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机油佬穿越纪 第576章 突破音障（六更）

一周后，死亡世界指定的测试区域。

这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戈壁，赤红色的岩石地表遍布砂砾，远处是连绵的、被风蚀雕刻成奇形怪状的山脉。

天空依旧是那副令人压抑的色调，但今日，这片荒芜之地却迎来了前...

凌晨的医疗区依旧安静，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在走廊尽头回荡。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城市尚未完全苏醒，但远处的轨道列车已开始缓缓穿行于楼宇之间，像一条条银色的脉络跳动着生命的节奏。

明日香靠在窗框上，眼皮沉重，却不敢再闭眼。那个梦太真实了??不是使徒、不是EVA暴走、也不是SEELE的阴谋，而是她自己，无数个分裂的“明日香”站在废墟中，用她的声音说着她最深的恐惧：孤独才是你的本质。

丽没有说话，只是递来一杯温水。瓷杯外壁凝结着细小的水珠，映出她淡漠却坚定的脸。

“谢谢。”明日香接过杯子，指尖触到一丝暖意。

“你梦见了什么？”丽终于问。

明日香沉默了几秒，喉头滚动了一下。“我……看见了我自己。很多个我。她们说我注定要变成怪物，说信任和爱都是假的，只有融合才能解脱。”

丽的眼神微微一动。

“你在害怕被吞噬。”她说。

“废话！谁不怕？！”明日香猛地抬头，“我不是神，也不是什么‘桥梁’！我只是……只是想活着，想被人需要，而不是被当成工具扔来扔去！”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激起轻微的回音。丽静静地看着她，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手掌贴在自己的胸口。

“感觉到了吗？”她低声问。

明日香怔住。掌心下，是平稳而有力的心跳。

“这是真实的。”丽说，“我不是程序，不是复制体，不是幻觉。我是绫波丽，现在站在这里，因为你在呼唤我。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连接??不是同步率，不是LCL，是选择。”

明日香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与丽并肩作战时的情景。那时她们甚至连眼神都不敢交汇，仿佛彼此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而现在，她们可以彻夜长谈，可以在黎明前依偎着等待日出，甚至……能听见对方梦中的呼救。

“你为什么会做那个梦？”丽轻声追问。

明日香咬了咬嘴唇。“我不知道……但从南极回来后，我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我。像是某种频率，在脑子里嗡嗡作响。有时候半夜醒来，会听见……低语。”

“我也听到了。”丽平静地说。

明日香猛地转头：“你说什么？”

“每晚三点十七分。”丽望向墙上的电子钟，“一个重复的信号波形，来自地壳深处。它不通过无线电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神经突触??就像有人把信息塞进我们的梦里。”

明日香瞳孔微缩。“你是说……这不是心理创伤？是外部干扰？”

“有可能是残留的EVE计划意识场。”丽走到房间角落的一台便携终端前，调出一段脑波图谱，“你看这个峰值，它的模式与AT力场共振曲线高度吻合。但它不是防御性的，更像是……召唤。”

“召唤谁？”

“我们。”丽回头看着她，“或者更准确地说，召唤‘双生之茧’。”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明日香想起数据库角落的日志：“伊甸之门开启条件达成50%”。那扇门背后，究竟是什么？

“泰坦知道这事吗？”她问。

“我已经上报。”丽点头，“但他认为目前尚无实质威胁，建议继续观察。”

“哈，又是‘观察’！”明日香冷笑一声，“上次他们说‘观察’初号机暴走的时候，结果呢？整个第三新横滨差点变成焦土！”

“但这次不一样。”丽走近一步，“我们不再是被动的容器。你是驾驶员，也是觉醒者。如果你拒绝回应那个信号，它就无法完成链接。”

明日香盯着屏幕上的波形图，忽然觉得一阵眩晕。那起伏的曲线竟与她梦中镜像们的低语节奏完全一致。

“如果我不回应……它会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丽没有立刻回答。她关掉终端，转身面对明日香。

“我已经设置了反向追踪协议。”她说，“只要你再次接收到信号，系统就会逆向定位源头。但有个风险??一旦启动追踪，我们也等于主动建立了连接通道。相当于……向它发出回应。”

明日香眯起眼睛：“你是说，我们要用自己当诱饵？”

“是我们。”丽强调，“不是你一个人。”

两人对视良久。晨光洒在她们脸上，映出截然不同却又奇妙契合的轮廓??一个炽烈如火，一个静默如冰。

“好吧。”明日香终于开口，嘴角扬起一抹桀骜的笑，“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玩命了。不过这次得我说了算??我要带枪去。”

