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这里的渣渣有点粘牙 第2570章

虚空之中，两位剑圣的身影缓缓虚化，犹如云雾散尽，却留下各自最后一句话。

荀诩点头道：“你心中有‘势’，此道可守国。”

李望生轻笑道：“你魂中有‘我’，此剑可破天。”

两人身影彻底散去，只留下一道光印，融入东叔闲佩剑之中。

嗡——

佩剑轻鸣，道音阵阵，竟在金阶之上刻出一句：“道生于民，剑应其心。”

而此刻，东叔闲踏上了——问剑第四十一阶。

他站在云雾之间，身后道纹浮现，前方圣塔塔心轻颤，一条通往更深层次的“天问之路”缓缓开启。

剑未收，心未息。

东叔闲低声自语：“今日之问，不为胜你，而为胜我。”

金阶之后，无道之门悄然开启，万千神辉汇入虚空，原本清朗的天地，骤然扭曲。

那是一道看不见的门，东叔闲抬脚跨过，一刹那，风停云敛，日月无光，天地皆寂。

他睁眼一看，已不在圣塔之巅，而是立于一座古老的荒原。

风如野兽啸鸣，卷起灰尘遮天蔽日。四野皆荒，万物沉寂。他仿佛落入时间遗弃的角落，一切熟悉之物俱不存在，唯有那片厚重得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感到了冷。不是躯体的冷，而是心底泛起的孤独与不安。

“这便是……心魔幻境？”

声音轻响，如从他体内响起。一个身影缓缓自他心中走出，那人五官轮廓与他一模一样，却眉眼冰冷，周身气息邪异，如黑雾缭绕。

“你是……我？”

“是你心中未死之恶。”那“东叔闲”轻笑，眼神如蛇，“你心存执念，不甘平凡，畏惧孤独，却又自诩清明。你修儒问道，图什么？真的只为万民？你骗得过别人，骗得过自己吗？”

东叔闲沉默片刻，心神微动。

四周荒原，竟忽然浮现出一个个场景。

那是他少年时，母亲为供他读书，忍辱负重、四处求人；是他早年在书院受人排挤，却依旧执拗抄书、持卷夜读；是他第一次握剑，因剑术不精被击落在地，满脸是血……

画面翻转。

那些年，他的傲气、愤怒、不甘、懦弱、自私……一幕幕涌来，如潮水将他淹没。他看到自己曾因一己之念，差点误伤一名无辜村人；也曾因道途受阻，在月下痛哭，怀疑一切。

他看到了一个真实的自己，既伟大，也渺小；既愿为众生燃身，也曾想逃离一切烦扰。

“这就是你。”心魔之身一步步走近，咄咄逼人，“你终究不过是一个凡人，有贪念，有畏惧，有怯懦，你的‘道’——根本不堪一击！”

天地翻涌，东叔闲如坠深渊。

但就在心魔试图扑向他、将他彻底吞噬之时，他却忽然低笑了一声。

“是，我有恐惧，有自私，有妄念。但我也有……不退的心。”

他一手按胸，一手执剑，缓缓挺起脊背，目光坚定如铁，“圣塔问道，是求真，我若连心魔都不能面对，又凭什么谈为人立道？”

轰！

那一瞬，他体内元神如烈阳暴涨，一束金光自他心口冲出，将四周阴霾尽数逼退。他一步步向心魔走去，声音如铁：

“我会怕，但我不逃。”

“我会怒，但我不乱。”

“我会痛，但我不停。”

“我心有瑕，但……我志无缺！”

剑光大作，一剑将那心魔劈成两半，化作飞灰！

天地间，骤然晴朗！

下一瞬，东叔闲的意识重新回归肉身，发现自己已站在圣塔最高一层，那是浮于九霄之上的“镜天台”。

镜天台之上，古镜一座，镜如天幕，悬于云上，透着无比威压。

镜面轻颤，忽有一道声音传出：圣塔之问，至此已过。然登塔之人，须以己之道，唤醒己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