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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人生从带娃开始称霸 第100章:琉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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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昏后的精彩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03 17:49:56 来源:源1

第100章:琉璃破碎(第1/2页)

1994年深秋:四合院里的风波与远方

1994年11月的燕京,西四胡同口的烟火气裹着寒风吹得人心里发暖——

张大爷那辆掉了漆的铁皮烤红薯车,已经在胡同口扎了十年根。

每天凌晨三点,他就蹲在煤炉前换蜂窝煤,要把挑拣出的黄心红薯在炉膛里焖足三小时,直到表皮烤得焦黑开裂,

掰开时金黄的薯瓤能拉出半寸长的丝,甜香能飘到胡同那头的公用电话亭。

街面上的自行车流像一条缓缓流动的铁灰色河,八成是28永久牌,车把上拴着白底黑字的牌照,

后座驮着的菜篮子里装着刚割的韭菜、裹着油纸的糖火烧,布口袋里塞着孩子的课本。

“叮铃铃”的车铃声混着腰间BP机的“滴滴”声——

那时的BP机多是摩托罗拉数字机,要跑到胡同口的公用电话亭回电,一块钱三分钟——

在青砖灰瓦的胡同里撞出细碎的响,偶尔还能听见修鞋匠的铜锤敲在鞋钉上的“当当”声。

有穿军绿色大衣的汉子骑着嘉陵70摩托经过,车后座绑着的“大哥大”裹在黑皮套里,足有两斤重,

引得路边攥着糖葫芦的孩子凑上前又不敢靠太近,睁着圆眼睛念叨:“这是能直接打电话的大哥大!”

苏家那座占了半条胡同的四合院,影壁墙上朱红漆刷的“福”字还是上礼拜秦淑慧亲手补的,边缘有点掉漆,却透着过日子的热乎气。

飞檐角挂着的银杏叶早没了汁水,风一吹就打着旋儿落在青瓦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墙角的青苔沾着晨露,潮乎乎的。

五岁的笑笑扎着粉绸带系的羊角辫,发梢还沾着点皂角香——

那是秦淑慧早上用老皂角煮的水给她洗的头——

手里举着块油纸包着的栗子糕,是秦淑慧六点就去胡同口“桂香斋”排的队。

“桂香斋”的木质招牌裂着细纹,排队的多是老街坊,秦淑慧排到第三时还跟前面的李婶唠了两句家常。

这栗子糕裹着一层绵白糖,咬一口能尝到整颗的栗子仁,颗粒分明还带着点温乎气。

笑笑扑到林凡跟前时,糖渣蹭在了他天蓝色的灯芯绒外套衣角上——

这外套是笑笑大舅妈去上海参加纺织展会时买的,袖口有松紧,洗了三次都没起球。

“爸爸早点回”,软糯的声音裹着栗子香,黏在雕着缠枝莲的廊柱上——

那廊柱上的莲花瓣还能摸到清晰的木纹——

竟比檐角斜斜照进来的暖阳还暖几分。

院里的老海棠树得有上百年了,粗得要两个成年男人伸开胳膊才能勉强合抱,深褐色的树干上沟壑纵横,还留着几十年前孩子们刻的歪扭名字:

“小明1985”“妞妞”,刻痕里积着点尘土。

这会儿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像老人干枯的手,轻轻搭在青灰瓦上,风一吹就晃悠着碰出“嗒嗒”声。

树底下堆着没过脚踝的落叶,踩上去“沙沙”响,去年秋天,笑笑还拿着小铲子在这堆叶子里埋过她的粉色布娃娃——

娃娃脸上缝着个红蝴蝶结,当时她特意挖了个小坑,还盖了片最大的海棠叶当“被子”,现在扒开落叶,还能看见一点粉色布料的边角。

林凡刚蹲下身,指尖捏着笑笑外套的领口往下理了理,就见岳母秦淑慧端着个紫砂杯从正房走出来。

那杯子是秦淑慧三年前从军部文职岗位退休时,老同事李大姐送的——

当年秦淑慧在军部做文书,每天下班后都留半小时,帮李大姐整理战备物资台账,蓝色封皮的账本被她写得工工整整,连一个错字都没有。

李大姐过意不去,特意托人找宜兴老匠人定制了这杯子,杯身上阴刻的“松鹤延年”填了金粉,杯沿被秦淑慧摸了上千次,磨出一层琥珀色的温润包浆,平时她总用这杯子泡菊花茶,现在杯底还剩着一点茶叶梗。

“路上冷,我在灶上温了半小时的姜枣茶,你胃不好,别空腹赶车。”