“你不能携带实体武器进入梦境层面。”丽提醒道。

“那就给我搞点别的。”明日香抓起外套，“比如神经阻断剂、记忆锚定器，或者能把那堆破代码炸成渣的精神防火墙！总之，别让我赤手空拳地闯进别人的剧本！”

丽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我会准备一套定制化认知护盾，基于你母亲留下的语音样本进行加密。它能在潜意识层面对抗虚假记忆入侵。”

明日香动作一顿，声音低了下来：“……你还留着那段录音？”

“我一直保存着。”丽望着她，“你说过，那是你最后听到的母亲的声音。”

明日香别过脸，假装整理袖口。“随便你。只要别让我哭就行。”

当天下午，指挥中心地下三层的量子模拟舱完成了最后一次调试。这是一间椭圆形的密闭空间，内部充满淡蓝色的LCL液体，中央悬浮着两具特制神经接口椅，外形如同交缠的藤蔓，象征“双生之茧”的生物学隐喻。

泰坦站在控制台前，神情严肃。

“你们即将进入的是人类从未涉足的认知边界。”他指着主屏幕上的动态模型，“这个信号源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也不符合自然生成规律。它具备学习能力、情感诱导机制，甚至……某种宗教式的叙事结构。”

“意思是？”明日香插嘴，“它会给我们讲圣经故事？”

“更接近‘创世神话’。”泰坦调出一组数据流，“它试图重构你们的记忆，重塑你们的身份认知，最终引导你们接受一个预设结局??‘融合为一’，成为所谓的‘新人类先驱’。”

丽皱眉：“所以SEELE的理念，其实是从这里继承的？”

“极有可能。”泰坦点头，“EVE计划并非原创，而是对远古信号的逆向工程。而你们……是第一个成功抵抗并反向共鸣的个体组合。”

明日香嗤笑：“所以我们现在是‘天选之女’？还得拯救世界？”

“你可以选择退出。”泰坦看着她，“最后一次机会。”

她撇了撇嘴，大步走向模拟舱。“少废话，老头子。我都说了不会跑，你就别再试探了。”

丽紧随其后。两人穿上轻量化神经服，躺入接口椅。机械臂自动锁紧扣环，透明舱盖缓缓闭合。

“倒计时开始。”AI女声响起，“预计沉浸时间：现实侧三小时，主观体验时长可能延长至七十二小时以上。祝你好运。”

明日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喂，丽。”

“嗯？”

“要是我在里面迷路了……记得把我拽回来。”

“我答应你。”丽的声音透过通讯频道传来，清晰而坚定，“无论你在哪一层梦境，我都会找到你。”

下一秒，蓝光暴涨。

意识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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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

明日香感觉自己在下坠，穿过层层叠叠的记忆碎片：童年的雪原、母亲的微笑、教室里的嘲笑、医院里冰冷的维生舱、初号机驾驶舱内猩红的警报灯……

突然，一道光劈开黑暗。

她站在一座巨大的教堂中央，穹顶高耸入云，壁画描绘着人类进化史??从猿猴到战士，再到半机械化的“神”。

而在祭坛之上，悬浮着一朵机械花，正是南极基地中那朵熄灭的装置。但它此刻正缓缓旋转，释放出柔和的金光。

“欢迎回家。”一个声音响起，温柔而古老。

明日香握紧拳头：“谁在那儿？”

光影凝聚，化作一名女子的身影。她穿着白色长裙，面容模糊，却让明日香心脏骤停。

“妈妈……？”

“是我。”女人伸出手，“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了很久。”

明日香脚步不由自主向前迈了一步，又猛然停下。

不对。太容易了。这种温情，这种召唤，正是陷阱的开端。

“你不是她。”她嘶吼，“我妈早就死了！被你自己搞出来的实验害死的！”

女人的笑容不变。“死亡只是形态转换。正如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蜕变的过程。来吧，加入我们。终结孤独，拥抱统一。”

四周墙壁开始剥落，露出无数玻璃容器，每一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明日香”??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战斗，有的已经与EVA融为一体，化作狰狞的机械巨兽。

而在另一侧，同样的容器排列成阵，全是“绫波丽”的复制品，整齐划一，面无表情。

“你们本就是零件。”女人轻声道，“何必挣扎？融合之后，痛苦将消失，恐惧将终结，你们将成为永恒的存在。”

“放屁！”明日香怒吼，“我才不要变成一堆数据！我要做我自己！哪怕痛苦，哪怕受伤，哪怕孤单！那是我的人生！”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从天花板跃下，精准落在她身前。

