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9章他悔了,他想碰我,我一簪子让他滚出东宫!(第1/2页)
窗外的天光一点点挤破黑夜中的浓墨色,射了进来。
云芷坐在软榻之上整整一个晚上。她背脊僵硬似铁石一般从没放松过分毫。那枚簪子握在她的手里,冰冷的感觉顺着她手上的纹路一路传入了心底。
殿外徘徊的脚步声始终没有再靠近过来。可她心里的那根弦,却已经断了。天,亮了。
殿外响起宫女压着嗓子的请安声。
“娘娘,您醒了没?她身边贴身的宫女叫春禾。云芷想要把已经麻木很久的四肢微微挪动一下,将发簪放回宽大的袖子里。
她欲开口却又发觉自己嗓子很干,好像被人用砂纸磨过一样。
“进来”,春禾推开屋门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些端着盥洗用品的宫女。
她瞧见云芷衣衫未换地坐在窗边,眼里闪过一抹惊诧,可很快便垂下眼眸,不敢再多看一眼,更不敢再多问一句。“娘娘,该洗漱了。”云芷不动,她望向窗外出的一夜而已,院子里的草木、天上的云都是死灰色,一点生机也没有。
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监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太子殿下驾到—”春禾以及其他的宫女瞬间脸色煞白,当即跪倒在地。“太子殿下”四个字犹如一针淬过毒的针刺穿了云芷的耳朵,瞬间使她僵硬成了石块。
昨夜那令人作呕的触感、气味、声音就像是跗骨之蛆般疯狂地啃咬着她的每一寸神经,他来了。他还是来了。萧瞻的身影背对着阳光,站在殿门口,今天穿了一袭玄色常服,眉宇间带着昨晚喝完酒之后的疲倦神色。他甚至没有看到跪在地下的宫人,只是盯着云芷的背影,抬手示意,“都下去。”
“是。”春禾起身的时候还忍不住看了眼云芷,但不敢违逆主子的意思,只得领着人躬身退出去,把殿门轻轻关上。偌大的寝殿,只有他们两个。
空气里充斥着死寂的气息。萧瞻站在门口没有进到房间里面来。他盯着她孤寂单薄的背影,喉结不由自主地蠕动了一番,前晚醉酒后的放纵消失殆尽,醒来时留下的只有残局和遗憾。
他记得自己说过那些混账话,干过那些混账事。他更记得她临走前最后一双冰冷得似死水的眼睛。
“芷儿…”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干哑。云芷像是没有听见,连一丝微小的波动都没有,仿佛她坐的那具身体里空无一物,只是一具毫无生命的空壳。萧瞻的心口被这沉默刺得发疼,一股莫名的火气夹杂着烦躁上头,他朝着她走几步,停三步。昨晚…是我的不对。”他压低了声音,这是他作为太子所能做到的最大退步。
“我喝多了,失去了分寸,并不是故意的…”他自言自语地辩解着,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丝近乎哀求般的急迫。三年来,他对她从没有过这样低声下气的时候。他是太子,她是澈儿的母亲,而他给她的尊重和安乐,本已足够。
直到昨晚他才惊醒,原来她的心他从未触碰。云芷依旧沉默。她这沉默比歇斯底里更像一巴掌火辣辣地打在他的脸上。萧瞻的耐心越来越少了,大步向前走过去想把沉默中的她挖出来,然后将她拥入怀中。
芷儿,你给我好好理理我。他的手伸出来,想要去摸她的肩。指尖快碰到衣裳的那一刻-云芷就像被烫到了似的,从软榻上猛地弹起来,不顾一切的往后退!
