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款，然后变成魔法少女 第13章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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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薇络听到这话后愣了片刻，随后低下头说道：“这里是恶土最便宜的公寓了，我也只能租得起这个。”

“你没有收入吗？”丘彼开始旁敲侧击，试图获得信息来估算这个世界的经济体系。

薇络挠了挠头：“我主业是上学啦，她不用上学的……不过师父经常会找我干活，每个月都会给我开工资的，一个月0.5β呢！”

丘彼把这句话默默记了下来，一个学生兼职打工的工资一个月大概是0.5β……

而这时薇络看了看表：“师父说九点来干活，还有一个小时。”

“那就先回家吧！”

薇络轻车熟路地一路走去，坐着吱吱嘎嘎乱叫的电梯到了地下三层，然后径直走到了电梯对面的门前，目镜一扫门上的电子锁。

“咔哒。”

薇络和丘彼走到家中，打开了灯。

和脏乱的走廊不同，薇络把家里收拾的非常干净，无论是床单还是被褥，都叠的整整齐齐，而且墙上贴着各种魔法少女的海报，尤其是床头，还放着一个缺了胳膊的粉色魔法少女手办——称其为手办有点勉强了，像是那种从垃圾堆里淘出来的劣质塑料小人。

床上还有一个比薇络大一些的毛绒玩偶，虽然它似乎是因为年头太长的原因，既不毛绒，也不玩偶，像是一个被洗硬了的棉花棍杵在床上。

除了空间小了点以外，整个房间还是非常温馨的。

当然，空间有点过于小了。

整个房间大约五平米，高度约三米还被隔成了两层，还好薇络的身高不足一米五，不然在下面那层都站不直腰。

而第一层只有一张床，还有一条勉强能站一个人的空隙。

薇络在进门后，用手一勾，把鞋脱了下来，然后一下子扑在床上，两条腿在空中画着圈。

最后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气，像是把刚才所有的紧张心情全都吐出来一样。

而丘彼从薇络的身上跳了下来，开始打量这个房间，然后说道：“这地方有点小吧。”

“我这个房子的条件已经很好了！还有独立厕所呢！”薇络赶紧站起身，然后给丘彼介绍房间。

当然，这地方也没什么可介绍的，导致她原地转了一圈，最终把厕所门打开了。

厕所当中，有一个马桶，还有一个像是微波炉的东西在马桶的左边，而在马桶之上还有一个淋浴喷头，薇络一打开门，这个喷头竟然闪烁起五颜六色的led。

丘彼当时就倒抽一口凉气，厨厕一体，屎上做饭！

“嘿嘿，我条件可比这里的大部分人要好，又能上学，还可以睡床！这里好多人只能睡纸板呢！”

薇络一个猛子蹦到床上，抱着毛绒玩偶打着滚，虽然滚一圈就会撞墙，但还是流露出非常幸福的表情：

“我饿了可以吃营养膏，困了可以睡觉，无聊了还可以去师傅那里蹭设备打游戏！多好！”

“活着真好！”

丘彼看着那过于乐观，还能忍受屎上做饭的薇络，感觉自己的任务难度又上升了。

到底什么情况能把这样的人搞得绝望呢？

“这个房间只有你一个人住，为什么要隔成两层？”

“因为妈妈在楼上住啊。”

丘彼立刻竖起了耳朵，这可是重要情报。

这段时间，他也知道了薇络因为有母亲这件事而备受排挤，似乎在这个地方，有母亲是一种需要羞耻的事情一般。

现在这个世界还有面前这位少女有关的情报，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薇络犹豫了一下，随后冲着楼上喊道：“嗯……妈妈！我要带客人上来啦！”

并没有回应，但薇络就像是获得了准许一样，对着丘彼说道：“我们上去吧。”

薇络灵巧地爬上了梯子，丘彼紧随其后，悠悠地飞了上去。

而刚到二楼，映入丘彼眼帘的，便是一个巨大的“棺材”。

那是一个巨大的方形金属盒子，约莫两米长一米宽，占了整个二楼的一半空间，而在其上有着许多扭曲着的管子盘绕着。

丘彼走近看去，发现这个铁棺材密不透风，完全看不清里面有着什么。

这就是薇络的妈妈？

而奇怪的是，这个铁盒子的周围的空隙中，全都塞满了手工折纸，而且丘彼定睛一看，全都是千纸鹤。

这些千纸鹤又是干什么的？

薇络没等丘彼开口，就一五一十地解释道：“这个是学校里面的自助ICU，给那些玩命学习的人准备的急救设备，只要倒地上，一旁的机器人就会把猝死的人往这里一塞，多半都能救回来。那群人天天打药，从来不睡觉，很容易猝死的……当然公司里面应该也有，不过肯定比这个要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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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它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能买得起这东西吗？”丘彼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回薇络的身上。

