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就被喊住了,“宝儿慢着,我是你阿兄的同窗,也想听你背书,你看,我也买了面人,宝儿要厚此薄彼吗?”
谢宁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
陈氏温柔的摸了摸谢宁的脑袋,“宝儿就当温习了,平日在家里不也喜欢背书吗?”
其他人看向谢宁赞叹的目光,让陈氏这个家长狠狠的满足了虚荣心!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不仅是谢起的同窗,便是街上的其他大人,见此情景也乐得上前凑个热闹,就为了听小小的娃儿背一句。
“阿起,你妹妹好厉害啊!”
“对啊,对啊,这么小就能背出三字经了!”
同窗对谢宁的夸奖让谢起与荣俱焉,如果他和隔壁大黄一样有尾巴的话,一定摇的十分欢快。
谢云一边快速的捏着面人,一边在心中暗叹谢宁的引流能力,得亏她第一次出门摆摊没经验,运了好几盆面团过来。
最后面团都没了,围着的人群有那没买到的,倒也不觉得懊恼,毕竟相对于小孩来说,大人基本上都是冲着谢宁来的。
终于完了,谢宁着实松了一口气。
“喝点饮子吧,背了那么久的书。”
谢宁看着眼前有些瘦弱的少年,他好像是谢起的同窗,但是买了面人,也并没有让她背书。
“喝吧喝吧,宝儿,水晶皂儿可好吃了!”
谢起笑嘻嘻的,然后还问少年,“封书,你今日的课业有头绪吗?我还没看懂。”
“有一点头绪,我觉得......”
两个人很要好的样子,谢宁默默回想,好像不久前谢起才跟她吐槽过这个叫封书的学子,说封书恃才傲物,连先生都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这俩转头就成好哥们了。
不过孩子嘛,今儿恼了明日好了的,都正常。
这饮子倒是十分好喝,煮熟的皂角米十分圆润,晶莹剔透的,浸在酸甜可口的杨梅汁中,喝一口便十分冰爽。
今日太阳大,倒是不觉得寒,反而有些热,喝上一碗饮子,正好解暑。
陈氏帮着谢云收拾好摊位,然后便带着谢宁一起去逛街了,谢起自是和他的同窗玩去了,估计得天黑才回家。
毕竟他们不久后就要离开这里去泉州了。
谢起当然得和小伙伴们好好道个别。
“娘子要不要尝尝我家的酥鱼?哎哟,这小囡可真可爱,可要吃酥鱼?好吃的嘞!”
摊子上放着一口热锅,锅里的油还在嗞啦冒泡,摊主正在将腌好的鱼片放入锅中炸,边炸边介绍,“这是今早才打捞上来的鳙鱼嘞,新鲜的很,炸出来的酥鱼外酥里嫩,香的嘞!”
“宝儿要吃吗?”
“吃。”金黄色的酥鱼看起来就好吃。
“来上两斤酥鱼。”既然买了,便买多一点回去吃。
“好嘞!小囡先尝尝?”摊主夹起一块温热的酥鱼递给谢宁。
谢宁吃了一口,眼睛便是一亮。
这酥鱼已经彻底炸松了,就连里面的鱼骨都是酥脆的,咬上一口,酥香的表皮下是细腻白嫩的鱼肉,十分的鲜嫩,一点都不柴。
第493章一梦华年25
谢宁吃的很欢快,这几日过寒食节,他们已经吃了好几顿冷食了,昨日家里才重新取薪火,吃上热食。
陈氏带着谢宁逛了一圈,便拎着早已买好的肉菜回了家。
谢家两口子还得等晚上那一拨客人,所以会晚些回来,陈氏就带着谢云开始做晚食,以待他们回来就能吃上热乎的。
谢宁自己在前面慢慢的走着,抬头看向门楣,那里挂着一串串用面团捏的小鸟儿,可爱又精致,宛若展翅欲飞的麻雀。
书房内谢望之正在温书,瞧见谢宁回来了,便招手唤她过来,又考教了一番这段时间教给谢宁认的字。
发现谢宁不仅依旧记得,还能一字不漏的背出来,这便算了,她还懂得其中的含义,且能用童稚的话语表达出来。
不得不说,谢望之心中是惊叹的,同时又升起一丝怜惜。
谢宁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但有时候女子过于聪慧,学的多,便懂得多,对一些世事也看的更清楚明白,也更容易伤及己身。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收着去教这个孩子,这世道,便是男儿郎,也过的艰难,多的是抑郁一生不得解而困死之人。
女子呢,糊里糊涂的便过了一世,围绕的不过是家宅之间,不知天地之广阔,是憾,但不明自己的处境,何尝又不是另一种无忧。
窗下灯影重重,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床前的一片小天地,谢望之斜靠在床榻上,手上还拿着一本书,视线却未落在那白纸黑墨上,而是一眨不眨看着陈氏柔和的侧脸。
陈氏被看的烦了,不由得推了推他,“今晚你又怎么了?瞧着总不开心,你时常和我说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悲伤肺、恐伤肾,情志亦伤人。
宽慰别人的时候倒是说的好,轮到自己身上时就克制了,大姑姐身子不好也是因为情志不得解,你可莫要如此。”
“晚娘。”
谢望之把陈氏拉到身边坐着,仔细的斟酌了会言语,这才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陈氏是个极好的人,在成亲前她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是为人通透,看人看事都有自己的一番独特见解。
所以谢望之很喜欢和妻子说一些令他苦恼的事,两人无论是做什么,都是商量着来的,也因此,成亲后两人几乎没有红过脸。
谢望之连对陈氏大声说话都不曾,毕竟是自己喜欢,然后追求了三年才得偿所愿结发共余生的妻子,怎么会不珍惜。
“这有什么的?在你心中,宝儿和起儿可有什么不同?”
“虽然我待宝儿的心和起儿是一样的,但是世道如此,女子和男子总归不一样,女子所受的苛责会更多。
若我只教宝儿一些诗书便罢,但若她真的和起儿那般学习,会很苦的。”W?a?n?g?址?发?布?y?e???????????n?Ⅱ?0??????????????
不是身苦,而是心苦。
“可是相公平日里不是也教我吗?宝儿是女子,我也是女子,我能学得,她自然也能。”若是谢宁能学的更多,往后在婆家也不会过的糊里糊涂的任人拿捏。
在陈氏眼里,后宅和官场,并无不同。
“可是宝儿更聪慧,这孩子,有些事,她能看的更深,容易自苦......”
陈氏幽幽的道,“谢望之,你是说我蠢笨了?”
“没有!”
谢望之声音都拔高了一节,待反应过来后又小心看了一眼谢宁小床的方向,赶忙讨饶,“没有,我没有,娘子,若你能科举,早已进士及第了,怎么会蠢笨呢?为夫才是那个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