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莽夫的洗礼与被铸就的神格(第1/2页)
黎明的第一缕光,穿透轰鸣的水幕,在圣泉洞中投下破碎而摇曳的光斑。
风菱一夜未眠,脸上的疲惫像是凝固的烟尘,挥之不去。她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并排躺着的三人,尤其是石破天。
一夜了。
他的胸口依旧没有起伏。
那被黑色空洞吞噬的血肉,虽然在金光中被重塑,但他的生命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
风菱的心,也跟着那微弱的气息,在深渊的边缘悬了一夜。
忽然,躺在地上的石破天,一根手指猛地抽动了一下。
“!”
风菱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像被无形的线拉直,僵在了原地。她甚至不敢呼吸,生怕那只是自己因为极度疲劳而产生的幻觉。
又一下!
这次,是整只手掌都握紧了!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得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声音,猛然打破了洞穴的宁静。石破天像一头被激怒的熊,毫无征兆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圆睁,写满了极致的茫然与惊恐。
在他的脑海中,冰冷与温暖两种截然相反的记忆正在疯狂冲撞。
胸口被洞穿的空洞感,生命力被抽干的冰冷,灵魂坠入无尽黑暗的死寂……
紧接着,是被无穷无尽的、温暖到想哭的金色海洋包裹,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被重新编织、重塑的奇迹。
他死了。
他又活了。
“石破天?!”风菱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狂喜与不敢置信,她几乎是扑了过去,“你……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伤口……你的伤口!”
她语无伦次地去检查石破天的胸口,却只摸到一片光滑、温热、甚至比以前更加坚韧有力的皮肤。完好如初,连一道疤痕都没有留下。
“俺……俺的伤?”石破天低下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胸膛,又抬起那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有力的手,脸上写满了巨大的困惑。
他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爆炸性的力量在奔涌,仿佛能一拳打穿圣树山。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洞内,看到了因力竭而昏迷的燕离,和同样不省人事的亚瑟。
一个念头,如同一道横贯天地的闪电,悍然劈开了他混沌的思绪。
他想起了那片金色的海洋,想起了燕离倒下前那双含着泪的眼睛;他又想起了那个男人,那个总是一脸冷漠却一次次挡在所有人身前的“外来者”……
死了,又活了。
神迹。
“俺懂了!”石-破天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困惑、震撼、茫然在瞬间被一种狂热到扭曲的豁然开朗所取代,“俺全懂了!!”
“你懂什么了你!”风菱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67章莽夫的洗礼与被铸就的神格(第2/2页)
“俺懂了!”石破天根本没理她,他翻身跳起,像一阵风般冲出了圣泉洞。
洞外,听到动静的苍木长老和许多族人正焦急地围过来。
看到石破天活生生地冲出来,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见鬼般的表情。
“先祖在上!是石破天!”
“他……他不是已经……”
石破天站在洞口的阳光下,面对着所有目瞪口呆的族人,张开双臂,用他那洪亮得足以震落树叶的大嗓门,激动万分地宣布:
“都听着!俺,石破天!死了一次!是燕离兄弟!不!是圣子!是圣子把俺从先祖的怀里又给拉了回来!”
“燕离不是凡人!他是我们莱域山人伟大的‘先祖之魂降世’!”
这番话语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巨浪。
“先祖之魂……”
“难怪……难怪他能……”
“那那个外来者呢?”一个声音颤抖地问道。
“那个男人?”石破天猛地转身,指向洞内亚瑟的方向,脸上的狂热更盛,“他!他是先祖派来考验我们,辅佐圣子的‘护法神使’!他不是外人!他是神明在人间的使者!”
在所有人被这番“神启”般的话语彻底震住的目光中,石破天大步流星地返回洞中。
他走到昏迷的亚瑟面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姿态虔诚得如同一个宣誓效忠的骑士。
他颤抖着双手,从自己脖子上摘下那串陪伴了他十几年、被他磨得锃亮光滑的巨兽牙项链,高高地举过头顶,奉到亚瑟的身前。
“神使大人!”
石破天涕泪横流,声音哽咽。
“俺石破天有眼不识泰山!俺是蠢货!俺是笨蛋!俺险些误了先祖的大事!”
“从今往后!俺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洞外,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爆发。
石破天这番充满冲击力的“解读”,完美地契合了所有神迹,解释了所有困惑,填补了所有敬畏。
死而复生是先祖神力。
亚瑟的强大是神使护法。
一切,都有了答案。
“先祖之魂!”
“护法神使!”
整个部落的情绪被瞬间点燃,从劫后余生的敬畏,转变为一种牢不可破的、狂热的信仰!
风菱站在洞内,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荒诞却又无比真实的一幕。她张了张嘴,想说“你们都疯了吗”,想说“亚瑟只是个外来者,燕离只是个孩子”。
可话到嘴边,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石破天那张无比真诚、写满“顿悟”喜悦的脸,又听着洞外那震天的欢呼,内心五味杂陈。
这或许是谎言,是臆想,是脑补出来的神话。
但在此刻,它却是唯一能让所有人安心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