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嬴欢还要掐着他的下巴,逼他看电视上的画面,尤其是辛棠将湿漉漉的刘海撸到脑后的动作,嬴欢反反复复倒回去看了很多遍。
“不觉得吗?这样的你很性感,像一头小豹子,浑身充满了未经驯化的野性。“
顿了片刻,嬴欢轻笑了一声,嘴唇贴着辛棠的耳廓道:“当然,驯化过后的你也很漂亮,因为你身上始终有无法被驯化的一部分,支撑起你逐渐不再攻击性十足的灵魂。”
这样的话辛棠只觉得刺耳,他扭头躲避嬴欢的嘴唇,嫌恶地道:“我是人,不是你用来驯化的狗!”
嬴欢并不执着于追逐辛棠的耳朵,辛棠侧头躲避,他就顺势吻了吻他伸长的脖颈,“是的,你不是狗,你是我的棠棠。”
说罢,他一口咬在了辛棠的侧颈上。
那一口是真的下了狠劲儿,辛棠疼得直抽气,他甚至怀疑嬴欢把他的脖子咬破了。
“滚开!别碰我!”
辛棠剧烈地挣扎,不想嬴欢咬得更加用力,像是要撕咬下他一块肉似的,他丝毫不怀疑嬴欢真的会做出这种事,难堪地停了下来。
嬴欢温柔地舔去渗出的血珠:“如果一直这样乖,就好了。”
辛棠闭上眼,只在心里骂了一句:滚犊子。
翌日上午,辛棠是从床上醒来的,身上还是很不舒服,但他没有多躺,简单洗漱过后就下楼了。
黄姨果然已经来了,正在整理食材。
辛棠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把黄姨拉了出来。
“小先生,有什么事吗?”
黄姨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地跟在往外走,一边询问道。
然而辛棠什么也没说,一直到了卫生间,反锁上门,他才开口:“黄姨,我想离开这里,你可以给我开门吗?”
他已经不在乎如果嬴欢看到他和黄姨一起进卫生间,会怎样想方设法询问他们谈话的内容了。
反正嬴欢是个疯子,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黄姨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辛棠的请求;“这……小先生,您不要为难我。”
光是瞒着嬴欢帮忙传递消息,她就已经慌张得整夜整夜失眠了,怎么敢做出直接开门放走辛棠的事?
况且,这样的事她也不是没做过,不仅没能真的帮到辛棠,反而使得她自己也身陷囹圄,直到现在也无法摆脱嬴欢给予的惩罚。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这样做了。
这不过是辛棠预料之中的答案,他也没有很失望,只是掀开衣摆让黄姨看他的伤疤。
“我昨天想起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包括这个伤口的来源。”
“我因为嬴欢被刺了一刀,他看到我了,却没救我,他说不喜欢别人在我身上留下标记——他把这样致命的刀伤称为终身标记,所以,他旋转刀刃,亲手制造出一个更大的伤痕覆盖原来的标记。”
“不仅如此,我的父母曾经有过一次严重的车祸,我的母亲当场死亡,我的父亲也因此落下终身残疾,终日酗酒,最后死于酒精中毒,他和那场车祸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黄姨,他是个疯子,我没办法继续待在这里了。”
同样的对话再次发生,黄姨恍惚得差点以为后来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梦。
如果她没有被这样一番话说动,如果她没有打开门放辛棠走……
黄姨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但很快,她反应过来自己产生了怎样可怕的想法,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对、对不起、小先生,我真的没办法做这样的事情……”
黄姨匆匆道了个歉,一边抹眼泪,一边打开反锁的门跑了出去。
辛棠再度缓缓看了一眼伤口,放下了衣摆。
他也不想这样为难黄姨,但黄姨,是现在的他唯一的出路了。
这栋别墅简直就是铁板一块,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辛棠根本不可能暴力破门出去。
只有黄姨,而且,是对他有愧的黄姨……
辛棠完全能想到黄姨为什么对他这么愧疚,无非是她明明知道以前的事,还是帮着嬴欢隐瞒他,所以心里有愧。
但也幸好如此,对他来说才有利用空间。
因为辛棠说那些话,后半程黄姨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的,做好饭就打算走了,根本没注意到辛棠悄无声息跟在她身后。
黄姨像往常一样只是将门打开了仅供一人通过的口子,正打算钻出去,不想一只手突然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把她使劲往后一摔。
她被摔得头晕目眩,半天爬不起来,只看到辛棠彻底打开了门,打算出去……
不要!!!
黄姨也不知道她突然哪来的力气,猛地扑上去抱住了辛棠的腿,痛哭着劝阻他:
“小先生,我求你,不要出去,你走出这个门,先生会弄死我的!”
辛棠眼神复杂地看着抱住他腿的黄姨,没狠得下心一脚踢开她,“黄姨,你放开我吧,我今天一定要出去的。如果你这么害怕,你也出去,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我没办法啊小先生,我的儿子生了重病,急着手术,我哪里也去不了啊!求求你了,看在我之前也帮过你的份上,放我一条活路吧。”
“你也不至于说得这么可怕,现在是法制社会,他还能随便杀了你不成?”
“小先生,那都是电视里骗人的,我一没钱,二没权,就算死了,又有谁会帮我伸冤呢?求求你了,不要出去。”
“你会死,那我呢?我留在这里就有活路吗?”
“怎么会没有呢?先生他爱你,再怎么样也不会伤您性命,但我不一样啊,我有什么资本做错了事还能活在先生面前?小先生,我这辈子没跪下来求过几个人,但我真的求求你了,不要出去,就当行行好吧。”
黄姨一把鼻涕一把泪,可以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程度了,“小先生,我死了是没关系,我一大把年纪了,也活够了,可我的儿子他才三十岁啊,他的人生才刚起步呢,没了我他也活不了啊。您行行好,帮帮我们母子吧,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的!”
早就说过,辛棠是一个理想化的英雄主义者,总是会对弱者过于偏爱,明明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听了黄姨声泪俱下的请求,他的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动那一步。
良久,辛棠叹了口气,“你走吧,我要你做牛做马干什么?”
黄姨一时又是悔恨又是愧疚,悔恨于她的不小心,愧疚于她先前竟然生出“后悔帮助辛棠”这样的想法。
辛棠的光明磊落让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