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先生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周围,心中还有些奇怪,以往每次议会,都会跳出几个人来说一些“出格”的建议,这次怎么这么正常?
“总统先生,您好,我是议员谢宁。”
“......经过调查,类似于阿里波药业,芬特药业等药业公司的药品质量以及定价问题.......成本与药价之间的形成天价差距......关于医药市场药品定价虚高的问题我有以下几点建议......使用联邦集采的方式,以联盟地区公立医院或专立组织为集中采购主体,采取带量采购、量价挂钩、以量换价的方式,与药品生产企业进行谈判,降低药品价格,减轻患者医药费用负担,规范药品流通秩序......”
面容坚韧的女士站的笔直,她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温柔娴雅,让人一看便心生欢喜,如果从她口中吐出的话不那么令人震惊的话,确实是一副美好的画卷。
旁边的议员张开的嘴巴久久都合不上,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议员在找死。
悬浮的摄像头上面的红点不断闪烁,本来并不受关注议会直接冲上热搜,继瑞宁之后,大部分民众第一次知道自己所购买的药品成本竟然如此低廉。
直播还在继续,没有人打断直播,打断谢宁的话语,因为这是直播,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需要这一面虚伪的面具。
即使他们再看低底层人的身份,也不得不承认,羔羊合起来也能杀死孤狼。
因此除了压榨,还有控制,思想上,身体上,各方面的控制。
年轻的女士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接着是我关于劳动法以及教育法的提议。”
她说了很多,诺大的会议厅,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气氛可以用冷凝形容,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不可思议,还有就是可惜。
可惜,这位年轻勇敢的女士再也走不出联邦议会大厦。
第一次,他们不想用不知所谓来形容人,因为她实在是太年轻了,而且成绩斐然,却如飞蛾扑火般,为那些圈养的羊群发声,太可惜了,本来她可以站在这世间的顶峰,如今却注定陨落。
悬空的时针一点一滴的划过,谢宁停住了话语,她的脸上仍旧带着微笑,眼中的光炙热的刺伤了许多人的眼睛。
静谧的气氛蔓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场闹剧要就此结束的时候,又有一位议员站了起来,又是一只义无反顾扑向火焰的飞蛾。
一个,又一个,他们发言完之后并没有坐下,而是站的笔直。
会议厅里的人都听麻了,心中不由得惶惶然,这是要翻天了吗?
在谢宁站起来的时候,他们虽然隐隐有佩服,但还在心中嗤笑,嘲笑谢宁不知天高地厚,嘲笑她年纪轻轻,就为自己铺好了去往坟墓的道路。
但随着自己身后,旁边一个又一个人站了起来,他们慌张了,因为站起来的人不仅有普通的低等议员,还有大家族,大势力的代表。
就连顶级财阀之一,沈家的代表也站了起来,还有兰利家族的代表,阿里波家族的代表等等,不对,刚刚谢宁还抨击了阿里波家族吧?
那他们还站起来,是不是傻?帮自己的政敌?
而仔细一看,这个代表不是别人,正是阿里波家族的现任掌权人,亨利。
所有人都迷惑了。
亨利静静的看了一眼谢宁的背影,然后目视前方,他提出了关于仿生人实验的建议。
他们曾经想着,如果有人类为他们发声就好了,但现在,他自己站在了这个地方,说着他们的诉求,即使顶着别人的皮套,可这依旧是以前从未做过的梦。
不,这不是梦,是现实。
第441章深度虚拟269
“那是布兹吧?”男人靠着椅背,手上的雪茄明明灭灭。
银月脸色一僵,随即沉默的点了点头。
“一群笨蛋。”
本轻嗤了一声,然后摁灭了指间的烟,就在银月以为本要对谢宁下格杀令的时候,他却是捏了捏冷硬的机械手,高大的身形带起一大片阴影。
“反叛军里的一些蛀虫也该清理了,生长起来的树木在如今却被侵蚀的千疮百孔。”本自嘲一笑。
银月眼神复杂,但却仍旧没说什么。
本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你也一起,虽然仿生人内部还算团结,但是出了一个夏言,就该警醒了。”
是人都有**,仿生人亦是。
而且,“放心,清理的都是联邦安插进来的,至于其他的,呵,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本一脸的无所谓,反叛军最初就是一群无处可去的人的依所,说实话,他当这个首领也当够了。
他是从地下拳场爬出来的,而今只想安静的待在属于自己的拳场里,一个散发着激情,不夹杂扭曲病态**的拳场。
银月静静的跟在本身后,一步又一步,地板上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过去,那个躺在血泊里的青年,而今长的更加高大威猛了。
一步一步爬到反叛军首领位置的青年,他却只想回到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拳场。
因为他生于地下城,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可以依靠的父母,没有生存的能力,但杂草总是比较坚韧,他几乎半生都在拳场度过,从打杂的小童到沙包,再到擂台上的拳手,直到登上拳王的宝座。
最后却在富人的利益交换下彻底倒下,银月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他的。
彼时他也不过是富人买到手下的一把刀,尽职尽责的为富人处理一切障碍,刀折了,就该销毁了。
他把无用的青年买下,青年杀了富人。
他自由了,原来,自由是那么的简单。
可自由之后呢?那是一段迷茫的时期,终日在雨下闪着斑斓色彩的城市徘徊,他带出了一个与他一同出厂的同基因产品,银星。
然后在夜色之下遇到在垃圾桶捡孩子的瑞拉,他们受伤了,瑞拉是一名出色的医师。
后来他们有了固定的居所,绿色家园。
日子虽然过的拮据,但却对未来有着盼望,少了迷茫,多了期待。
可人总是不满足的,他看着一个逃出来的仿生人逐渐闭上了眼睛,在阴雨天,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死亡的奏乐,带去一个又一个同类。
他们生活在阴暗狭隘的角落,像是老鼠,窥视着城市的繁华。
他们永远无法生活在灯光之下,因为他们不被人们所接受,他们只是一件生产出来的商品。
基因缺陷固定了他们的寿命,产品的定义让他们不被接纳。
银月心中的**一点一点的滋生,所以在青年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反叛军,崩坏的世界,为什么不可以再崩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