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这里的渣渣有点粘牙 第2545章

推开石屋的厚重大青石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响，回荡在晨曦未散的神手谷中。谷内四野寂静，只有偶尔一两声山雀清啼，点破静谧。地面因夜间寒气尚存，带着潮湿的露水，他迈步走入那条石板小路，一路向修炼石室而去。

这间石室依山而凿，石壁上有淡淡的阵纹浮动，是墨大夫亲自布下的防护阵，可以隔绝外界灵气干扰，也能防止走火入魔时气息外泄。石室正中有一口铜炉，炉中常年燃着一种温润的香气，据说是由天南地北十数种灵木所制，能使人静心凝神，不生妄念。

他坐在蒲团上，双手自然搭在膝盖，气沉丹田，缓缓运转《锻骨炼体诀》第七层的功法。如今的他，已不似当年初入谷时那个稚嫩少年，整个人如经过岩浆洗礼，骨骼铮铮，筋骨之力强悍如猛虎，内力在体内运转如江河奔流，但神情却如止水深潭，稳如山岳。

修炼之余，墨大夫仍偶尔授他医术。

石屋一侧的小书房是他的第二栖所，那是墨大夫给他留下的精神角落。书架上满是医书与杂书，既有《灵药经解》《草木识真》这样系统的医术典籍，也有《墨子·天志》《百家夜谈》一类的杂学奇书，甚至还有少量兵书、阵图与旧史杂记。

东叔闲没什么特别爱好，但翻书时却总是异常专注。他喜欢在书页间看见世界的广阔与深邃，那些用笔墨构建的天地仿佛能让他暂时离开这片山谷，去往想象之外的浩瀚。

冬日时，雪覆山谷，天地肃白，他常常一个人躲在石室角落，点起微光，捧着书籍，一读就是半日。偶尔翻到妙处，他会低声自语，嘴角甚至带出一点轻笑。

有时候，穆小鱼会悄悄出现在门外，没敢打扰他，只站在那里看上一眼。她长高了不少，眉目间多了一份少女的灵秀与柔韧，也更加沉静。她也在修炼，但似乎不如东叔闲那般痴迷，而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剑法与轻功的磨炼上。

“你已经十四岁了。”墨大夫在一个风雪夜里看着他，语气中少有的一丝复杂。

“是的。”东叔闲点头，脸庞线条硬朗，眼神却异常澄明。

“知道为什么我把你困在这里四年吗？”墨大夫目光深沉。

东叔闲沉默片刻，道：“是为了让我无心外物，只专心练功。”

墨大夫微微一笑，却摇头道：“不全对。我不是怕你分心，我是怕……这个世界太早看到你。”

东叔闲一怔。

墨大夫看着他，语气忽然柔和下来，“你不是天才，也不是命中注定的英雄。你只是一个被放进炉火的少年，被我一点一点烧炼出来，骨头碾碎又重铸，血肉剥离又再生……我把你变成了一把剑。而剑出鞘时，天地也会疼。”

“你该下山了。”

这是四年来，墨大夫第一次说出“出去”这两个字。

而在此之前，东叔闲每日的日子，早已规律如老钟。

清晨练功、午间静坐、傍晚研读医术与典籍、夜晚以针灸温灸调气，几乎无一日更改。雨打不歇，雪落不止，秋风也吹不动他一步。

他渐渐地，掌握了比普通弟子更深的气感能力，能听见百步外花叶的颤动，感知山谷气流的流转，甚至能闭目立在林中，三日三夜不饮不食，仅凭丹田气流与天地共振而自守精气神。

他的身上，慢慢褪去少年懵懂的稚嫩，变得像山谷里的石，沉默、冷静、有力却不言语。他虽不俊朗，但眉骨挺拔，鼻梁笔直，嘴角总有一丝不动声色的坚毅，整个人安静得像夜晚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