动作快的跟个疯子一样。她一个趔趄,撞上了背后花架。哗啦!架上的白玉瓷瓶轰然坠地,摔得粉碎。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殿中炸响,尖锐刺耳。
萧瞻的手僵在空中,望着她。她因为他的接近而惊慌失措,哪怕摔破了脑袋也想避开他。她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只有一份…一份看到了世间最肮脏、最可怕的東西之后才会有的最本真的恐惧与抵抗。
这样的举动,比刀尖还锐利地戳进了萧瞻心窝里。萧瞻承认了错误,并愿意承担相应责任和弥补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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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凭什么?凭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他是她的夫君,他是这东宫的主人,那一分刚刚醒来的愧疚,在这一瞬间被排山倒海般的羞辱和愤怒淹没了。“就怕了?”他把手放下,每一个字就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云芷扶着墙,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依旧不说话。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喊:不要过来。“我碰以下都不成?萧瞻走近一步,眸底的阴沉越发深重,“云芷,你可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啊!你可是孤的大太子妃!”
他这么一问,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只有她向后退,他向前追。直到冰冷的墙壁顶在她的背后,再无处可退的时候,一直隐匿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紧紧抓着发簪,尖锐的针锋从掌心割开一道裂痕,让混沌的头脑里生出那么一丝清醒来。萧瞻望着她像避蛇蝎的样子,心中的邪火彻底烧毁理智,原本是想向她道歉的,是她这样的反应让所有的愧疚变成刺入骨髓的羞辱。
她怕他?他为她,收了她与野男人的孩子,养在东宫。他给她三年安稳,给他儿子嫡长之位。
他哪里对不起她了,只是昨夜一时失控,她就将他当作了洪水猛兽?他的脑子里爆发出一个扭曲的念头。
既然她这么害怕…那就让她彻底地怕吧!他猛地伸手抓住了云芷的手腕。“啊!”云芷终于叫出声来,拼命地扭动着。
放开我!不要碰我!这是她今天对他所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温顺的殿下,而是充满惊恐、憎恶的嘶吼。萧瞻的心已经凉透了。他抓起她的胳膊,将她硬生生地拉到那张曾令他十分尴尬的床榻之上。
“你这不是嫌我脏吗?”。他呼吸粗重、双眼赤红,状若疯魔。“孤今日就让你见识以下什么叫真脏。”在他要将云芷按倒在床上的时候,手腕上银光一闪。
然后就是钻心刺骨的疼痛,他猛一低头,手腕上插着一枚银簪,簪尖深深扎进肉里,簪尾还在轻微地颤动。鲜血顺着簪子,汩汩的流了出来。他惊骇的看向云芷,她被他压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而她却用空闲的手,拼尽了全身气力,把袖里暗藏的刀尖插进了他的肌肤里,泪流满面的脸庞上,一双平时乖巧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共死的决心。
“萧瞻”,她第一次,连名字带姓氏叫他。“你再敢碰我一下”。她的声音很小,但却带着血腥味,“下一次,这根簪子就不会在你手里了。她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它会扎进我的喉咙里去。”萧瞻完全愣住。手腕上剧痛远远比不上她这句话带给她的寒意,宁愿死也不愿被触碰。看着她眼里坚定的决然,不是威胁,只是告知。他知道,她能说得出,做得到。
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脚底冲上天灵盖,他的怒火、不甘和疯狂被浇灭。他慢慢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云芷一得到自由,便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像只受了惊的困兽一般,一直缩到了最远的墙角里,用极其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萧瞻站在原地,低下头看自己的手腕。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那明黄的床单上,化作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莲。他顿时觉得十分好笑。身为太子的他,未来的君王,却被自己的女人,用一根簪子把他逼走了。
何其荒唐。何其讽刺!他再次望向角落里的云芷,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的出了寝殿。
“砰!”他把寝殿的门重重关上,巨大的声响仿佛要震破人的耳朵。
随着这一声巨响,云芷身体上所有的绷紧都崩溃下来了,她顺着冰冷的墙壁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那只一直放在袖中的手也终于松了开来,掌心中赫然又多了一枚一模一样的发簪,锋利的尖端早已经因为血而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