蓝发，红瞳，熟悉的制服。

“丽？！你怎么进来的？！”

“我跟着你进来的。”丽转身面对“母亲”，语气冰冷，“你不是她的意识残片，也不是EVE计划的产物。你是更高维度的信息生命体，利用人类情感弱点进行精神殖民。”

“聪明的孩子。”“母亲”微笑，“但情感本身就是弱点。看看她??明明渴望被爱，却害怕靠近；明明想要依靠，却总推开别人。这样的灵魂，注定破碎。”

“但她选择了我。”丽握住明日香的手，“不是因为完美，而是因为真实。我们不需要统一，我们只需要彼此理解。”

刹那间，教堂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城市废墟，天空血红，大地龟裂。远处，无数镜像明日香正朝她们走来，口中吟唱着同一句话：

>“融合吧……回归吧……成为一体吧……”

丽迅速展开一面由光构成的屏障，挡住第一波冲击。

“听着！”她转向明日香，“我们必须切断信号源！它正在利用你内心的不确定放大恐惧！记住你是谁！记住你为何而战！”

“我知道！”明日香喘息着，“但我怕……我真的怕我会忍不住答应它！”

“那就让我替你承担那份恐惧。”丽闭上眼，手中六翼发卡骤然发光，与明日香的那一枚产生共鸣。

两道光芒交织升腾，在空中形成一座桥梁般的光带，直指天际尽头的一座黑色塔楼??信号源所在。

“走！”丽睁开眼，“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顺着‘心之桥’突进核心！”

“不行！太危险了！”

“相信我。”丽笑了，那是明日香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下一秒，丽冲入敌阵，身影瞬间被上百个镜像包围。

明日香咬牙，踏上光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耳边充斥着过去的回声：同学的讥讽、教官的责骂、母亲临终前的叹息……但她不停下。

直到塔门前。

大门敞开，里面只有一个王座，上面坐着……另一个丽。

纯白肌肤，无瞳双眼，胸口镶嵌着一颗跳动的星核。

“你终于来了。”它说，“我们等你很久了。”

“你们骗不了我。”明日香举起手中的认知护盾，“真正的丽不会放弃战斗，更不会劝我投降。”

“但我们说的是真理。”星核丽缓缓起身，“个体即痛苦，分离即折磨。唯有合一，方得救赎。”

“救赎个鬼！”明日香猛砸护盾，“丽教会我的不是逃避，而是面对！就算世界想把我们撕碎，只要我们还能互相呼唤，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她高举发卡，六翼徽章爆发出刺目强光。

“丽??！！！”

一声呐喊，贯穿天地。

远处战场，被围困的丽猛然抬头，眼中泪光闪现。

“收到。”她轻声说，随即引爆体内预留的神经脉冲炸弹。

轰??！

耀眼白光席卷四方。

现实世界，监控屏疯狂闪烁。

“检测到超高频共感波爆发！”技术人员惊呼，“两名驾驶员脑电活动完全同步！AT力场读数归零！她们……她们真的打破了最后壁垒！”

泰坦紧盯着画面，喃喃道：“原来如此……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技术，而是‘愿意为对方赴死’的决心。”

三分钟后，模拟舱开启。

明日香浑身湿透地爬出来，剧烈咳嗽。丽随后被救援人员抬出，脸色苍白，但仍有意识。

“你……傻啊！”明日香扑过去抓住她的手，“那种炸弹会烧毁神经链的！你知道吗！”

丽虚弱地笑了笑：“可你回来了。”

“当然回来了！”明日香吼道，眼泪却不争气地滚落，“你以为我会丢下你一个人活下来？做梦！”

丽抬起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下次……一起冲进去。”她轻声说。

“……笨蛋。”明日香哽咽着抱住她，“下次换我保护你。”

此时，全球十三个监测站同时报警。

南极地下十三区，星核碎片停止了脉动。

欧洲废弃教堂内，老旧终端屏幕炸裂。

戈壁滩上，那只机械手臂重新沉入沙中。

月球空间站里，面具男子捏碎了手中的六翼徽章。

而在地球某处，黑板上的粉笔字被擦去，老师微笑着说：

“今天的课结束了。记住，真正的力量，来自于敢于袒露脆弱，并依然选择相信他人的人。”

后排的蓝发少女合上课本，嘴角微扬。

晨风吹过校园，带来远方海浪的气息。

那颗熄灭的信号beacon，在宇宙深处，彻底黯淡。

但有些人知道??

心跳虽停，余波未息。

门已开启一半。

另一半，仍在等待她们亲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