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张,被那血红的轨迹硬生生烫出了一条无法愈合的疤痕。透过那条疤痕,洛宓看到?了天空背后的景象——那不再是长生天的庇护之下永远漆黑的夜色,而是一片浩瀚无垠,星光璀璨的星海。
她已经不记得,最近的记载星海的文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就好像自从天仙朝会建立之后起,她的前辈们再也?没?能看到?夜空除了黑色外?其他的光彩。
那一瞬间的视觉冲击,给她一种?强烈到?荒诞的错觉,也?许——也?许她们所生活的这片天空,真?的只是一层薄薄的覆盖物?。
也?许并非错觉。
因为洛宓还记得,她看到?身旁的天女真?慈,那张总是古井无波,洞悉世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可辨的情?绪——那是一种?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冷漠,以及一丝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的疯狂。
于是,洛宓顺着天女真?慈的视线,再次向陨石坑的深处望去。
她看到了无数的……碎片。
不是陨铁的碎片,而是闪烁着暗淡幽光的血红,仿佛某种?巨大建筑或器物?崩解后的残骸,它们散落在?坑底,浸泡在?尚未熄灭的血色火焰中。
她看到?了被毁灭的,支离破碎的地府景象在那些碎片间若隐若现?,断壁残垣,忘川逆流,无数扭曲的怨魂哀嚎着却又发不出声音。
何以上达天听,何以上达天听?
然后,在?这片破碎的地府中央,在?那毁灭的核心。
洛宓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的人。他周身没?有任何防护,却奇异地没?有被周围的血色火焰与地府死气侵蚀。
那人有着一张熟悉的脸庞,完全就是少?年北邙的脸庞。干净俊朗,带着未褪的青涩,眉心那点朱砂痣殷红如?血。
自从北邙来到?这个世界,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就一直是这副少?年的形象,仿佛时光在?他身上停滞。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而洛宓的记忆仿佛被某种?力量干扰,关于接下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天女真?慈是如?何将北邙带出陨石坑,如?何救治,以及之后一段时间的事情?,都变得模糊不清,如?同笼罩在?一层浓雾里,直到?此刻,在?洛水的帮助下,也?没?有重新变得清晰。
小舟在?洛水上平稳前行,两岸雾气如?轻纱。
“在?想什么?”北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根看似普通的竹篙,轻轻点着水,动作娴熟自然,仿佛他生来就该是这洛水的摆渡人。
洛宓从悠长的回?忆中抽离,抬眼看向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我在?想,你?当?年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洛水的浸润不仅让她找回?了记忆,似乎也?让她的灵台更加清明,许多以往被忽略的细节浮现?出来。
“洛水的帮助,让我通过自身的卜算之道,记起了很?多曾被遗忘或干扰的事。我记得——”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紧紧盯着北邙:“天女真?慈大人一开始看到?你?,将你?从那个陨石坑里带出来的时候,她盯着昏迷的你?,低声喊了一个名字。”
北邙撑着竹篙,动作没?有一丝停滞,脸上被铜钱斗笠遮盖,看不出表情?,只有那双红色的眸子在?宫灯光芒下,平静地回?望着她。
他似乎毫不意外?洛宓会提起这件事,甚至仿佛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他的姿态,不像是一个被质问者,更像是一个引导弟子思考的,循循善诱的师者。
“哦?她喊了什么?”北邙的声音平稳,带着鼓励。
洛宓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了那两个字:
“喜君。”
两个字出口,洛水之上似乎连雾气都凝滞了一瞬。
“师兄,”洛宓向前一步,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情?绪:“你?是天外?的来客,这一点我早已有所猜测。但?是……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明明只有红事,那白事是什么?……破碎的地府吗?”
她的问题直指核心。
“地府……究竟是怎么回?事?它原本就破碎了,还是因你?而碎?”
“喜君……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能说了吗?”
洛宓目光灼灼,等待着答案。这百年的谜团,这纠缠了无数人命运的开端,这关于她师兄真?正来历与这个世界背后恐怖的真?相,似乎就在?此刻,即将在?这驶向未知的洛水小舟上,被缓缓揭开一角。
北邙停下了撑篙的动作,小舟借着惯性在?光滑如?镜的水面上无声滑行。
他红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洛宓急切而坚定的脸庞,也?倒映着这洛水两岸无尽的迷雾。
北邙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
“地府啊……它既是因我而碎,也?非因我而碎。”
“至于喜君……”
“那是我……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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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终于进入收尾环节了,为了这盘醋包了这个饺子,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小天使追更,呜呜呜我一直哭。其实这本我是来给尤加加同事来了,这本书的起源是尤加给我托了个梦,告诉我他自己要忙不过来了,他要同事,他要回老家,然后一脸树杈子张牙舞爪的就往我身上扑,吓得作者从梦中惊醒,于是连夜写大纲开了这本([捂脸笑哭])总而言之作者被入梦的树杈子吓死了,现在终于快结束了,尤加以后也有个伴在宇宙里流浪了,感谢各位小天使的陪伴!爱你们说一万遍[红心][红心][红心]
第78章致敬传奇耐拆王
来到洛水之后?,他的记忆终于开始恢复。
北邙……不。
喜君。
似乎有谁在说话?。
是谁呢?北邙心?想。
那声音过于熟悉,又带着一种诡异的亢奋,让他一时间有点恍惚。
但很?快,他从那吟游诗人般的尾调中想起来了。
啊……尤加……老朋友啊,不……尤加什么时候是他的老朋友了?有这么亲切吗?他们应该只是同盟而已吧……
他们难道不是只是同盟而已吗?只是天地之争中因为看不惯天仙朝会而合作的同盟而已……
还有……喜君……
我不是……北邙吗?
当尤加那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问询在意?识深处回响时,这个被此世之人所熟知的名字,如?同水中的倒影般晃动模糊起来。
【喜君,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尤加好像在叹息。
【别开玩笑了,我叫北邙,我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