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旧态萌发,只要一沾到那些二世祖顾宝宁就跟鬼上身似的:浑身酒气,一丝一毫都不可爱。
“顾宝宁,你当我是你爸?成天没事儿就想管你是不是?”
“爸?你说顾丰荣?”
汤问程懒得和他东拉西扯,软乎乎一个人跟烂泥似的靠在身边。
汤问程一把捏着他的脸近乎是掐着,“别给我装糊涂,以为这么哭一场又胡搅蛮缠过去了?”
真该抽上一顿,可从小也没抽过他,顶多让他站在墙边老实待着,站不了二十分钟就要腿疼还得给他揉上半天,不划算。
对顾宝宁真正的惩罚是不见面,只要不见就不会心软,远远地在天边他便是跌不下来的宝贝,哪儿都好,越琢磨越好。
顾宝宁握着他的手腕,拽不动,“轻点儿,你弄疼我了……”
他缓缓蹭那双手,脸颊高温,因为头发的关系显得人罩在迷雾般的阴影里,汤问程看他哭红的眼睛像两颗雨后的樱桃,连擦拭都会弄破。
“你想做我爸?那我可真求之不得,我巴不得你是我爸呢……反正这个位子现在空着,你要是愿意我打明儿起就这么叫你。”
顾宝宁凑在他耳边,鼻息都有着一丝缠绵,“你说了算。”
张全听着听着后头怎么没了声音呢,悄无声息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在说什么悄悄话。
只见老板表情凝重,一副吃了哑巴亏的模样,脸上青不青绿不绿的。
顾宝宁靠在他肩上玩他胸口的衬衫纽扣,手心滚烫,“我喝多了你就算骂我我也记不住,不然你陪我睡,明儿一早上起来再说……”没几秒汤问程憋出了两个字,话重又严肃。
“滚蛋。”
顾宝宁笑得肆意,张全不知道这两个字是说谁,反正自己是坐好了,两耳不闻后座事,一心只开眼前车。
心里嘀咕着顾宝宁刚才说的话,有一说一那可是大大大实话。
别说顾宝宁了,下辈子他也想做汤问程儿子,不济这辈子也行,只要老板不嫌弃。
轻轻松松喊声爸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这不美吗?
这可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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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美的
第7章
梧桐路仿的日式庭院,小径边上铺着石子儿,顺着几步台阶才算到了家门口。
顾宝宁撒着娇一步也走不动,车门打开后他歪着头伸出手要抱,汤问程支着车门,“滚下来。”
于是顾宝宁很听话直接腿一软就滚了下来,汤问程眼明手快把他扯进怀里,怀里的人用手指抚他皱着的眉头,“我听你话,你也要生气……真不讲道理。”
是背着他回去的,张全小声跟在后头问要等吗。“汤总?”
顾宝宁举起手替汤问程回答,“晚安~”
声音嘹亮,不复刚才的哭腔,只是鼻音略重。
背着他的人回身对张全也说了句晚安,“明天晚上去帕丽斯,白天不用来跑一趟。”
顾宝宁不太平,使劲挣了挣,“帕丽斯?带上我呗姐夫!”
一路进了家门,顾宝宁被放在地上后没起来念叨着明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又要去帕丽斯?
他掰着手指头算,念念有词,难道是庆祝自己回西塘?思来想去他有了个更好的答案,“哦……小学人精过生日?”
小学人精是汤莱。
汤问程自上而下俯视他,顾宝宁深陷的锁骨都是透着红的。
他不知道面前的人喝酒是为了挤那些眼泪,只当成和汪家那个败家子又玩在了一块儿,原形毕露。
平心而论喝酒不碍事,和谁喝才是关键。宝宁在自己面前很乖,连喝了酒都不撒酒疯,只会抱着裤腿子仰起脸笑,说:
“哥,这么看你真高,像是小时候我得仰着头看你,姐说以后我也会长这么高,怎么现在我还是差你好些?”
他半眯着眼睛跪坐在汤问程脚边,汤问程忽然累了,空气里干涸的回音是他毫不留情面的指责,“别把你姐搬出来。”
顾云真走太久了,顾宝宁要是真想让这些人安心,就不会忘记考试还延毕。汤问程不跟他多废话只是因为他没在滨城干出些别的荒唐事,也没想着自作聪明扯些谎,这就够了。
“再让我看见一次你跟汪家那小的在一块儿,你趁早给我滚蛋。”
“滚去哪儿?”
“我看不见的地方,你爱滚哪儿滚哪儿。”
顾宝宁像只猫似的就这么软趴趴坐着,摇摇头笑,“这世界上没有这种地方……你心里有我,我在哪儿你都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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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来总是显得年纪小,下巴尖尖的,顺着裤腿宝宁就这么爬起来,踉踉跄跄往前凑直到挨着汤问程,一副要索吻的姿势。
汤问程心里一咯噔想他老毛病犯了,偏着头不让他有机可趁,就势把人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有些事情该怎么说才好?
好月色,好时节,他摸了摸顾宝宁的脸,亲昵又动人,让迷迷糊糊的人有刹那的失神。
“你没见到你爸最后一面,这世界再没有能让他操心的人,他要是有最后一句话也只会留给你,让你好好活,不要走歪路。”
“我不是三岁小孩,没人能带坏我。”
“我没说汪家那个是坏人,你以为坏人谁都能当谁都能做?他有那个脑子吗?”
顾宝宁眼神涣散,可说出来的话却夹枪带棒,“不是坏人…那就是因为他喜欢男的?”
“他那是玩玩儿,有钱人谁不玩儿?你那些公子哥儿朋友哪个不是今天搂这个明天搂那个,这西塘谁比谁干净了?”
更心照不宣的事情没人说出口,汤问程他自己又不是没上过八卦杂志?
虽然那家媒体之后被汤问程告到几近破产,证实了一些花边新闻的子虚乌有。
这种责问的语气,不像是在说别人倒像在骂自己?汤问程的视线不怎么温柔,顾宝宁梗着脖子不想和他对视,“你真觉得我碍眼,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往你们汤家门口走一步。”
气话,不是真话,他已经哄过汤问程了,怎么也该轮到他哄自己了吧?
“行。”汤问程环着手臂要打电话叫张全回来。
顾宝宁偏着头咬牙切齿地哼唧,想起三年前临走的那一夜差点被汤问程踹下床,想起报纸上那些雾里看花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新闻,这个是假的,以后会不会有真的?
怎么办呢?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顾宝宁的世界里,只有汤问程整治他的时候,自己一个小虾米,小羊羔,除了咩咩叫两声还能和他对着干?
于是他终究泄了气靠在沙发上小声保证,“不跟他见面了,我听你话,你别走。”手扯着衣角,可怜兮兮的。
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