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数据核心与龙吟初显(第1/2页)
循着传感器上越来越疯狂的读数,三人深入到了管道网络的更深处。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每一下呼吸都带着甜腥的腐烂气味。凌天手中的传感器发出急促的嗡鸣,屏幕上的读数疯狂跳动。
“生物电场异常...154.7MHz谐波...这频率太诡异了。“他喃喃自语,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岩罡走在最前,肌肉紧绷,每一步都踏得沉稳。多年的战场直觉让他脊背发凉,这里的危险远不止那些发光的蘑菇。他瞥了一眼身后的阮声,女孩正好奇地用手指虚划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轨迹,浑然不觉潜在的危险。
“小心些,“岩罡低沉的声音在隧道中回荡,“这里不对劲。“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侧面的管道猛地扑出。
快得只剩残影。
变异鼠狰狞的口器直取阮声面门,獠牙上滴落的黏液在幽绿光芒中闪着不祥的光。凌天的心脏几乎停跳,他徒劳地伸手想要拉扯,却明知来不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变异鼠在距离阮声面部不足十公分的地方诡异地悬停,浑浊的眼珠疯狂转动,却无法前进分毫。它周身泛起细微的电流纹路,像是被无形的力场禁锢。
“生物电场!读数爆表了!“凌天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震惊而变调,“这地方的磁场混乱到产生极端生物电现象了!“
岩罡的拳头比他的思维更快。一记标准的战术侧踹精准命中变异鼠腹部,那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重重撞在潮湿的墙壁上,不再动弹。
“这‘电场‘来得真是时候。“岩罡收回腿,目光如炬地盯着凌天,又扫过依然懵懂的阮声,“保护好她。“他在心里补充道:骗鬼呢。那种源自生命层次的压迫感...绝不是机器或者环境能造出来的。
凌天咽了口唾沫,将阮声拉近自己。女孩温顺地靠过来,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越往深处,空气越发令人窒息。墙壁上的菌菇密集得如同活物织成的地毯,随着他们的行进微微蠕动,发出令人不安的脉动绿光。一种低频的搏动声从深处传来,敲击着每个人的鼓膜。
拐过最后一个弯,三人同时僵在原地。
巨大的水牢石室中,污水汇聚成潭。潭中央,一个刻满诡异符咒的古代陶罐半沉半浮,不断渗出浓稠如墨的暗绿色液体。但那液体一接触水面就化为蒸腾的数据流,在凌天的地脉视觉中咆哮奔腾。
“天啊...“凌天轻声道,传感器屏幕上的读数已经疯狂到失去意义。
在他眼中,那陶罐是一个巨大的信号源,喷涌出的不再是液体,而是咆哮的、混乱的暗绿色恶意代码流。这些代码缠绕感染着周围的菌苔生物组织,将其转化为不断增生搏动的生物服务器集群——一个巨大的、正在跳动的绿色数据心脏。
“就是它...“凌天喃喃道,“它在广播一种‘生长‘与‘狂乱‘的指令!就像个失控的生化信号塔!“
阮声微微蹙眉,对那陶罐流露出本能的反感,甚至有一丝极其细微的熟悉感。但她很快就被周围发光菌类吸引,下意识地伸手要去触摸。
“别碰!“凌天一把拉住她手腕。
岩罡环视四周,脸色凝重:“怎么破坏它?“
“那罐子是个信号放大器!我得想办法干扰它!岩罡,准备物理破坏罐子!阮声,待在我身后别动!“
凌天将传感器功率推到最大,屏幕弹出波形生成界面,手指飞快输入反谐振算法。设备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一道微弱的、扭曲的蓝色干扰波从天线射出—
如同石子投入狂涛,瞬间湮灭。
“嘭!“
传感器冒起黑烟,彻底报废。凌天脸上闪过绝望和肉疼:“完了,最后的设备...“
干扰行为激怒了核心。搏动的绿色数据心脏猛地收缩,然后剧烈膨胀!数条粗壮的、布满粘液和菌丝的触手从肉瘤中猛地抽出,狠狠抽向三人!
岩罡怒吼挥拳格挡,却被巨大力量震得后退,一条触手鬼魅般缠住他的脚踝,强大力量将他向下拖拽!另一条触手直刺手无寸铁的凌天!
