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丛林 第一卷 第3章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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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盛海石化招聘会现场回到家里已经傍晚，林默安抚好受惊的母亲，喂她吃了药，等她情绪缓过来睡着之后，才出门去幼儿园接女儿林朵朵。接了女儿又马不停蹄地去菜市场买了菜。回到家后片刻不敢休息，钻进厨房二十分钟就端出来三菜一汤。

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是林默从未在饮食上亏待过母亲和女儿。女儿在长身体，母亲也需要营养，所以林家每一顿晚餐都有肉菜。

这会儿赵梅已经醒了，三口人坐在一起吃饭。

看着面色疲惫的林默，赵梅的心都要揪起来，正准备说点什么时，林默的手机响了。

林默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去卫生间接电话。朵朵望向赵梅，小声说：“奶奶，幼儿园老师说跟爸爸要钱，奶奶，我们是不是没钱了？”

赵梅揉了揉孙女毛茸茸的头发，挤出一抹笑容：“不要操心大人的事情，奶奶和爸爸都能解决的，好好吃饭，长高高。”

卫生间里，林默刚和幼儿园的老师商量好迟两天再缴托管费时，外面传来门铃声，他过去开门时，房东大哥绷着一张脸挤进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小林啊，你们已经拖欠过两次房租，如果实在没钱，就搬出去住，我这又不是难民营，想租我房子的多着呢。”

林默试图说两句好话，房东大哥却不耐烦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明天我再来一趟，你要是准备不出来，就卷铺盖走人。”

下完最后通牒房东就走了，林默将手机揣进口袋里，来到餐桌前。

两道目光看过来，林默给母亲夹了菜又给女儿盛了汤，他一派轻松地和他们说着笑着。

晚上的时候，林默来到自己房间，他翻遍了自己所有的口袋和抽屉，将那些零钱和银行卡里的余额都加起来也只有600块钱，他盯着那些钱，沉默了很久。

就在他走神时，女儿朵朵拿着自己的画敲门进来，“爸爸，这是今天幼儿园老师让我们画的，送给家人的礼物，我得了小红花呢。”

林默拿到自己眼前看到画上的他们一家三口，忍不住眼圈泛酸，他将朵朵搂入自己怀中，紧紧地抱着，他要让女儿和母亲过上好日子。

哄睡了女儿后，林默回到卧室里准备第二天去见李副总需要用到的东西。

第二天林默挑了一件还算正式的衣服，准时出现在李振国办公室门口。

李振国请他入座之后，就直言不讳地开口：“小林，你过去在盛海工作的事情我都清楚，你的能力我是有所了解的，但是公司的制度就摆在这里，冯涛说的那些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要考虑到现实情况，我想让你以临时工的身份，进入公用工程事业部电仪车间的现场仪表维修班，试用期三个月，你考虑一下。”

林默思索着，临时工的工资很低，没有五险一金，没有任何福利待遇，工作上也都是负责最累最脏还最危险的活，去现场仪表也是跑腿打杂，但是有一点特别好，就是能深入到最基层，做现场的工作，他可以用这段时间将自己落后的专业技能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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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虽然是临时工的工作，但是如果你做不好或者惹了麻烦，我也不会再插手。”

林默沉默片刻，拳头在桌下攥紧又松开。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李振国，坚定地开口：“李总，谢谢您给我机会，这个岗，我接！”

“好！好！”李振国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振国继续道：“你去人力那边签了合同，明天就上班，家里没问题吧？”

林默重重点头：“我会安排好家里，让我的工作没有后顾之忧。”

李振国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小伙子，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

林默从公司回到家后，正为明天上班后母亲没人照料而发愁时，邻居宋大妈敲门来送包子，得知林默应聘上新工作，高兴地竖大拇指：“大妈没看错你，有这毅力做啥都能成功，你要是信得过大妈，你把你妈送到我家里来，我一个人过日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看着她。”

林默顿时感动得不知要说什么好，他没想到宋大妈竟肯主动帮她。

“人和人就是需要这样帮助的，上次我心脏病犯了摔在家里，要不是你打了120，我肯定没了，小林啊，你要相信这世界上还是有善意的，你们房东来的事情我听说了，我这里还有点钱，要不你拿着用。”

林默没有接受宋大妈的钱，她能帮自己看护母亲，他就已经感激不尽的。晚上他跟母亲提起这件事，母亲也很高兴，她终于可以不拖累儿子了。

第二天，将母亲送到宋大妈家里，将女儿送到幼儿园，林默就坐车来到盛海石化报到。

进入盛海石化的通勤车换乘站，看着耸立在眼前的钢铁装置，他内心很激动。到人力那边报了到之后，他被人事专员领到了电仪车间，交给班长。

林默刚准备打招呼，班长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对方笑了，林默却愣住了。这不是昨天跟他一起去面试，还推了他母亲的人吗？冯涛说把招进来还真的进来了，还给了班长的职位？！

林默看了他的名字贴一眼，这人叫张强。

张强早就知道林默要来，他讥笑：“哎哟喂，这不是林大主管吗？还真来了啊？”

林默淡淡地开口，“张班长，我的工作服在哪里？”

张强带着他去领劳保，给他的是一套又旧又破的，还散发着霉味儿和油污的工作服，还有一套锈蚀破损的报废工具。

林默皱眉，“据我所知，新员工报到要分发的是两套新的应季工作服和一套崭新的防爆工具，你给我的这些，不合规。”

张强冷笑了一声，“临时工就是这样，你爱穿不穿，爱用不用！”

林默没有再争辩，拿起那堆破工具，默默地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张强懒洋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先去把南区污水池那几个堵了的液位计给我通开，弄不完别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