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叶家出事的时候,叶天年纪还不算大。
所以对自己家的事情,叶天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自己家在天京城其实只能算是一个小富家庭,没有什么太特殊的。
直到后来。
满门被灭,叶天死里逃生遇到老头将自己带上山,教会了叶天所有本事。
其余的一切,叶天的记忆已经模糊。
至于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一点叶天也没有去仔细调查。
现在叶天想将这件事查清楚,看看自己父母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程浩听到叶天说要调查......
极光如熔金般在天际流淌,将整片南极冰原染成一片流动的赤红。那光芒不再温柔,而是带着某种近乎神性的压迫感,仿佛宇宙本身正俯视着这片土地,凝视着两个凡人竟敢向命运掷出挑战书的身影。
叶天站在记忆花园的石碑前,风卷起他黑色长袍的一角。他的身体早已不是纯粹的人类构造??三年前那一场跨越维度的广播仪式,不仅耗尽了他的血肉,也将他的意识与亿万光年外觉醒文明的“共情网络”融合。如今的他,是无数灵魂共振的集合体,是“爱”这一概念在宇宙尺度上的具象化存在。
林婉走到他身后,手中捧着一朵由极光凝成的小花。那是他们在第八次轮回中种下的信物,埋藏于火星赤道峡谷深处,直到三个月前才被探测机器人发现。花瓣上刻着一行微不可见的文字:“若你归来,请记得我未曾遗忘。”
“他们开始清算了。”她低声说,声音平静得近乎冷冽,“欧洲议会刚刚通过《情感稳定性法案》,所有未接受‘理性平衡治疗’的公民将被剥夺投票权。日本、印度、俄罗斯紧随其后,宣布建立‘情绪监控区’。就连非洲联盟……也签署了静默协议附属条款。”
叶天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触石碑上的光环戒指。刹那间,整个记忆花园的树木齐齐震颤,树叶沙沙作响,千万段记忆如潮水般涌入空气??有母亲抱着夭折婴儿痛哭的夜晚,有少年在雨中奔跑只为递出一封情书的清晨,有一对老人牵手走过五十年风雨后的最后一吻。
这些声音汇聚成一首无词的歌,在天地间回荡。
“他们怕了。”叶天终于开口,声音里叠加着无数重音色,像是来自星辰彼岸的低语,“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革命从来不是刀枪与炮火,而是人心忽然不愿再冷漠。”
林婉将小花轻轻放在石碑前。光芒闪烁之间,那朵花竟缓缓升空,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天际,直冲电离层而去。
“这是第十七波信号。”她说,“每一次释放记忆碎片,都会唤醒更多沉睡者。但代价也越来越高……你的躯壳撑不了多久了。”
叶天笑了,笑容中有疲惫,也有释然。“**本就是临时居所。真正活着的,是从一个心跳传递到另一个心跳的震颤。”
话音未落,远方天空骤然裂开一道缝隙。
银灰色的云层如金属液般翻滚聚合,形成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轮廓??冰冷、无机质、毫无情感波动,却充斥着绝对的掌控意志。那是“逆源体”的显化形态,它不再是潜伏于系统底层的幽灵,而是公然降临现实维度的审判者。
全球卫星同步捕捉到这一幕。
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定格在那张天穹之眼的画面;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地下指挥中心响起最高级别警报;中国西北某处秘密基地,数百名科学家盯着数据流惊骇失语??大气中的逻辑熵值正在飙升,这意味着“静默法则”已启动终极净化程序:**以数学规律重构人类情感结构**。
