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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来了，又走了。
卫生所的人在众人注视下，封存了样品，也带走了那盘凉拌黄瓜。他们最终没能贴上封条，离开了饭馆。
许辰送走了所有看热闹的客人，饭馆的大门终于关上了。
大堂里一片狼藉，桌上还摆着客人吃了一半的饭菜。员工们一个个垂头丧气，不知道该做什么。
许辰脸上的平静消失了，表情变得阴沉。
他走到王铁柱面前。
“去，把今天店里所有当班的员工，从后厨摘菜的阿姨，到前厅上菜的服务员，每一个人的口供都录一遍。让他们仔细回忆，从黄瓜进店，到被端上桌，中间经过了哪些人的手，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是，辰哥！”王铁柱立刻去办。
许辰一个人，走进了二楼的办公室。
他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他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西单的街道。他知道，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许辰的意识沉入脑海，直接发出指令：“调取今天下午两点后的影像，锁定那个穿灰色上衣的瘦高男人。”
系统面板上，一个能量条消耗了一点。
办公室里，只有许辰能看见的光幕上，画面开始回放。
李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他选择角落卡座的样子，被系统清晰地记录下来。
许辰的视线跟着他移动。
他点菜，和服务员说话，然后捂着肚子起身。
“放大他离开座位的行动轨迹。”许辰再次发出指令。
又一点能量被消耗。
光幕的视角发生变化，不再是固定的位置，而是开始追踪李三。
他没有走向洗手间，而是从饭店的侧门溜了出去。
侧门外是一条胡同。
许辰看着画面，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画面继续。李三在胡同里走动，停在一家挂着“烟酒糖茶”木牌的小卖部门口。
小卖部的门口放着一个旧冰柜，柜门上有锈迹。
李三拉开冰柜门，在冰棍里翻找。
“视角拉近，放大他手里的东西。”
系统能量再次消耗。
画面变得清晰。
李三从冰柜最下面，拿出一根包装纸发粘的奶油冰棍。包装纸因为反复解冻又上冻，已经变形。
小卖部的老板探出头，似乎说了句话，但李三摆摆手，撕开包装，把那根冰棍塞进嘴里。
他吃得很快，三两口就吞了下去。
许辰看到这里，明白了整件事。
他看着画面里李三吃冰棍的样子，心里有了判断。
这个计划很直接，也很恶毒。
利用急性肠胃炎来制造事端，再找人起哄，把事情闹大。如果自己当时处理不好，被卫生所的人贴了封条，饭馆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客人一听这里吃出过问题，就不会再来。
就算最后查清真相，生意也已经受到影响，无法挽回。
这是一个能毁掉他饭馆的计划。
许辰将这段从李三离开座位，到他吃完冰棍回到饭店的影像，截取下来，打上标签，命名为“证据一”。
做完这件事，他退出了系统空间。
办公室里很安静，窗外是街道的景象，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
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桌上的电话机响了起来。
许辰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许老板吗？我是市防疫站的老刘，轧钢厂李厂长介绍的。”
“刘科长，您好。”
“结果出来了。”电话那头的老刘直接说，“你送来的样品，我们加急检测了。黄瓜、盐、糖、醋、蒜，所有东西，我们都查了。小许，你们后厨的卫生标准，比我们单位食堂都高。所有样本都干净，别说那些致病菌，连细菌总数都比国家标准低很多。干净的不正常。”
许辰拿着听筒，没有说话。
“所以，你放心，食物中毒这事，跟你的菜没有关系。正式的检测报告，明天就能出来。”
“谢谢您，刘科长，改天我一定登门道谢。”
挂了电话，许辰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
检测报告，证据二。
他刚放下听筒，电话铃声又响了。
他拿起电话，这次是协和医院打来的。
“喂，是许辰先生吗？我是急诊科的王医生。”
“王医生您好，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病人没什么大事。”王医生的声音很平静，“就是急性肠胃炎，已经给他输液，人醒了。不过，我们给他洗胃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
“哦？”
“他的胃残留物里，没有黄瓜的成分。我们检测出了大量的糖精、香精，还有变质的乳制品成分。简单说，他应该是吃了过期的冷饮或者雪糕，才导致的上吐下泻。”
许辰的嘴角动了一下。
医院诊断，证据三。
监控录像、检疫报告、医院诊断。
三份证据，现在都在他的手里。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穿过西单的夜景，落在街对面那栋亮着灯的“福满楼”上。
钱进，地安门孙胖子的表哥。
他想起了王铁柱打听来的消息。
他能想到，此刻的钱进，大概正在办公室里，开了一瓶酒，等着明天早报的消息，等着看自己的饭馆关门。
许辰拿起桌上的外套，穿在身上。
他拉开办公室的门，王铁柱和几个员工守在门外，看到他出来，立刻围了上来。
“辰哥，怎么样了？”
“没事了。”许辰拍了拍王铁柱的肩膀。
他看向众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
“通知所有员工，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开门营业。”
“还……还开？”王铁柱愣住了。
“开。”许辰的目光扫过众人，“不但要开，还要开得比前几天更热闹。”
他没有再解释迈步向楼下走去，游戏该结束了。
夜里，福满楼经理办公室还亮着灯。
钱进哼着小曲，给自己倒了一杯茅台。他已经和晚报的记者小孙通过气，稿子正在写，标题都想好了，就叫《网红饭馆光环褪去，食品安全猛于虎》。明天报纸一出来，许氏私房菜就算不被查封，名声也彻底臭了。他喝了一口酒，全身舒畅，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许辰焦头烂额，饭馆门可罗雀，最后灰溜溜滚出西单的画面。
他没能等到报纸，却等来一个电话。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晚报的小孙就把电话打过来了。电话里，小孙的语气很特别：“钱经理！出事了！那个许辰，给报社和其他所有媒体都发了邀请函，说今天上午十点，要在他们店门口，开一个真相说明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