秦淑慧的声音很轻,手指在杯壁上摩挲了两下——

她指腹上还留着年轻时写钢笔字磨出的茧子,就在食指第一关节处,硬硬的。

眼神里藏着没说透的担心,却没敢多问一句——

她这辈子在军部见多了风浪,年轻时处理过演习的物资调配,也见过战友受伤后的镇定,知道越慌越要沉住气。

昨晚她跟老伴苏振国聊天时,听收音机里说南方有些小城治安不稳,今早特意多煮了两个茶叶蛋,用铝饭盒装着,茶叶是去年的龙井,煮得蛋白上满是茶渍,喷香。

林凡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忽然就想起半小时前王猛打来的电话。

那是通过四合院门房老张头的座机接的——

那部黑色的“飞跃”牌拨号电话放在门房的木桌上,电话线缠着三圈胶布,旁边还摆着个印着“劳动光荣”的搪瓷杯。

王猛的声音从电流里传过来,像被水泡过的砂纸,又哑又颤,还混着街边拖拉机的“突突”声:

“林凡……

你快回来……

黑皮带了五六个人,手里拿着钢管,把宝贝屋的玻璃柜台全砸了——

那柜台是咱俩去年一起做的,厚玻璃边角都磨圆了,怕划着孩子——

你上次进的五十件童装,就是带刺绣小熊的那种,黄色小熊,纯棉料子,咱去省城批发市场砍了半天价才定下的,全被他们装在麻袋里拉走了,还说……

还说你再不回来交‘保护费’,就把店给烧了!”

电话那头还能听到玻璃碎的“哗啦”声,混着王猛媳妇刘芳压抑的哭声——

刘芳平时嗓门大,这会儿却不敢哭出声,怕被黑皮听见——

还有个粗嗓子在喊“找苏家人也没用,这地盘我说了算”,那是黑皮的声音,洪亮得像炸雷。

王猛吓得赶紧“咔嗒”挂了电话,林凡当时攥着听筒的手都在抖,黑色的漆皮被他抠掉了一小块,露出里面银灰色的金属。

门房老张头在旁边听得脸色发白,想递杯热水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搓着手叹气。

1994年的南方清和县,个体工商户刚兴起没几年。

据县工商局当年的手写统计报表显示——

报表用复写纸一式两份,字迹还带着点洇墨——

全县登记在册的个体户只有87家,大多是卖粮油、修家电的小店。

像“笑笑宝贝屋”这样卖童装和文具的,整个县城也就三四家。

店开在朝阳路中间,旁边是粮店和理发店,二十平米的小屋里,墙面刷着粉色漆,挂着卡通贴纸,玻璃柜台里摆着铅笔、橡皮和印着小熊的笔记本。

那年头个体户被地痞骚扰的事儿稀松平常,县工商局每月能接到两三起报案,大多是抢货、要保护费,可真能抓到人的不足10%——

县城派出所就那么五六个民警,挤在两层小楼里办公,只有两部电话、两张木桌,要管十几个乡镇的事,最远的乡镇骑车过去得两小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00章:琉璃破碎(第2/2页)

遇上黑皮这种“有关系”的混子,往往只能不了了之。

黑皮是清和县出了名的混子,

三十多岁没正经工作,据说跟派出所的副所长李建军是远房亲戚——

李建军是他母亲的表弟。

之前有个开“乐乐玩具店”的赵老板,因为不肯每月交两百块保护费,被黑皮用木棍砸了店门,木门上砸出个碗大的洞。

赵老板报案后,最后只得了个“私下调解”的结果,黑皮就赔了五十块钱,还在派出所门口放话说“下次再敢告状,让你在县城待不下去”。

还有卖布匹的张大姐,她的“彩虹布行”在朝阳路尽头,去年冬天快过年时,被黑皮勒索了三百块——

那本是她准备进新花布的钱,最后只能少进了半匹布,至今都不敢跟人提这事儿,怕再被报复。

林凡太知道王猛的性子了——

老实巴交的,以前在国营纺织厂当搬运工时,连跟人吵个架都脸红。

有次被工友抢了先搬的棉纱,他也只敢躲在车间墙角抽烟,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这会儿店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准是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妈,您别跟老爷子和我爸说,也别让大哥二哥他们知道。”

林凡把紫砂杯揣进随身的军绿色挎包里——那包是岳父苏振国去年给他的,苏振国以前是副司令员,这包是他当连长时发的,肩带处缝着块蓝色补丁,边角都磨得发白。

上面还印着个褪色的五角星,他抬头看着秦淑慧,语气沉得像胡同里的青石板:

“这事儿是我跟王猛的生意上的事,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以他的脾气,保不齐要让部队的老部下去县城。

我爸当了一辈子军部高层,最见不得家人受委屈,当年晚晴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他都要亲自去跟老师理论。

可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人借题发挥,说‘军人家属仗势欺人’,到时候动静太大,反而麻烦。”

