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聊什么?”江画萤倒是不怕他做什么,反正有屠夫在。
禅月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我……有让你讨厌吗?”
江画萤看着面前俊美温润的青年,诚实地摇摇头:“倒没有。”
“那就好。”禅月像是松了一口气,本就浸润着春水的蓝眸越发柔和地注视着江画萤。
他过来的时间有些晚了,她已经换上了舒适绵软的花苞睡裙,一头白金色长发软软地搭在肩头,因为他的突然到来小心地挡着门,像是警惕狼外婆的小白兔。
对于老大给他的任务,禅月一开始并不情愿。
但他的命是老大救回来的,他愿意替对方做任何事,哪怕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荒唐。
他本以为自己会不喜的,但当他真的站在这里,看到江画萤打开门小心翼翼地半探出脑袋的那一瞬间,禅月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排斥。
甚至因为再次见到她而倍感欢喜,心脏不自觉地加速跳动,鼓噪不休。
他迫切地想要再次被她全身心地注视,想要那片碧绿之海中只盛着他一人,哪怕只有一晚。
如此想着,禅月变回了本体。
朦胧氤氲的月色下,一只优雅高贵的白色布偶猫出现在了江画萤面前。
江画萤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声音呐呐:“你……你是……”
禅月又变回了人形,略显腼腆地笑了一下:“是,不过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什么公主。”
江画萤脸颊顿时泛起羞赧的粉意,当时她把猫咖里的猫咪全都当做小动物来着。
“请问我可以先进去吗?”禅月又一次询问。
江画萤晕晕乎乎地让他进去了。
就在禅月进门的刹那,屋外天色骤变。
高悬的明月被阴云笼罩,这个异变区漆黑一片,幽暗森冷,让人喘不过气来。
……
辛克莱一直关注着禅月的行动。
当那扇门对着禅月打开之后,祂只觉得心脏被瞬间揪紧,四面八方漫出窒息之感。
但这一切都是祂的决定。
辛克莱有仔细观察过,比起其他的猫,江画萤最喜欢禅月的样子。
这也很正常,很多人类都喜欢布偶猫,它们温柔优雅又娇贵,是人类的梦中情猫。
不像狸花猫,普通、野蛮、凶残、随处可见。
他们开始说话了。
在看到禅月变成布偶之后,她直接看呆,还脸红了。
花心的人类,贪婪的人类。
细密的刺痛扎在辛克莱的心上,同时泛起一股强烈的酸涩之感,酸到发苦。
是祂让禅月过来的不是吗?
这是祂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
她还有其他那么多宠物,那些家伙都排在祂之前,比祂更早进入她的世界。
或许那些家伙不会出现,但以后呢?万一呢?
小可怜赌不起。
已经尝过一次被抛弃的滋味的祂不愿放手。
所以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死死抓住她,如影随形。
辛克莱躲在阴暗的角落,幽暗的猫瞳散发出诡异的绿光,继续自残式地看着。
他们还在说话。
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却没有一个能够得到答案。
极致压抑的情绪让辛克莱额前青筋爆出,一突一突地跳着。
然后祂看到禅月走进了那扇房门。
他进去了。
阿萤让他进去了。
大脑短暂的空白后,辛克莱脸色煞白,神情却森然无比。
周身黑影变得阴沉可怖,唇边尖牙龇出发出嗜血的寒光,凶戾的火焰在明黄色猫瞳中疯狂灼烧!
屠夫是傻的吗?
祂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阻止?
蠢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野男人进门!
辛克莱嫉妒得发疯。
祂没有办法继续再看下去,几乎是狼狈地逃走。
因为只要想到等会会发生什么,祂就感觉一阵撕心裂肺。
……
禅月借口有很重要的事情,得到了进入江画萤卧室的机会。
踏入带着少女清香的房间后,他动作自然地将房门带上,将外界的一切全都隔绝在身后:“要先摸摸我吗?”
“什……什么?”江画萤缓慢眨动卷翘浓密的眼睫,没能跟上他的节奏,“不是说有要紧的事情……”
禅月浅笑着点头,轻柔地牵起她的手贴上自己微凉的脸颊:“这就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不适应我现在的样子,或许我可以换一种方式?”
一对蓝灰色的猫耳从他头顶柔软的黑发丝中冒了出来,轻轻朝江画萤抖了抖。
同色系的蓬松大尾巴从他身后探出,一下又一下如同羽毛般扫在她的小腿上,掀起一片酥酥麻麻的痒意。
望着禅月湛蓝如宝石的清透蓝眸,江画萤惊愕地瞪大眼睛,终于反应过来。
“是……是辛克莱让你来的?”她艰难地发出声音。
禅月见她这个反应,有一瞬间的怔愣。
“抱歉,我以为你已经同意了。”他飞快松开手,匆匆低头,接着整理衣衫的动作遮掩自己慌乱的情绪,丝毫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江画萤倒是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福气。
乱糟糟的情绪搅在胸腔里,一时间无法分清楚自己是生气更多一些,还是无语更多一些。
就在两人都没说话的时候,卧室门直接被人从外面打开。
屠夫闪着红光的电子眼扫过房内站得极近的两人,没有任何迟疑地抬脚走到两人中间。
军靴被踩得发出沉重的闷响。
“伊蒙,你怎么过来了?”江画萤才开口就被祂弯腰抱住,带着蓬勃热意的水汽扑面而来。
禅月被粗暴地挤开到了一边,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伊蒙你先放开我。”江画萤拍了拍屠夫宽厚**的背肌,麦色的肌肤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痕,晶莹透亮。
屠夫抱着她没动,一声不吭。
江画萤抬手拽了拽祂头骨上的黑色羊角:“你不听话。”
屠夫的骷髅脑袋被拽得歪向一边,顺势将她抱了起来。
江画萤视野陡然拔高,不大高兴地踹了祂一脚:“坏狗,让我下来!”
“这样顺手。”屠夫不闪不避,挨了这一脚后非但不生气,还又把自己的恶魔羊角送到了她的手中。
江画萤掌心贴上一片冰凉嶙峋,她没忍住掐着羊角尖尖,用力捏了捏。
低低的闷哼从屠夫的胸腔内发出,电子红光急促地闪烁了一下。
禅月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互动,只觉得胸口阵阵发闷。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走了。”他努力扯出一抹笑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