似乎是被问到了痛处，薇络一下子没有声音了，过了好久才特别小声地说道：“我是偷来的，我黑进了这个机子的系统，让它断网，然后给它搬到了家里……”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妈妈就会……”薇络欲言又止，然后坐在铁盒子的旁边，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妈妈已经睡了八年了，前面几年还可以呆在医院，但保险的钱用完后，就只能靠着这台机器维持生命……”

她把身体靠在铁盒子上：“你说是吧，妈妈。”

“你似乎很喜欢和植物人说话。”丘彼摇了摇尾巴说道。

薇络一愣，然后意识到对方口中的“植物人”是在形容妈妈现在的状态，于是赶紧情绪激动地喊道：“不是的，妈妈不是植物！她肯定有一天能醒过来！”

“不要这么激动嘛，我说的是植物人，一种状态而已，植物人也有可能醒过来的。”丘彼倒是没有什么感情波动。

薇络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过激了，对方可是有着不可思议力量的存在，无论是什么，肯定都不是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底层人能惹得起的。

于是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底气反驳的薇络缓缓低下了头，颤抖地说道：

“对，对不起……”

丘彼见薇络这种一碰就怂的状态，觉得很是有趣：“这倒不用了，我倒是更好奇你和她说话的动机是什么？单纯为了倾诉？还是在你的潜意识里，她从来就没有变成植物人？”

“唔……”薇络犹豫了一会，慢慢说：

“我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具体发生什么我已经忘了，那时候的我太小了……但是那时候的感觉我还记得，就像是鬼压床一样，周围一片黑暗，虽然能感受到外界的声音，但却根本动不了，也没法做出任何事情回应。”

“我怕妈妈也是这样的，虽然我和她说话她一直不回应我，但万一呢，万一她还是能够感受到周围的一切，她只是说不出来呢？”

“那样的话……她肯定会很害怕吧，虽然这种情况的概率很小，但每次想到这件事，我就好害怕好害怕，害怕她真的还有知觉，只是动不了……所以我每天都要找妈妈聊天，让她不会无聊。”

丘彼冷静分析：“虽然大部分植物人是没法感知到外界信息的，但确实不能排除身体瘫痪意识却活跃的情况。”

而说到这，薇络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赶紧翻找自己的背包，然后在里面翻出来了一只千纸鹤，放在了自助ICU的旁边，成为了那万千千纸鹤的一员，这是她早上上学的时候叠的。

“小时候妈妈对我说过，送给别人的千纸鹤可以给别人带来好运！所以我只要送给妈妈足够多的千纸鹤，好运气累积起来，她就一定可以醒过来的！”

“这也太唯心主义了……”丘彼刚刚吐槽完，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是魔法少女的契约兽，魔法少女可是那种最唯心的东西。

这么想来，自己好像没资格说这话。

“对了，丘彼，你会嫌弃我有妈妈吗……”薇络有点心虚地说道，“妈妈生的”这个身份，在恶土是人见人烦的存在，除了怪物帮的人以外，她就没见过不歧视她的人。

“……这对我没有意义。”丘彼并没什么感情波动：“请不要把你们人类的事情套用在我们的身上。”

这对他当然没啥意义，毕竟这个时代的人类离飞升可能有点距离，但离真正的人已经很远了。

他可不认为现在的人和他那个时代的人是一个物种。

况且在他那个时代，没妈妈才是骂人的话。

薇络怔住了。

好像是哦，丘彼连人类都不是，怎么可能和那些人一样歧视自己呢？

对于丘彼来说……人类的道德观和价值观，是不是不适用呢？

想到这，薇络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面对他人，总以“有母亲”这个身份而觉得低人一等。

但现在面对丘彼，自己和那些生育工厂出来的人也没什么不同嘛。

说不定人类在他眼里都是虫子呢？大虫子和小虫子又没有什么分别，毕竟可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赐予别人魔法少女力量的神奇生物……

对了，魔法少女！

“丘彼，既然你说我可以在一个月之内把魔力适应性提升到五级，难不成你可以直接提升我的魔力适应性？。”薇络一脸兴奋地说道：“如果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变成魔法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