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贱还是腿比别人长?”
听到这句后他没来由往宝宁下半身瞧,确实腿挺长。
汤问程嘴角就没下来过,梧桐路是澡堂子还能听脱口秀,解压。
子母楼,法务不在行政层,为了方便归档索性安排在了档案室这一头。
这个地理位置平时见不着汤问程一根头发,连汤莱都嫌远,趾高气扬地来了一次就不愿意跑第二回了。
苦寒之地,在汤利的闲言碎语中这样的办公位堪比发配宁古塔,囚于冷宫。
“是你不愿意去一组跟着老杨,还是唐阳不肯放?”
顾宝宁掰着手指头跟他权衡利弊,“我能去杨叔叔那儿么?他都跟你爸十几年了,脏的累的哪个不是他肩上担的。我这么一个显眼包天天杵在他眼皮子底下,且不说我不自在,老杨看着我成天不干活不得膈应死?”
“我是你祖宗,我又不是他祖宗!”顾宝宁如此肯定。
再说了,唐阳挺好的,尽管有些唯利是图,但他观察了一个多月,唐阳不怎么贪功。
他们二组另一个实习生做上去的资料,唐阳都是让他亲自汇报顺便让他露露脸。现在这种领导不多见了。
汤问程盯着他看,祖宗怎么就有说不完的话,小嘴儿叭叭地往外冒。
顾宝宁讲到一半被陡然亲了一下,干燥的温暖的嘴唇,顾宝宁愣了半天,总觉得是一场幻觉。
关着灯的客厅里他看汤问程的神色不像喝了酒,想骂又想笑,清清嗓子最后假正经,“咱们俩什么关系你这就亲上了?”
汤问程把玩他的手,细细长长的干净漂亮。
宝宁没吃过苦,从前没有,以后更是。“继续,还有谁得罪你了。”
顾宝宁不敢说了,总觉得他像在套话要好好整治一下自己似的,反而抿了抿嘴叹气,“那倒也没这么委屈。”
“没那么委屈往你小姑家跑?不来我这儿告状?”
“又不是我要去,韩嘉树来接的我……怎么也是亲哥,我还能转头跑了?”顾宝宁一字一句蹦得慢,得察言观色看看这话里话外要紧在哪儿,汤问程今夜中了哪门子邪。
大概琢磨出什么之后他凑到汤问程面前,“原来是……等我告状呢?”
在外头逞能不行,受委屈了更不行。
顾宝宁有些没好气地笑了,越想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甜,因为笑得鬼鬼祟祟不小心肚子岔了气,捂着一个角问汤问程:
“又要马跑又要马不吃草,躲着你不行,上赶着也不行……韩嘉树那破车,吃了我一肚子风。”
“他就存心让我不舒坦,家里又不是没好车让我坐,这人贱得慌,下回我得问问他那个什么MBTI。对了汤问程,你知道什么是MBTI吗,我猜你是EGMY。”
——恶贯满盈。
顾宝宁说完像只老鼠一样笑,脸颊鼓鼓的,那个爱咋咋地的顾宝宁又要在这里给汤问程喂中药治病了。
事实上顾宝宁没有敲开他的办公室这就已经属于匪夷所思,张全吃午饭的时候常常溜达去法务那儿替顾宝宁洗杯子,削苹果,随后传回来一些顾宝宁懂事了的消息。
该高兴的,也许顾宝宁吃一堑长一智,也懂得生活不易。
可是。
可是。
汤问程在夜里看他的眼睛,因为太专注徒生了许多缱绻。
顾宝宁想吻他,没挨上边汤问程捏着他的脸不让动,顾宝宁不满地晃晃脑袋要朝他怀里拱,“太**了啊……只许你占我便宜,不许我拿回来一点儿是吧?”
吻在喉结,温热的皮肤,他却能感受到空气中潮湿的味道,梧桐路一场大雨,台阶湿漉漉。
人也一样。
顾宝宁声音闷闷的,才陪完一顿饭又要在这里治恐同,前路艰难,不问前程怎么可能?
手指从汤问程的胸口就这么点啊点啊……点到心脏那儿温温热热,他趴在那儿仔细听,快午夜十二点了,不是说谎的时候,问出来的问题自然也虔诚无比。
“哥,爱我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汤问程视线往下只能看到他的鼻尖,可怜可爱,想他问的什么傻问题,明知故问……
真是骗子装傻子还要钓凯子。
爱他是一件很难的事?
明明不爱他才是一件很难的事。
第28章
“很难。”
汤问程用食指碰了碰他的脸颊,“把你养大不难吗?还记得去看极光,直升机飞过来是蓝色的你就不肯坐,我陪着你等了三十五分钟,那是雪灾顾宝宁。”
被点名的人凑上去吻他,蜻蜓点水,一下又一下像小狗,吻得笨拙而亲昵,只差鼻子对鼻子呼吸。
“那直升机当然要红色的才叫直升机……”
那时候顾宝宁还很小,整个世界是绕着他转的,汤问程还没有显露原形,是温柔大哥哥。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才要碰到唇,顾宝宁忽然被一阵外力往后牵制,那条领带原先还在沙发上搁着。
顾宝宁头晕目眩,转眼两只手被捆在身后动不了一点,他慢半拍嘟囔着:“换一条,这花色不好看,我不要丑东西。”
汤问程手上更重了,“丑东西你还一人一条?”
顾宝宁很无语,骂骂咧咧说唐阳正儿八经自己买的领带。
“再说了老唐挺听话的,给他什么意见人就直接采纳了……嘿你别捆着我啊,我是要吃了你?大半夜来我这儿把我当风筝一样放?”
这不是风筝线,宝宁从来不是可以悬在天上的风筝,这太危险了。
汤问程把他搂到腿上,“以防万一,怕你饿急了。”
手被捆住后腿上的人很乖,挣扎会掉下去所以顾宝宁一动不动也懒得动,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看他,“你有这个癖好?咱们好好商量,我又不是不依你……”
他被掰过脸,吻得很痛。
和滨城的时候截然不同,**和珍视是两种东西,他能感觉到没地方逃没地方躲,也才明白捆起来确实是为了以防万一。
可顾宝宁想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他只会仰起头让吻落下得更深,痛也没关系。
腿上的人没多久就喘不上气了,塌着腰小口呼吸,像条上岸的鱼总要休息。
顾宝宁从汤问程的肩膀那里露出半只眼睛,他好像看见外面那只黑猫在找自己。
搬来梧桐路之后这里总是可以看见流浪猫,造价不菲的洋房区因为这种无家可归的生物变得有一丝丝温度,所以从未有人捕杀,给一把吃食对它们来说是最好的关怀。
“喵。”
它确实来了,可猫只能瞧见汤问程,找不到顾宝宁的一丝影子。
嘴唇上残存着虐待的痕迹,顾宝宁闭着眼睛窝在他胸口叫,“哥。”
“嗯?”
脑子里乱糟糟的,关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