“凌天!“岩罡暴喝挣扎。
阮声看到凌天脸上的绝望,看到岩罡被拖拽的险境,小脸上天真懵懂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一丝真切的惊慌和焦急闪过她清澈的眼眸。几乎是出于本能,她无意识地向前一步,用自己纤细的身体将凌天护在身后,对着那疯狂搏动的污秽核心,微微张口。
没有震耳欲聋的咆哮。
一声轻微却极具穿透力的低吟响起,仿佛来自远古的叹息,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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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天地脉视觉的残像中,这声波呈现为一道纯净到极致、蕴含绝对“秩序“与“静默“信息的纯白指令流。就在绿色代码被净化的瞬间,他残存的视觉中猛地闯入一段极不协调、结构精密复杂的金色几何闪光,其模式与他所知任何数据结构都迥然不同,但未等他的大脑处理完毕,视觉信号就已中断。
指令流所到之处,沸腾的绿色恶意代码如同被瞬间冰封、格式化,僵直失色,陷入彻底死寂。
现实视角中,搏动的巨大肉瘤和挥舞的触手瞬间停滞,邪异绿光如退潮般迅速暗淡消失。
阮声小脸煞白如纸,身体一软,无声无息地向后倒去,被凌天下意识扶住。她已陷入深度昏睡,呼吸微弱。
岩罡感受到脚踝束缚瞬间消失。他低头看到那触手已然枯萎炭化,毫不迟疑地暴喝抬脚,将其踩得粉碎!他箭步踏前,全身力量灌注于右拳,指关节因巨大发力而瞬间破皮见血,一记凝聚现代格斗技法与纯粹力量的重拳,狠狠砸在那失去能量保护的古代陶罐上!
“咔嚓——哗啦!“
陶罐应声而碎,化为齑粉。最后一丝绿芒挣扎了一下,彻底湮灭。所有发光菌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炭化,变成一地飞灰。
寂静降临,只剩水滴声和粗重呼吸。
岩罡缓缓收拳,甩了甩刺痛流血的手,目光投向被凌天抱在怀里昏迷的阮声。她脸色苍白蜷缩着,与方才那抹杀异常的力量形成巨大反差。他眼神复杂,震惊、疑惑、本能警惕,最终化为更坚定的保护欲。
“这地方...感觉不止是个毒瘤那么简单。“岩罡环顾四周枯萎的景象,眉头紧锁低沉道,“那罐子像是...守着什么,或者...关着什么。“
凌天检查阮声,确认她只是脱力昏睡,略松一口气。他看着报废的传感器,一脸肉疼,随即小心地从设备残骸中取出备用微型存储卡——里面记录了阮声那声低吟的残缺频率样本。
回到地面时,天色微亮。三人狼狈回到狭小日租房,凌天将阮声安顿在床上盖好被子。
电视开着,新闻播音员用毫无波澜的官方口吻播报着“九眼桥下水道疏通作业中发现不明历史遗存,伴有少量沼气泄漏,目前已妥善处理,未造成人员伤亡“的消息。
凌天和岩罡沉默对视。凌天伸手关掉电视。
岩罡打破沉默,声音低沉有力:“你们惹上的麻烦和掌握的东西,远超想象。一个人扛不住,“他目光扫过昏迷的阮声和设备残骸,“我们需要更稳固的合作关系。“
凌天看着昏迷的阮声,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存储卡,眼中闪过决绝,最终沉重点头。
初步的团队雏形,在这片沉默中达成共识。
深夜。
凌天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音频分析软件界面。他插入存储卡,读取那段残缺的声波样本。
波形图在屏幕上展开,复杂混乱的结构瞬间让软件分析模块报错——它远超任何已知声学模型,像是将无数种不同频率、调制方式的信号强行压缩在同一个瞬间。
凌天眉头紧锁,尝试编写新的解码算法。
突然,屏幕猛地一黑!
所有窗口被强制关闭。机箱内的散热风扇先是疯狂旋转发出嘶鸣,随后又骤然降速,发出不规律的咔嗒声。键盘指示灯混乱地闪烁。屏幕中央,一串乱码急速闪烁滚动,仿佛某种存在正在粗暴地适配系统编码。几秒后,乱码骤然停止,一个像素风的、带着一丝戏谑表情的幽灵笑脸头像,突兀地定格在屏幕正中央。
下方聊天窗口弹出,光标闪烁,一行文字逐字出现:
“嘿!技术不错嘛,居然能捞到这种‘高位格声波碎片‘...()“
凌天瞳孔骤缩,猛地坐直身体,手指狠狠砸在Ctrl C快捷键上——毫无反应。
光标继续跳动,新的信息浮现:
“想不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以及,你好像被一些‘剔骨刀‘盯上了哦。他们的先遣队...估计最快明天就能给你个‘惊喜‘了~“
听到“剔骨刀”这个代号的瞬间,凌天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掠过脊背——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冰冷而专业的残忍气息。
最后一条信息弹出:
“赚点外快吗,帅哥?价格好商量~“
屏幕上的幽灵头像,那简单的像素点构成的微笑,仿佛正透过摄像头,无声地、戏谑地注视着他房间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