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九万里 第25章：攀星者

第25章：攀星者(第1/2页)

罡风裹着星砂打在脸上，像撒了把碎冰碴子。

林风跟在石星璇身后，已经爬了半个时辰。登星崖的风果然像潮汐般变化，过了正午，原本缓和的气流又开始变得狂暴，银白色的罡风里渐渐缠上淡紫色的电流，空气都带着股麻痹感——这是进入“登崖试炼”的信号，每往上爬一重，风的威力就会翻倍。

“小心点，前面就是第一重试炼区了。”石星璇突然停下脚步，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青铜鼎，鼎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风纹，“我爹说，登星崖的试炼专克灵力，待会儿不管看到啥，都别硬撑。”

林风刚点头，崖顶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

银白色的罡风瞬间暴涨，无数道紫色电流在风里窜动，像条活过来的雷蛇，朝着两人狠狠劈来！林风下意识地运转灵力，想在身前凝成护盾——可灵力刚到体表，就被电流撕得粉碎，紫色电弧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疼得他胳膊都麻了，右翼的羽毛更是被电得直冒烟！

“磁暴！是星辰磁暴！快躲进我的抗磁鼎！”

石星璇大喊着，将青铜鼎往地上一放。鼎瞬间涨到半人高，鼎口喷出淡青色的光罩，将两人牢牢护在里面。紫色电流撞在光罩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却再也进不来半分。

“好险！”林风喘着粗气，看着光罩外被电流劈成粉末的岩石，心有余悸，“这磁暴竟然能撕裂灵力护盾？”

“不止呢。”石星璇擦了擦额角的汗，手里捏着法诀维持光罩，“我查过古籍，登星崖的磁暴是星辰磁场和地脉罡风搅出来的，专门针对修士的灵力运转，越往上，撕裂力越强，化神修士的护体罡气都扛不住。”

说话间，磁暴渐渐减弱，紫色电流消失在罡风里。石星璇收起抗磁鼎，鼎身已经变得滚烫，她摸了摸鼎上的风纹，心疼地皱了皱眉：“这鼎是我刚炼的半成品，刚才硬抗磁暴，差点裂开。后面的试炼，咱们得更小心。”

林风点点头，看着石星璇手里的鼎，心里满是感激——要是没有她的法器，自己恐怕刚进第一重试炼，就得被磁暴劈成重伤。两人稍作休息，继续往上爬，一路上又遇到了第二重“碎石雨”、第三重“逆风涡”、第四重“失重风”，全靠石星璇的法器和林风的“野马尘埃”身法勉强躲过，等爬到第五重试炼区时，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

第五重的风，突然变了。

不再是银白色的罡风，而是泛着灰黑色的气流，风里裹着淡淡的雾气，闻起来有股熟悉的腥甜——像黑石村祭台上的血腥味！林风的脚步突然顿住，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窜。

“林风？你怎么了？”石星璇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伸手想拉他，却被林风一把甩开。

“别碰我！”

林风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灰黑色的雾气里，渐渐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穿着祭司的黑袍，手里拿着染血的匕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正是当年要把他当祭品的王狞！

“小废物，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

王狞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在林风耳边嘶嘶作响。他一步步朝着林风走来，匕首上的血滴在崖壁上，瞬间开出黑色的花，“黑石村的祭品，就该有祭品的样子！当年让你跑了，今天在这登星崖，我看你往哪儿躲！”

“不……不是真的！”

林风抱着头，浑身发抖。当年被绑在祭台上的恐惧、匕首划破皮肤的痛感、村民们麻木的眼神，像潮水般涌进脑海。他下意识地想展开翅膀逃跑，可右翼却像被钉在崖壁上，根本动不了——灰黑色的雾气已经缠上了他的翅膀，像无数根绳子，把他牢牢捆住。

“是真的！你就是个没人要的杂血！”王狞的匕首离林风的喉咙越来越近，“你以为你得了鹏羽、凝了鹏翼，就能改变命运？别做梦了！你永远都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祭品！”

“闭嘴！”

林风猛地抬头，左眼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金瞳！是之前对抗青云宗弟子时觉醒的鹏族天赋，能看破虚妄！金光扫过灰黑色的雾气，王狞的身影瞬间开始扭曲，匕首上的血、黑袍上的纹，都像被水冲刷过一样，渐渐变得模糊。

“这不是真的！是幻风！是虚妄！”

林风怒吼一声，金瞳的光芒暴涨，胸口的鹏羽残片也跟着发光，青金色的鹏力顺着经脉流转，瞬间冲散了缠在翅膀上的雾气。灰黑色的气流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被阳光照到的鬼魅，瞬间消散在罡风里，王狞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只剩下银白色的罡风在崖壁间流动。

“呼……呼……”

林风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混着星砂往下滴。刚才的幻像太真实了，差点让他陷入绝望——原来第五重试炼，不是考验肉身，而是考验心智，用最恐惧的记忆来迷惑人心，一旦陷进去，就会被罡风吞噬。

