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们说,他今天和你兜风,回来着了风寒,刚睡下去。杨叔身体虽然一直不错,但到底还是个老年人了,你这是带他飙车去了?”
如果骑电瓶车也能算飙车的话……
陈暻愧疚地埋下了头。
片刻后,纪明阳叹了声气,起身无奈:“坐在这等着。”
他转头出门,陈暻只听着楼下有了动静,也不敢问他去干嘛。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陈暻拿了件外套走下楼,正好看见纪明阳正在一楼的厨房里忙碌。
夜深了,大厅里只开了几盏昏黄的灯,纪明阳身穿着一套灰色睡衣在厨房里忙碌,气质温和了不少。柔光下他侧颜卓越,双眸正神情专注地盯着锅里沸腾的热气。
陈暻不知为何,脚下挪不动步子,静默地看着他好一会,直到纪明阳冷不丁地开口:“还想看多久?”
他将两碗面放到桌上,抬头与二楼栏杆旁的陈暻对视。
陈暻顿时一僵,连忙小跑着来到了饭桌旁。
两人面对面坐着,陈暻有些尴尬:“你不是没有半夜吃饭的习惯吗?”
“我也没有看着别人吃饭的习惯。”
纪明阳拿起勺子先喝了口汤,视线淡淡飘到陈暻脸上:“还是说你要我盯着才吃得下?”
“不不不。”
陈暻谢天谢地纪明阳给自己也做了,不然纪明阳真的看着她吃的话,她都想象得到这顿饭会吃得有多煎熬。
令人意外的是,纪明阳的手艺真的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饿了的原因,明明只是碗煎蛋面,她仍然吃得很满足。
“现在感觉怎么样?”
纪明阳猝不及防地发问,惊得她迅速放下碗:“饱了。”
空气莫名安静下来,她忽然应景地打了个嗝。
纪明阳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手上慢吞吞地玩着桌上的一个陶瓷小白狗:“我是问你的病好些了没。”
陈暻的内心疯狂咆哮,心跳如鼓擂,拿起纸巾擦嘴掩饰自己的脸红:“好多了。”
“真的吗?”
他不重不轻地用那只陶瓷小狗敲着桌面,发出“嗒嗒”的声音:“这次不需要人工呼吸了?”
陈暻屏住了呼吸,要是这是纪明阳对她时隔数年的调戏的反击的话,来得也太晚了些。
保守起见,她按兵不动地沉默,纪明阳终于放过手里那只可怜的小狗,朝她伸手:“过来。”
陈暻愣了一瞬,还是听话地来到了他身边。
他一把将她捞了过来跨坐在自己身上,两人离得极近,即使灯光灰暗,她都能看清他白皙的脸,浓郁的黑发,滚动的喉结,以及那双幽深锐利的眼眸。
陈暻摸不透他想要干嘛,但现在的气氛实在太焦灼。
不过没僵持多久,纪明阳忽然将她的脑袋按倒了自己的肩旁:“为什么会发病,今天去了哪儿?”
“酒吧,应该是环境问题。”
陈家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突直跳,现在这个姿势分明像一个亲昵的拥抱。
纪明阳沉默了一会:“又是酒吧。”
“我这次去是把酒吧转让给我朋友的孙子的。”
纪明阳微微怔住:“你以后不管那家酒吧了?”
“不管了。”
陈暻不太想让纪明阳接着盘问原因,此刻暧昧的氛围下,她居还硎股癫畹叵耄干脆还不如给纪明阳服个软:“反正都结婚了……”
纪明阳忽然沉默,陈暻疑惑微微起身,正好对上他一幅难言的表情:“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陈暻踌躇好一会:“就有时间尽到妻子的责任了。”
纪明阳脸上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反应,反而更严肃了几分:“我从来没有要求你这么做,‘妻子’这个角色,也不需要你成天在家尽心扮演。”
陈暻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毕竟在纪明阳眼里,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商业联姻,她这样“尽职尽责”的言论,倒像是赖着不走了的模样。
但话都说到了这,她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不知道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会少待在家里的。”
“谁说的不喜欢?”
纪明阳话峰一转,忽然摁住她的后脑,让她与自己对视:“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了一起,陈暻咬住唇下意识往后退。
“躲什么,不是要尽妻子的责任吗?”纪明阳眉眼带笑地看向她。
陈暻一下子被他给问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低下眼和他双目灼灼相对时,已经暴露全部心声,喉咙早已酸涩滞住。
“你想吗?”
她试探着小声询问,下巴却一紧,被他两指捏住,温凉的双唇覆上时,已经是问题的全部答案。
周围异常的静,隐约只能听见几声晚莺的啼叫,纪明阳手环着她的腰,只是浅吻了她一下后,便拉开了些许距离。
纪明阳却忽然冷笑一声:“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脸上沉醉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消散,就猝不及防地被纪明阳一句话打进了冰天雪地。
陈暻睫毛轻颤:“什么……计划。”
“我说过很多次,你不需要演这些戏码来讨好我。”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却让人觉得后脊发寒:“做好你本分的事就可以了,咱们各自方便,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原来纪明阳仍然将她的接近视作处心积虑、别有用心。
联姻的巧合太多,她不想做过多解释,但现在她心中难捱,反而硬气了几分反问:“那你觉得我现在图什么?”
“权力,地位……不管你们陈家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耍其他的花样。”
纪明阳抬了抬眼,语气淡漠:“陈暻,别把我当傻子,你可从来不像是会为了一个区区妻子的身份,放弃自己的事业的人。”
他一字一顿说得清楚,平静的陈述语气,不容置疑,却像是刀子一样悬在两人之间,逼退他们之间的距离。
“既然你不喜欢,以后我不会再和你提要求。”
她心一寒,不再多做解释静默着起身。纪明阳就这么静静地和她对峙了半晌,才冷哼一声:“你最好真的能做到。”
“我去休息了。”
走到半路,陈暻不知哪来的底气,回过身尽量礼貌温和:“我明天从你的房间搬出来吧,以免打扰到你的正常休息时间。”
“不打扰,你不是还打算尽妻子的责任吗?”
纪明阳像是听不懂她话里意思一样:“刚刚那下亲得就挺不错,下次我工作的时候,有你这样温婉贤惠的妻子在旁边献吻,效率肯定更高。”
陈暻不觉得这是一句夸赞,只是很敬佩纪明阳这套宽于待己、严于待人的双标准则。
一边觉得他主动和她亲密是“新婚欢愉”,一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