴边,对上她那哀怨的小眼神,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云冉见状,哼了哼。
锯了嘴的闷葫芦,白长了那么一张好看的嘴。
她自顾自提着裙摆在长榻另一边坐下:“我知道你喜欢清静,但我也不是一天天闲着没事干,专门来打搅你,我也是很忙的好吧!”
说着,她举起了两只手:“瞧见没,我今日打了一下午的算盘,看了一下午的账!手都肿了!”
“兰桂嬷嬷还说,之后那些商铺掌事和庄头还会来拜见我,若是得空,我最好也
“你别误会,不是我想办这事!”
云冉耳根不觉有些发烫,赶紧道:“毕竟咱们俩也不是很熟,真要像我阿娘给的那两个小人儿似的光溜溜抱在一起,那多奇怪。”
“不过我阿娘和兰桂嬷嬷都挺重视这事,你也知道,兰桂嬷嬷的意思就是母后的意思。我阿娘那边我倒能应付,只是太后那边……我怕是应付不来。”
云冉一脸认真地问他:“你能应付吗?若你能的话,那你方才说的那些,我都没问题。”
各过各的,互不打扰,不就是她出阁前所期待的最佳状态嘛!
没想到他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真是瞌睡碰到了枕头,巧得很。
司马璟见她提起这种事,还有什么光溜溜抱在一起的小人儿,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眸光也不禁变得复杂。
但他也知,同房的确是二人之间无法绕过的一个大麻烦——
宫里那位今日将兰桂嬷嬷派来,为的不就是这事?
他了解他这位母后的手段,凡是她想要做的事,不择手段也要达成。
如今她先出软招。
若软招没用,上强硬手段……
看着对座那一派天真的小娘子,司马璟薄唇抿了抿。
她怕是要受罪。
可若叫他现下与她同房……
司马璟的唇角不禁抿得更紧,心底也生出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她没准连同房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殿下怎么不说话?是很难办吗。”
云冉见他神情严肃,也单手托腮,叹了口气:“也是,太后和兰桂嬷嬷一看就是极聪明的人,想要瞒过她们怕是不简单。”
就在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该如何解决同房的难题,对座冷不丁响起男人澹然的声音:“还记得你许了我三个要求么。”
“嗯?记得啊。”
云冉眨眨眼,疑惑看着他,不知他怎么突然就转变了话题。
“我的第一个要求是——”
司马璟迎着她澄澈干净的目光,喉头莫名有些发紧,一贯平淡的嗓音此刻也透着几分喑哑:“想办法,让我不再抗拒你的触碰。”
【作者有话说】
司马二:自我奖励这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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