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在她的心中激荡,但她还是不敢进去。
直到她听到有人好像是提到了她的名字。
“如果你只对她感兴趣,那媛媛算是个什么事儿?”
傅媛媛愣住了。
她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忽然就生了勇气。
她绕过屋墙,一路过来,径直推开那扇小门,来到了客厅外。
本以为自己有进去质问的资格,却看到曾易青把李航按在墙上呵斥。
“你他娘的胡说什么!”
傅媛媛的心顿时坠落谷底。
她知道曾易青从来都对她没兴趣,但现在,让她难受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曾易青这样的反应。
傅媛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曾易青。
满脸的怒气与恐慌,仿佛一个毛头小子,做着冲动的事。
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从来沉稳如海底冰礁的曾易青露出这副毛躁的模样?
傅媛媛偷看过曾易青带人训练,哪怕是被手底下的兵气到骂人,也绝没有这种毫无章法的模样。
曾易青也会被情绪完全裹挟的吗?
就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不,傅媛媛想,她听到了全程,她知道为什么。
曾易青在怕厨房里洗杯子的妈女人误会。
傅媛媛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在追逐他的那些年里,她看多了他冷漠的样子。
不只是对她,而是对所有的女人,甚至男人、战友、同事、上级。
他就是这副性子。
她有时候觉得他像个精准的机器,永远都是在岗位上忙碌!忙碌!忙碌!
像是没有任何私人的感情。
她甚至还去偷看过他相亲。
他相亲的时候总是冷着个脸坐在那里,开口第一句永远是:“对不住同志,我本不该在这儿,但我觉得应该给你一个交代,是我家人不对,麻烦你了。”
随后在人家委屈又痛楚的目光里起身就走。
她见过太多了,可她没从见过他因为什么人而这样躁动过。
傅媛媛哭了。
她这么多年都不曾得到的东西,现在却以这样清晰生动的方式展现在她的面前。
太残忍了。
太过分了!
但她偏不打算放弃。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狐媚子,能让曾易青露出这种以前他自己都可能会唾弃的模样。
傅媛媛站在那里,开了口:“易青哥……”
屋内的,曾易青和李航同时转过头来,看清她的那一刻,都止住了动作。
曾易青把李航放开。
李航尴尬着个脸,整了整自己的衣襟,重新把军帽戴好,过来朝她讪讪地笑了笑。
“傅媛媛同志,你怎么来了?不会也是被调派到这里的吧?”
傅媛媛朝他笑了一下:“李航哥。”
也只是这样打了个招呼,她马上迈动步子,想要向曾易青走过去。
却听到了那满是威慑力的低沉声音:“站那儿别动。”
傅媛媛红着眼睛抬起头,果然不敢再动,站在那里看着他。
曾易青高大屹立、眸色沉沉:“出去。”
傅媛媛又要哭出来了。
可她不敢哭出来,只能继续尴尬地站在那儿,用那红着的眼睛望着他,嗫嚅着:“易青哥……”
明香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光景。
年轻的女孩红着眼睛站在门外,满眼委屈地望着她的丈夫。
明香马上就拼凑出来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暗笑一声。
白月光来寻人了!好戏开场啊!
咱们小曾团长还是有点儿艳福在身上的。
明香下了楼,不动声色看了曾易青一眼,说:“易青,这位同志是你朋友?怎么不请人家进来?”
曾易青站在那里身体都绷紧到发抖,看向她的时候,眼神很复杂,像是急躁,像是害怕,又像是还有别的东西。
李航赶紧过去要把傅媛媛往外推。
“媛媛,你说你来干什么啊?”
“找事儿是吧?”
却被曾易青喝止住了:“李航,闭嘴!”
李航于是不敢再动了,站在那儿摸了摸帽子,满眼都是紧张。
傅媛媛咬了咬嘴唇。
明香的出现让她原本就躁动的心更加暴躁,发出尖锐的悲鸣。
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到底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女人!
也许是太嫉妒了,也许是从小的娇宠,让她终于鼓起了勇气,不管不顾地自己走了进来。
她看着曾易青:“易青哥,好歹我们两家是世交,我来看看你,你不用急着赶人吧?”
曾易青警惕地看着她,把后槽牙咬得死紧。
“闭嘴,出去。”
明香见了,笑了一下。
“易青,你才闭嘴。”
说着朝傅媛媛做了个请的姿势。
“同志,来者是客,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来了,就坐下喝口茶。”
傅媛媛恨恨地看着她,心里再次涌起无尽的嫉恨和恐慌。
居然……长成
这样……
在她眼里,明香就像是一朵被春日暖阳和细雨滋润到明艳的玫瑰花。
那细白的皮肤、恰到好处的身材就不说了,让人难以忘怀的是她那悠然自得的神态。
她的眼睛里,流露着上位者的养尊处优,却又有着少女般的天真烂漫。
仿若世事洞明,却又似乎毫不在意。
神秘又美好,像玫瑰花瓣在微风中慢悠悠地晃荡。
傅媛媛本以为自己会很凶悍地对着她直接开骂,或者冷嘲热讽。
毕竟这是她常做的。
她是谁?她是傅媛媛啊!
她的父母是京市的高官,连她的姨妈也都是京市的高官。
她从小想要星星,家里连着月亮一起给,她哪怕是无理取闹,别人也得让她三分。
她有什么不敢的!
可现在,看到明香那双眼睛,她居然心生凉意。
甚至有种想后退一步的想法。
好在她忍住了,不但忍住了,还大步地径自走了进去,大喇喇地在这个家里的桌子边坐下了。
明香见状,给她倒了茶,又把桌上的点心盘子往她这边推了推。
“同志,你是叫媛媛?今晚也是不走了的对吧?那我再给你也铺张床。”
说着又施施然上楼去了。
傅媛媛看着她优雅又轻盈的背影,心里更是没底。
就在这时,一股甜美的果香袭来,让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果盘。
果盘里的果子精致又纷繁多样。
傅媛媛知道可能是这个女人做的,心里冷笑:“谁会想吃她做的东西!”
可是那香气实在勾人,那些果子的颜色又特别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傅媛媛咽了咽口水,把这归结于是自己没吃午饭,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