秦淑慧点点头,她比谁都懂老伴的脾气。

她从斜挎的蓝布包里掏出五十块钱,塞进林凡手里——

那钱是她这个月的退休金,她每月退休金才一百二十块,这五十块是多一半,叠得整整齐齐,还带着体温,是十元一张的纸币,边角有点软。

“路上买瓶水、吃碗面,到了县城给家里打个电话,别让我们担心。”她塞钱时特意按了按林凡的手心,眼神里满是牵挂。

林凡应了声,转身想跟笑笑说再见,却见小姑娘正蹲在海棠树下,拿着根弯弯曲曲的海棠枝扒拉落叶。

她昨天还跟林凡说,要把好看的叶子夹在塑料皮的图画本里——那本子上印着小白兔,里面已经粘了几片枫叶和银杏叶。

“爸爸要去给笑笑买新画笔吗?上次说的红色的,画太阳的那种。”

笑笑嘴里念念有词,声音软得像棉花,小树枝还在落叶里拨来拨去,想找片最红的叶子。

林凡心里一酸,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小姑娘的头发又软又顺,还带着皂角的清香味。

“对呀,爸爸去外地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画笔,很快就回来。”

他没敢说真话,苏晚晴在上海同济医院做的调理,要是知道老家出了这事儿,准得急得睡不着觉,病情又要反复。

其实他也怕,黑皮既然敢提“苏家”,就说明对方可能已经打听出了他的家境。

可“笑笑宝贝屋”是他和王猛的心血——

当初开这家店,所有的钱都是他从自己的积蓄里拿的,共八百块。

他在纺织厂纺纱车间当技术工,每月工资一百五十块,省吃俭用,每月只花五十块,攒了两年才攒下这笔钱,连苏晚晴都没舍得告诉,想给她个惊喜。

王猛是他原工厂的工友,两人一起在车间里熬了五年夜班,林凡知道王猛家里困难:

老母亲有风湿性的关节炎,每月吃药要花三十多块,妻子刘芳没工作,全靠王猛扛着。

所以林凡拉他入股,说是“人才入股”,其实就是想帮衬老兄弟——

王猛会修小家电,店里的台灯、顾客拿来的收音机坏了,他都免费修,还常送孩子小橡皮。

去年春天开业那天,两人一起刷了粉色的墙,挂了串小红灯笼,王猛特意买了两挂一百响的鞭炮,“噼里啪啦”响了半天。

中午他们在店里吃泡面,是红烧牛肉面,当时没有桶装,就用搪瓷缸泡的,还加了个鸡蛋。

那天总共卖了五十块钱,是卖了两件童装:一件粉色小裙子,上面绣着小黄花;一件蓝色外套。

第一个顾客是个年轻妈妈,带个三岁的孩子,两人看着顾客抱着衣服离开,笑得一脸灿烂。

现在店被砸了,他不能不管。

收拾东西的时候,林凡特意把BP机揣在了口袋里——

那是小舅子苏瑾瑜去年送他的,摩托罗拉的黑色机型,在1994年要一千二百块,算是稀罕物,整个西四胡同也就两三个人有。

BP机的号码是126-87654321,他平时放在腰上的皮套里,怕磕着。

苏瑾瑜是苏家集团的董事长,才三十岁就把家电和建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集团有三个家电卖场、两个建材市场,员工两百多人。

去年去接林凡和笑笑时,苏瑾瑜就跟他说“要是生意上有难处,随时找我”,可林凡不想麻烦他。

之前有一次,林凡进的童装在路上被耽误了——货运车坏在半路,耽误了三天——

苏瑾瑜知道后,想找朋友的货运公司帮忙,林凡却拒绝了。

他自己找了个三轮车,花了二十块,硬生生把货拉了回来。

他觉得做生意要靠自己,总麻烦小舅子,心里不踏实。

而且小舅子的手段硬,要是让他插手,指不定会用断黑皮货源、找关系施压的办法,反而会让黑皮报复更狠,事情闹得更复杂。

他只往包里塞了两件换洗衣物:一件蓝色的工装,是纺织厂的工作服,袖口磨出了点毛边;一件灰色的毛衣,是秦淑慧去年冬天织的,领口有点松,洗得发白。

又把身份证和钱包仔细收好——身份证是1965年的,照片上他留着短发,眼神清亮;

钱包是人造革的,边角有点裂。

钱包里还夹着一张“笑笑宝贝屋”的照片,是去年春天用傻瓜相机拍的,柯达胶卷洗出来的,边缘有点卷。

照片里,王猛刚剪了短发,穿着蓝色格子衬衫;林凡穿着蓝色工装,两人手里各举着一件刚进的童装——

就是那件粉色小裙子,上面绣着小黄花。背景里,邻居家的妞妞扎着羊角辫,正趴在柜台上看卡通笔记本,阳光照在玻璃门上,亮得晃眼,还反射出一圈光晕。

林凡平时总把这张照片拿出来看,现在摸着照片,心里更定了:不管多难,都得把店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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