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丛林 第一卷 第15章 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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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苏走后，仪表维修班组陷入短暂的安静，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空气仿佛被定格，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周凯和张伟杰都很慌张，既怕自己的所作所为影响前程、被辞退，更怕牵连出后续麻烦。最慌的还是张强，他强装镇静，拿出手机往外走。

刚走到走廊里，就立刻给冯涛打电话：“哥啊，我这边出点事儿，是这样的……”

听筒里传来冯涛勃然大怒的咆哮：“你是蠢货吗？秦苏是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过来……”

张强那边的动静传到办公室，众人面面相觑。

青年阵营的几个员工都有些人人自危。完了，连张强都自身难保，还能指望他给大家谋福利吗？

反倒是中年阵营的几位，看完热闹就去忙手头的活。他们虽也想看热闹，但比起热闹，手里的工作更重要。干这行的，只要公司不倒闭，不管换哪个领导，活都是一样干。这么热的天，早点干完活就能早点休息。

刘畅走到林默身边，了解了今天的现场情况。得知秦苏不让林默这个临时工去现场作业，他笑着拍了拍林默的肩膀：“那正好，今天太热了，高温能达到35【表情】，天气预报都发红色预警了，你在办公室待着吧。”

林默点头：“刘哥，你手里有南区这边的所有工艺流程图吧？我想了解膜法和热法的运行流程，还有除盐水站的，这些我都想要。”

“我手里都有PID图，等下给你。”刘畅转身去找手机。

这时，周凯和张伟杰凑了过来。两人交换眼神后，周凯先开口：“对不起啊林哥，今天这事儿怪我，我要是能带监护人证书就好了。”

林默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你的问题是监护人证的事儿吗？你是故意损坏备件，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算计不成又被发现没有监护人证书，这是两个问题，哪一个性质都很恶劣。”

周凯脑袋嗡嗡作响。他本想避重就轻地检讨，趁大家注意力被秦苏的事吸引，把备件的事翻篇，没想到林默根本不接茬。

他暗自盘算：反正张强自顾不暇，要是能跟林默搞好关系，说不定能把这事儿压下去？

林默看穿了他的心思，偏不让他如意。原则问题不能退让，这种侥幸心理绝不能纵容，更不能助长这种风气。

周凯被说得羞愧得抬不起头，脸色苍白地看向张伟杰，想让他帮忙说句好话。可张伟杰也已是泥菩萨过江，只能紧紧盯着林默，琢磨着从哪个话题切入，能让林默搭把手。

林默却不加区别地转向张伟杰，直接开炮：“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你是我校友，让我想办法帮你摘出去？不可能！你作为班组安全员，该知道自己的职责，不宣传公司下达的安全事故学习要求，不组织安全培训，这是消极怠工，会影响整个班组甚至部门的综合绩效。一旦公司下发考核，所有人的全年绩效都会受影响，这些你考虑过吗？”

张伟杰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哪想过这些？他之前不是安全员，是张强来了之后才接手这块工作的。之前都是赵鑫负责这些，张强聚餐时说过，要把权力分到自己人手里，干得好就申请涨薪，他才接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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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懂安全工作的门道，只想着走个过场。以前赵鑫也就是放放视频、拍拍照交上去，也不是天天交，隔一阵子弄一次就行。偏偏他倒霉，今天就被查了，要说起来还是怪周凯，监护人证书都搞过去了，把安全的人给吸引到办公室来，不然他的事儿不会被查……

“林哥，我……”

“行了，我没心思跟你们说这些，我还有事忙。”林默不想浪费工作时间，拿着PID图找了个空位坐下，一边看图纸，一边拿纸笔勾画。

阿超等人去各自区域干活，刘畅继续去跟运行部门主管开会。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青年阵营的几个小伙子闲着。

他们中最受张强青睐的就是张伟杰和周凯，之前大家还羡慕，如今见两人惹了这么大麻烦，也不敢再跟他们亲近。

于是，办公室里的人像划分了安全区似的，几人凑一堆，另几人坐一块，只有林默独自安静地坐着。

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钻研图纸，不管办公室多吵，都没给别人多余的眼神。

中午，食堂的餐车送来了饭，大伙都去取餐。

这次有人给林默带了饭：“林哥，你点的是红烧肉烧鹌鹑蛋套餐吧？我看饭箱子里都是这个，给你拿过来了。”

周凯看着凑到林默跟前的人，小声吐槽：“切，献殷勤，人家也不会领情。”

林默抬头看了周凯一眼，周凯赶紧缩了缩脖子。他以为林默听不到，毕竟这一上午林默就座着看书，一动不动，不管大家聊什么都没搭理，还以为他耳力不好呢。

林默看向帮他拿饭的人，笑着道谢。

对方挺高兴，觉得搭上了林默，摆摆手：“默哥，我想着下次跟你去现场干活，行吗？”

林默点头：“可以，我们互相学习。”

对方得意地看向周凯，那眼神像在说：看到了吗？我跟林默一伙了。

周凯“切”了一声，绕开他们去一旁吃饭。

吃过饭到了午休时间，林默没离开，趴在桌上想睡会儿。刚才给他拿饭的人又拿来个抱枕：“默哥，用不用？我从家里带来的。”

林默摇头婉拒，继续趴着休息。

周凯像乌眼鸡似的盯着那人，恨不得掐死他！

就他会来事，就他嘴甜？墙头草！昨晚喝酒还说看林默不顺眼，这会儿就抱上大腿了！

等着瞧！

……

午休时间一过，张强回来了，他揉了揉发红的耳朵，走进办公室。

一进门，青年阵营的几个小伙子就迎上前。

“强哥，没事儿了吧！”

“强哥出马一个顶俩，我们班组不会被扣分了。”

张强始终没说话，脸色阴晴不定。

只要不眼瞎的人能看得出来，他这会儿心情不好。

迎着各色的目光，他黑着脸走向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