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查清那谢家众人明日辰时便会离开并州城。”
“好!传消息给萧四,让他在城外暗伏,其他人都可死,但那谢宁得给我留下!若是无法活捉,便格杀!”
略思索了下,萧褚便又叫住了人,“其他身份高的也是能活捉的就活捉。”
到时可以用来威胁人,不管是谢宁,还是并州须氏。
“大人,藏兵点已招,地窖里的人可要留下?”
“藏一人看顾。”
“是。”
这边在密谋,隔壁院里却是开了一坛杏花酿,道仇尽,也道别离。
“明日我就要随着谢大人回京了,此去怕是最少得过三月才能回来,也不知能不能赶上清明,到时候还劳烦洛兄为我兄长上一炷香。”
他们两个都未成家,无妻无子。
洛月迁的女儿其实并不是他亲生的,而是他长姐的女儿,那场祸事后便过到了他的名下。
见成安眼中似有泪光,洛月迁也不由升起些微酸涩,他好歹还有母亲和孩子,但成安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成安,仇已尽,你别让自己太苦了,若是可以,等你从京都回来我便让我母亲为你寻一门亲事,成个家,这般你兄长父母在地底下也心安,可好?”
成安一时没有说话,良久,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阿爹,成安叔叔,酒汁焖肉来了,祖母说成安叔叔最爱这一口了。”她也喜欢,所以祖母特意在厨里给她留了一块。
女童将菜放下,便迫不及待的往厨房里跑,天冷,厨房里最是暖和,然后便瞧见洛母在缝衣,小小的,竟是她的。
“祖母,我衣裳够穿了。”
洛母摸了摸小孙女的脑袋,“这件衣裳不一样,得穿着去见你娘的。”
女童愣了一下,她是知道自己亲娘是谁的,也知道洛月迁不是她的亲爹,而是舅舅,“祖母,我不记得阿娘了。”
“没事,你就去磕个头,让你阿娘看到你好好的就行,至于她......我和月迁记得就好。”
风吹落了院中的枯叶,轻飘飘的落地,无声。
洛月迁提着灯笼将人送出院门外,“明日我便不去送你了。”
“你我之间,何必计较这些?”
说罢便要离开,却对上了隔壁院里出来的人,只一眼便能瞧出对方是北晋人。
“你隔壁院里的租户还在?”
“不知,自从这新租户搬来后我便没见过那原来的租户了。”
“这新租户倒是眼熟,我好像还在须府门口见过他。”成安摇了摇头,提着灯笼离开了。
洛月迁听到这话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却也没多想。
只等到第二日清晨早早的跑到衙门请假,他下午得去祭奠长姐和姐夫。
路上却是遇到同样急匆匆的县尉,“也不知那边到底有何事,急忙忙就要城门的出入登记册子。”
瞧见洛月迁,县尉赶忙叫住他,“洛主簿,我记得那登记册子在你那里,快些拿来给我,知州派人来要了。”
“要这册子干嘛?”
“我也不知,听说是查北晋人士的出入记录,我记得是有单独册子的吧,你将那本给我就好。”
第777章一梦华年309
县尉翻了翻册子,看的脑壳痛,“算了,你和我一块去吧,到时候若是问话,还劳洛主簿回一下,毕竟论博闻强记,只有月迁你了。”
洛月迁对上对方的视线,微微颔首。
他博文强记没错,但对方也有交好的意思,大概是上面透露了他即将升官的消息。
有人交好,自然也有人看不惯他,毕竟就是这个县令没了,也轮不到洛月迁来当,县丞还在呢。
此举不合礼。
洛月迁暗自思索着,这似乎是谢宁留给他的一道选择题。
“到了。”
洛月迁回过神,然后便跟着县尉一起将这段时间北晋人的出入记录汇报上去。
然后他便敏感的发现对方的重点似乎是在一个叫萧大的商人身上,再一查其落脚之处,正是他家隔壁。
“这处之前不是有人租住了吗?也是北晋人?”
“是。”
“他们是一块的?”
“不知,可否容臣下去调查一番?”县尉擦了擦汗,他就没看过几眼册子,哪里记得那里租住的是谁?和这后来的又是什么关系?
事情过于久远,洛月迁记忆力再好也不能记得多么详细,只得翻了翻另外一本记录的册子,这才翻到了那人的进城记录。
竟然是今年夏初的时候入城的。
此人是卖皮毛牛羊的,而且经常出入城。
“大人。”洛月迁弯着腰,他心中略有不安,终究还是将这段时间发现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这新租户到来后,他便没再见过原来的租户了,而且也没有他们的出城记录。
这期间会有什么问题吗?他知道的消息太少了,算不出来。
上首的大人眉心狠狠一皱,“派人去查,若有必要,找个借口进那院里搜一番。”
“是。”
在二人将要退下的时候那大人又忙叫住两人,“罢了,不可打草惊蛇,你们先去问那院子原来的主人家,看前租户是否退租了。”
他得找理由将胡辛等人转移出来,这样再派人进去查才不会打草惊蛇,而且还能将人控制起来。
那个院子不太好盯,周围人又多又杂,也不知昨夜派去的探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外边似乎又刮起了凛冽的风,似乎要将天上存着的雪也刮下来。
谢宁不知已有人对她起了杀心,正让人把她的书搬上马车,回程并没有那么急,她们只需要赶在大雪封路之前回到京城就可。
而且冷天骑马并不舒服,她便选择在马车里看书复习,以及将记录的医案再整理一遍,这是要制成书用以教学的,不可马虎。
阿戚兰迷瞪瞪的背完书,然后便挪到窗口轻轻掀开一角吹冷风,好让自己清醒些。
外面还在骑马的除了谢家的四个护卫,然后便是须小将军派的兵将了,一共十骑,护送她们这些人是完全足够的。
也不知现在的京城是何等光景,去年没在京城陪阿娘过年,今年应当是可以过年的,她还买了从北晋运来卖的皮毛,很是暖和,到时候给阿娘做件袄子正好。
阿戚兰的思绪越飘越远。
朝阳掩在云后,天空乌蒙蒙的,似是要落雨雪,巍峨的山岗一片混沌,让人看不真切。
看着眼前的隘口,带队的副将莫名有些不安,这里是回京必过的路,隘口之后是两山夹道的狭路。
或许是因为常年打仗,这样的地形总是让他觉得蹊跷。
不过这里是并州境内,每月军中都会派一队人出门剿匪,所以并州匪患并不严重,而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