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应酬?带上我呗。”
汤问程目光与他相接,“回去。”
言简意赅两个字让顾宝宁听了又晕晕的。
那辆黑色车身前头是张全,热络地喊了声:“宝宁少爷~”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张全给他开了车门,顾宝宁直接钻进了后排,动作快得连汤问程都愣住了。
顾宝宁梗着脖子像个闹别扭的孩子,死死抓着车门扶手,“带我一起去,我有话跟你说。”
“别胡闹,”汤问程的声音冷了下去,“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怎么就不能去了?!”顾宝宁扭过头瞪他,“我现在连跟你一起出现的资格都没有?”
汤问程不用说话,顾宝宁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发怵,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重的鼻音抵抗:“我就不下。”
他拿出口袋里的一张纸,是想着把人弄回去再给的大招。
没辙了,汤问程自找的,要丢脸大家一块儿丢脸。网?阯?发?布?Y?e?ī??????ω?ē?n????〇???⑤?????????
——“致我最最亲爱的老公汤问程先生:”
顾宝宁第一句话出来之后就把谢开云给听意外了,甚至没有劝阻就靠在车边打算看热闹。
——“鉴于近日发生的一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完全可以被原谅的意外情况,本人顾宝宁经过深刻反思,决定写下保证书。”
——“1、以后绝对不独自去危险的地方和坏人讲道理。”
——“2、……”
顾宝宁洋洋洒洒噼里啪啦讲了七八条,最后掷地有声:
“如果某些人继续采用冷着脸不说话、借口应酬不回家、试图单方面取消重要家庭活动等恶劣行为!
那么本保证书将即刻作废。并且,我将保留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权利。”
顾宝宁眼角微微一挑,“来自最爱你…”
汤问程额角青筋微跳,直接钻进车里对前排沉声道:“开车。”
顾宝宁倒在他的腿上,说完了未尽的话,“来自最爱你的宝宝大律师,顾宝宁。”
那张纸是空白的,顾宝宁拿在手里扬了扬,举白旗的意思。
汤问程索性把那张保证书放进了口袋,他总是上顾宝宁的当,一次又一次,但留作纪念也不是不行。
他捏了捏顾宝宁的耳垂,刚想说什么被顾宝宁打断:“我老实跟你说,伤半真半假,脑袋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左边耳朵听不太见,医生说了过两个月就好,”
他诚恳,示弱,闪着眼睛,“我以后再也不逞强了,伤在我身上疼在你心里。”
汤问程垂眼看他,心里钝痛,像小刀在划。“谁说我心里疼了?”
顾宝宁笑了笑,手指掠过他的鼻梁,“我还不知道你?”
他转过脸,把右边那只听得见的耳朵露出来,“来吧,说点儿好听的。”
——
顶层包间。
空气被昂贵的气味凝固。
马朝阳被侍者引进来时,脸上的笑容在看清室内情景的瞬间,僵了一下,随即迅速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顾宝宁正侧身坐在汤问程腿上。
不像话,不合适。
但顾宝宁听不见,总是歪着头露出一副有些懵懂的样子要装可怜,也不知道是真听不见还是假听不见,汤问程不忍心不抱着他。
他穿着件质地柔软的毛衣,微微低着头,一只手无意识地揪着汤问程外套的袖扣,在和他说小话。
人进来之后,汤问程的手还是随意地搭在顾宝宁腰间,杯中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眸,目光淡淡地扫过僵在那里的马朝阳。
“马总,站着做什么?”
马朝阳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对面,视线死死盯着面前的茶几,不敢往那边瞟一眼,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又暧昧又离奇。
谢开云坐在稍远一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也端着杯酒,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不能劝,也没法劝。
汤问程低下头,声音似乎放柔了些,但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在寂静的包间里,“你道个歉,给人家添了很多麻烦。”
顾宝宁闻言抬起头,黝黑眼睛看向马朝阳。
马朝阳头皮发麻,谢开云没有给任何眼神过来,自然没有任何提示。
这太匪夷所思了,汤问程为什么要凭着人闹这么一出呢?闹完了怎么又来道歉了?
他想不明白只能赶紧摆手:“言重了,言重了……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汤问程轻轻重复了一句,唇角似乎弯了一下。
他拍了拍顾宝宁的背,语气依旧听不出波澜:“既然道歉,就要有诚意。马总年纪比你大,算是长辈,敬杯酒总是应该的。”
顾宝宁乖巧地点头,从汤问程腿上下来,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斟满了烈酒的杯子。
就在这时,汤问程往脚边扔了个打火机,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麻烦了。”
马朝阳忙不迭先弯腰捡起来,一刹那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知道汤问程是什么意思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汤问程,对方却只是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神情淡漠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屈辱、恐惧、愤怒……种种情绪在马朝阳脸上交织。但所有反抗的念头都熄灭了。
他咬紧后槽牙,最终还是极其艰难,双膝一软,跪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手心里躺着那个无足轻重的打火机。
汤问程拿过来随手扔在桌上,笑了声,“多谢。”
第75章
李果其实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人生是一座独木桥,很简单,走到一半,啪唧掉水里了。
原本应该就这么一直游到死的,突然出现了一个顾宝宁把他捞起来指着远方:“来,我给你搭了一座新的桥。”
顾宝宁的出现像是种金光闪闪的幻觉,现在连带着汤师傅更像是一种幻觉。
哦不对,不是汤师傅了,是汤总。
他刚才见着的那个张师傅张全才是司机,至于汤问程……
李果瞧着地上跪着的马朝阳,有点儿害怕了。
他潜意识里对这种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权贵更为抵触,纵然马朝阳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可是能让坏蛋跪下来的,又能有什么好人呢?
李果想回家了。
手握在门把手上的时候,谢开云叫住了他。
“回来。”
谢开云看他杵在一旁半天,甚至也不坐,看着心烦,另一边马朝阳跪在那儿哆嗦得更让人烦。
包房里没人倒酒,谢开云索性指使李果倒杯酒过来,顺便探听一下顾宝宁这个祸害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还有什么招数要拿中发地产开刀?
李果站在旁边指了指自己,“倒酒?这不是我的活儿,我不抢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