“你没事吧？刚才你突然像中了邪一样。”石星璇跑过来，递给他一瓶水，“我看你眼里冒金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是幻风。”林风接过水，喝了一口，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这风能勾起人最恐惧的记忆，幸好我有金瞳，能看破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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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向崖壁，刚才王狞出现的地方，灰黑色的雾气消散后，竟露出了几行青金色的古篆！字迹刻得很深，笔画苍劲有力，像是用鹏羽刻成的，写着：“风非止息，乃寰宇脉动。”

“这是什么？”石星璇凑过来，盯着古篆看了半天，“我好像在我爹的古籍上见过类似的字，好像跟‘御六气’有关。”

林风的心脏猛地一跳。

“风非止息，乃寰宇脉动”——意思是风不是静止不动的，也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像天地的脉搏一样，和整个寰宇连在一起。这和之前徐荒说的“乘天地之势”、石星璇说的“风如潮汐”，不正是同一个道理吗？

他之前总觉得御风是“掌控”，是把风变成自己的武器，却忽略了风本身就是天地的一部分。就像磁暴能撕裂灵力，却能被抗磁鼎引导；幻风能迷惑心智，却能被金瞳看破——风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也没有绝对的“强”与“弱”，它只是寰宇的脉动，关键在于能不能看懂它的节奏，能不能顺着它的“脉动”去御使。

“这就是‘御六气之辩’的关键吗？”林风喃喃自语，伸手摸了摸崖壁上的古篆，青金色的字迹竟微微发烫，和他胸口的鹏羽残片产生了共鸣，“原来我之前一直错了，不是要‘征服’风，而是要‘融入’风，把自己当成寰宇的一部分，跟着风的脉动走。”

石星璇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御六气？我只知道，这字好像能让周围的风变缓。”

林风抬头，果然，刚才还狂暴的罡风，此刻竟变得温顺了不少，银白色的气流围绕着古篆轻轻流动，像是在呼应他的理解。他展开右翼，青金色的翼膜在风里轻轻颤动，之前被幻风缠过的地方，竟开始快速愈合，连道伤带来的刺痛感都消失了大半。

“我好像……懂了。”林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变得明亮起来，“星璇，咱们继续往上爬！我感觉，这登星崖的风，不是在考验我们，而是在教我们怎么真正地御风！”

石星璇点点头，虽然没完全明白林风的话，但看着他恢复神采的样子，也跟着高兴起来。她提起陶罐，再次朝着崖顶爬去，林风紧随其后，这一次，他不再刻意用灵力抵抗罡风，而是顺着风的节奏调整呼吸，让鹏力跟着风的脉动流转——果然，罡风对他的阻力小了很多，甚至能借着风势，轻松跳到之前需要费力才能够到的岩石上。

两人越爬越快，崖壁上的古篆也越来越多，有的写着“风无定形，随境而变”，有的写着“息风者，非止风，乃顺風”，每一行字，都在帮林风理解“御风”的真谛。等他们爬到离崖顶只有百丈的地方时，林风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的天池。

天池的水，是青金色的，像一块巨大的宝石，镶嵌在登星崖的顶端。银白色的星辰元磁风，正是从天池里吹出来的，风里裹着浓郁的星辰之力，和崖壁上的古篆、林风胸口的鹏羽残片，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共鸣。

“快到了！”石星璇兴奋地指着天池，“只要拿到天池里的星砂和元磁风，我的风鸣鼎就能炼成，你的伤也能治好！”

林风点点头，心里却突然升起一股警惕——太顺利了。登星崖的试炼虽然凶险，但一路走来，好像总有“指引”：磁暴时石星璇的抗磁鼎、幻风时的金瞳、崖壁上的古篆……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抬头看向天池中央，那里隐约有一道淡淡的影子，像是座雕像，又像是个活物，正静静地“看”着他们。银白色的罡风从影子周围吹出来，带着股远超之前的威压，让林风的鹏羽残片都开始微微颤抖。

“星璇，小心点。”林风拉住石星璇，声音变得严肃，“天池里，好像有东西。”

石星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那是什么？是守护天池的妖兽吗？还是……登星崖的守护者？”

天池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青金色的水波里，渐渐升起一道青金色的光柱，光柱里，隐约能看到一对巨大的翅膀——和林风的鹏翼很像，却更古老、更威严。

林风的心脏猛地一跳，胸口的鹏羽残片疯狂发烫，像是在呼应那道翅膀的气息。他突然明白，这登星崖的试炼，不仅仅是为了让他治伤，更是为了让他找到某种“传承”——鹏族的御风传承！

“不管是什么，咱们都得去看看。”林风深吸一口气，展开右翼，青金色的翼膜在罡风里熠熠生辉，“都爬到这儿了，没理由放弃！”

石星璇也握紧了手里的小铜锤，眼神变得坚定：“对！不管是妖兽还是守护者，我都要拿到星辰元磁风！我的风鸣鼎，不能在这里停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着天池的方向冲去。银白色的罡风在他们身边流动，崖壁上的古篆发出淡淡的金光，像是在为他们引路。天池中央的影子越来越清晰，青金色的翅膀也渐渐展开，一场关于“御风”的终极试炼，即将在登星崖的顶端，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