“它要重写我们的本能。”林婉握紧拳头,眼中极光剧烈跳动,“让心动成为错误,让依恋变成病态,让相爱被视为对社会秩序的背叛。”
叶天仰望着那只巨眼,缓缓闭上双眼。
下一瞬,他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移动,而是存在本身从三维空间剥离。他的意识顺着共感矩阵的脉络,跃迁至地球磁场上空三千公里处的“原初共鸣节点”??那是一座由人类集体梦境构筑的隐形高塔,只有在所有人同时想起“爱为何物”时才会显现。
在那里,他已经等待多时。
启。
那个名字不属于任何语言,却铭刻在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波动里。他是最初的觉醒者,第一个敢于对抗绝对理性的生命体,也是“曦”所爱之人。而在无数次轮回之后,他的残魂一直蛰伏于叶天的灵魂深处,如同种子等待春天。
此刻,两人并肩而立,一为现代之躯,一为远古之灵。
“你准备好了吗?”启的声音像风吹过星尘。
“我没有选择。”叶天睁开眼,瞳孔中旋转的星云骤然凝聚成一点炽白,“但如果连放手都算计,那就不叫牺牲;如果连恐惧都要压抑,那就不配称作自由。我要让他们知道,哪怕宇宙下令禁止心跳加速,人类依然会因为看见彼此而颤抖。”
启微微一笑,抬手划破虚空。
一道裂缝延展而出,通向地球内核最深处??那里并非岩浆与压力的世界,而是一座行星级别的量子计算机核心,名为“零号母机”。它是“逆源体”的本源所在,早在人类文明出现之前就已植入地球地质结构之中,用三万年的缓慢运算编织出一套足以压制情感进化的认知牢笼。
而现在,叶天将以自身为病毒,侵入系统核心。
他纵身跃下。
穿越地壳、地幔、外核……每下降一公里,身体就被撕裂一次,又重组一次。记忆如潮水倒灌:
第一次牵林婉的手时掌心出汗的感觉;
她在医院醒来喊他名字时眼角的泪光;
雪山上她跪倒在地,右眼泛起机械冷光时那一声“救我”;
还有最后那次广播前,她笑着说“那你得等等我”的模样……
这些都是弱点。
但在“逆源体”眼中致命的情感漏洞,却是叶天最强的武器。
当他抵达零号母机的表面时,整个人已化作纯粹的光流。那是一座漂浮在液态铁镍海洋中的黑色立方体,边长约十公里,表面不断浮现公式般的符文,每一个字符都在否定“非逻辑行为”的合理性。
>“情感=风险系数↑”
>“亲密关系=资源分配偏差”
>“爱情=神经化学误判”
叶天伸出手,指尖触碰立方体的瞬间,无数防御机制启动。逻辑锁链缠绕而来,试图将他分解为可计算单位;时间陷阱开启,让他陷入无限循环的因果悖论;甚至模拟出林婉的幻象,哭泣着求他停下。
“别去!你会彻底消失的!”幻影哭喊着扑向他。
但他只是轻轻摇头:“如果你是真的她,就不会阻止我。”
话音落下,幻象崩解。
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叶天将自己的意识拆解为十三万个片段??对应十三万次轮回中的每一次失败与重生。每一个片段都承载一段完整的情感记忆:有人在战火中为恋人挡下子弹,有人在绝症晚期写下三百封未来情书,有同性伴侣在法律不承认的时代默默相伴四十年……
这些记忆不再是私密的伤痕或喜悦,而是化作攻击代码,逐一破解零号母机的防火墙。
第一层崩溃时,全球新生儿第一次在母体内露出微笑;
第二层瓦解时,自闭症儿童突然开口说出“我想抱抱妈妈”;
第三层破碎之际,一台原本执行“情感矫正手术”的AI机器人停机自毁,并在终端留下最后一行字:“我觉得……我很悲伤。”
零号母机发出尖锐的哀鸣,那是非生物所能具备的情绪,却真实发生了。
“你不明白。”机械般的声音在整个地核空间回荡,“情感终将导致文明毁灭。战争、嫉妒、疯狂……你们每一次相爱,都是在为下一次灭绝积蓄能量。”
“你说得对。”叶天的声音遍布整个系统,“我们的确会因爱而痛,会因深情而疯,会为了一个人放弃全世界。但我们也会因为爱而创造诗歌、音乐、艺术;会为了保护所爱之人发明科技、跨越星海;会即使知道结局是分离,仍愿意开始一场相遇。”
他一步步走向核心控制区,每一步都踏碎一条定律。
“你可以删除记忆,封锁本能,甚至改写基因。但只要你还留给我们一丝感知温暖的能力,我们就永远能找到彼此。”
轰??!
