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地翻出k省洪灾的事情,硬蹭一把家乡的热度。
也是因为自私,所以才把婶娘一个人留在家乡,一直固执地迟钝地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舒明知道,是因为自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个事实,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庄正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地站在门口,一声也没吭。
庄燕一直知道,舒明在男孩子堆里算情绪细腻的。
但这个事儿在乡下表现出来,可是要挨欺负的。
舒明自己也意识到了,因而一直都表现得很没心没肺、大大咧咧。
庄燕一直以为他长大了就好了,但这孩子已经十九,马上二十岁了,还是那么记事儿。
庄燕问舒明,说说吧,你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
这小子居然还真能掰着手指,挨个跟她算——
从小时候数起,说自己知道家里揭不开锅了,可还是想留下;说他知道婶娘进医院是为了多挣一个孩子的学费;说他也知道,大哥当初离开家乡,是想要给他存一点大学出省的钱……
舒明吸吸鼻子,脸庞已经被泪水打湿的一塌糊涂了,一点也没有在外面说一不二的气势。
反而很像十几年前,那个扒住庄燕不肯放手的小孩。
舒明说,他知道他真的拖累婶娘很多年。
因为愧疚,他才几乎没有带钱出门,而是拼命在外面打工,寄钱回家。
这份愧疚已经压在舒明心里很多年了,如果没有他,家里会不会很早就好过很多?
放在以前,舒明是不会讲的,因为婶娘一定会揪着他耳朵,说最近又吃饱了撑的,怎么想那么多?快去睡觉!
庄燕就是这样,舒明知道她心里是挂记自己的,可她一定不会说。
可无论如何,他如今说出来,心里的确好受多了。
也许这么一来,他真的自私地把自己的愧疚转嫁给婶娘了,可是舒明心里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他揉揉眼睛,没打算等庄燕的回复,已经准备起身同她告别了。
庄燕却在想,舒明一开始的时候叫她的称呼,并不是婶娘。
后来在她身边养了一段时间,这孩子太亲她了,一直想跟庄正抢称呼,老是要喊她“妈妈”。
可外人看着呢!这不合适啊,她毕竟不是舒明的亲娘,于是强迫着孩子改了称呼,勉强从“婶婶”变成了“婶娘”。
再听见他喊妈妈,就是舒明上学前的事情了。
庄燕恍恍惚惚地发觉,原来一晃就过去了十五年。
这十五年里,她还没跟舒明说过什么心里话,最多的叮嘱大概就是让他好好念书、出人头地、以后去大城市工作……
她想说婶婶从来没后悔过养你,还有,每个小孩长大以后都要离开家的,这不是你的错。
庄燕把十五年前那个忐忑不安、最终也没有得到她怀抱的孩子;那个两年前喊了妈妈,却没得到她回应的孩子,很用力搂在了怀里。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她说:“舒明,妈妈爱你。”
**
十九岁的舒明有两个小愿望。
一来,他想要能被人尊重地继续演戏,继续留在喜欢的舞台上。
为此,他要爬得高一点、再高一点。
二来,他想要家里人能过得好。
而这个梦想,在他十九岁的冬天也勉强算是达成了。
庄燕从前总在院子里苦苦等他们,其实也有舒明怕她腰伤加重,不让她下地,她有点无所事事的缘故。
人一旦忙起来,就精神多了。
有政府班子牵头,有当地的书记、干部们帮忙,这帮人越干越红火,庄燕更是忙到脚不沾地,连家都不要回了!
都讲事业、权力、金钱是最好的保养品。
现如今庄燕又有了自己能干的事业,手里又多了些钱,不用再仰仗孩子给自己打钱,于是立马走路带风,整个人都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而且,也有些“忘崽”的趋势了。
具体就表现在舒明喊她回去吃饭,她忙起来都挥挥手,让舒明一边儿呆着去,不要烦她。
舒明一边哼哼唧唧地抱怨,一边儿又替她开心。
此外他之前逗过庄正,说要给他报销的相机也终于到货了。
勉强算得上是一份合格的新年礼物。
舒明现如今确认过了家人百分百的爱与支持,于是终于可以甩开身上的包袱,从容地继续大踏步向前了。
**
次年春天。
舒明发了自己人生中第二张专辑《bright》
同时发了第一首同名、且自作曲的专辑主打歌——《舒明》。
三月底,与梁汝文一同现身香港红馆,演唱新歌。
同他几个月未见而已,舒明已从容舒展更甚,更有底气也更有魅力。
只是站在台上轻轻握住话筒,便好似在发光。
万万人的注视,也无非更衬托他今夜的星光而已。
所有人被他吸引,听他静静地、娓娓道来地唱。
唱这首陈港生用心用情,字字雕琢出来的作品。
*
“谁人话你名字普通太过。
但难匹敌,今日经过你。
一瞬的火花四射。”
“从小小人,转眼变大个,”
你牺牲抛低几多?”
“但明日终有各自路可走。
而你大步踏过,从不停留。”
-----------------------
作者有话说:恭喜舒明要长大,变二十岁啦!
慢慢就要变更有魅力了!!
不解决这个事情,舒明永远也没有办法无后顾之忧地起飞。
第76章限定版运动帅哥
演唱会嘉宾献唱过后,另还有惯例的encore环节。
梁汝文一直唱到近凌晨的时间,才挥别众人,在歌迷朋友的百般挽留下离场。
一进后台,就见舒明已卸好妆造,穿了很宽松透气的衬衫,袖口松松地挽到手肘以上,靠在后台桌上静静等自己。
这小子听见脚步声,立即很敏锐地抬头望过来,虽说等的时间偏久些,可眼神清明,面上还有一丝淡淡笑意,一见便心情很好。
梁汝文争分夺秒打量他的间隙,舒明也同样在回望。
梁汝文这人真也很神奇。
其余人演唱会结束后不是累到狼狈,就是即刻赶回住所休息,甚至有要快快上吸氧机的,像梁汝文一般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倒也少见。
两个人收拾妥当,一同很低调往外走,已经过了十二点,繁华街道人少了许多,只有高楼大厦还亮灯。
其实这个点了,本该各自归家,但舒明突发奇想,记起年前和梁汝文约好要请吃饭。
舒明难得这么主动约他,梁汝文自然无有不从,于是便决定一起去喝一杯。
一杯饮品上桌,舒明托着腮,嘟嘟囔囔地讲:“我酒量不好的……”
可即便嘴里这么说着,他还是咬住吸管喝了一大口。
其实舒明手里这杯仅仅只能算是饮品而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