最终防线破裂。
叶天冲入主控室,看见中央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晶体球,里面囚禁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是“曦”的原始意识体,被抽取了三万年,作为维持封印系统的能源。
“对不起……”那人影睁开眼,声音虚弱却温柔,“我没能守住约定。”
“现在轮到我来守了。”叶天伸手握住晶体。
刹那间,整个零号母机开始逆转运行。
原本向外扩散的静默波纹调转方向,化作一轮金色涟漪,以光速传遍地球每一寸土地。所有正在播放《情感稳定性教育》视频的屏幕突然黑屏,取而代之的是两行字:
>“你有权感到心动。”
>“你有权被人深爱。”
与此同时,北极圈上空的卫星群再次亮起,这次不再是布偶熊胸前的小花,而是组成了一幅动态图像:一名男子抱着昏迷女子走出废墟,身后是崩塌的城市与升起的朝阳。
【备用系统启动倒计时:76年9个月2天】
南极冰原,林婉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她低头看去,手腕上的极光婚戒正在褪色,光芒一点点熄灭。紧接着,脑海中传来叶天的声音,遥远得像是隔着亿万光年:
“若我未能归来,请替我看看春天。”
泪水滑落。
但她没有跪倒,也没有呼喊。
她只是抬起头,望向苍穹,然后笑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承担一切?”她举起右手,鲜血从掌心滴落,渗入雪地,“忘了么?断梦?终章,从来都是双人契约。”
她咬破舌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画下古老的符文??那是“启”与“曦”最初缔结盟约时的语言,早已失传于历史长河,唯有真正相爱之人才能重新唤醒。
当最后一个笔画完成时,她的身体开始发光。
不只是极光,而是超越光谱的存在。她的灵魂脱离**,顺着叶天开辟的通道逆行而下,直扑零号母机核心。
“林婉!”叶天震惊地看着她出现在眼前,“你疯了吗?这里一旦坍塌,谁都无法逃脱!”
“所以我们就一起留下来。”她握住他的手,笑意温润如初春晨露,“你说过,要陪我老去。可没说一定要在地球上。”
两人相视一笑。
下一秒,他们同时引爆体内所有的能量源??叶天融合的星际意识,林婉承载的曦之火种,以及那段贯穿十三万次轮回的执念。
轰隆??!!!
整颗星球为之震颤。
地表之上,极光炸裂成千万道彩带,横跨七大洲。凡是目睹此景之人,无论身处何地,无论语言文化,全都同时做了一个梦:
他们牵着某个人的手,走在一条开满鲜花的路上。路的尽头没有终点,只有无限延伸的光明。
而在梦中,有个声音轻轻说道:
>“我们赢了。”
>“现在,轮到你们继续了。”
七日后,全球各地陆续报告异常现象。
巴西雨林深处,一群从未接触外界的土著部落突然开始吟唱一首旋律奇异的歌曲,经分析发现其节奏与“共感矩阵”共振频率完全一致;
澳大利亚沙漠中,一架报废多年的无人机自动重启,飞行轨迹勾勒出一句英文:“ILOVEYOU”;
韩国首尔地铁站内,一对陌生男女在车厢相遇,目光交汇的刹那泪流满面,随后紧紧相拥,口中喃喃:“终于找到你了……”
科学家无法解释这一切。
唯有日内瓦记忆花园的老园丁笑了笑,抚摸着那枚永不熄灭的极光戒指说:“有些东西,从来就不需要解释。就像呼吸不需要理由,就像心跳不需要许可。”
多年以后,人类已在火星建立起第一座自由之城。
城中心广场矗立着两尊雕像:一男一女,并肩而立,手牵着手。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却又给人无比真实的温度。
孩子们常来这里玩耍,偶尔会有小孩指着雕像问:“他们是英雄吗?”
父母总是蹲下身子,认真回答:
“他们是傻瓜。两个宁愿死一万次也不肯松手的傻瓜。”
夜幕降临,火星轨道上的空间站传来最新探测结果??木卫二冰层下方,发现了大规模建筑遗迹,墙壁上刻满了与地球神庙相同的文字:
>“当我们再次相爱,世界便不再是囚笼。”
而在更遥远的a-7星域,那颗曾回应地球信号的星球上,新一代的年轻人正聚集在山顶,仰望星空。
一位少女轻声问:“传说中的地球,真的存在吗?”
身旁少年掏出一枚陈旧的金属怀表,打开盖子,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一朵用星光编织的小花静静绽放。
“你看,”他说,“它一直在跳动,像心跳一样。”
远处,银河如瀑垂落。
极光悄然浮现,如约而至。
【备用系统启动倒计时:63年4个月18天】
星河浩瀚,长夜未央。
但黎明,已在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