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我当然觉得委屈啊,凭什么......喜欢不喜欢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你问过——我们可不可以回到七年前。”程时栎呼了口气,如释重负,“说实话那时候我有一点心动,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也不能了,我无法像七年前那样耐心地去包容你的一切,也没办法将自己再一次置于那种只有忐忑和无尽等待的日子里。”
程时栎说话的时候睫毛颤动着,带起一小颗晶莹的泪珠,黎辘抬起手,指腹在他眼角处轻轻抚了抚。
“这些为什么不和我说。”黎辘声线微抖,“我对你真的有这么差劲吗?”
程时栎站着,他比黎辘高上一点,低眸掠过那原本冷硬的五官,此刻称得上柔情的眉眼,和微微下压的嘴角幅度,竟带出些许难以言喻的不甘和委屈。
差劲吗?如果是十天前,程时栎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差劲”,可现在......一个为了他连生命都可以舍弃的男人,他又要怎么去评价他“差劲”。
呆在公寓的那段日子,他又何尝不是享受着黎辘的照顾,只是那时的程时栎没有勇气去确认,自己被精心呵护的背后,藏的到底是不是黎辘的“真心”。
“你对我没有不好。”程时栎视线模糊,垂下脑袋说道:“你只是不喜欢我。”
听到“不喜欢”几个字,黎辘差点被气笑了,可一瞬之后他忽地明白过来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哪怕从小智商超群的黎辘,也在跌跌撞撞中,终于探寻到出口,在爱人这件事上,他得承认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天赋,甚至总在用错误的方法,将爱人越推越远。
十七岁的程时栎就像陨石撞击地球,毫无章法地闯进黎辘的生活,在他即将窒息的那一刻稳稳抱住他,蛮横而热烈地说,“我喜欢你。”
没有人会不喜欢小太阳,包括黎辘。
黎辘伸手揽住程时栎的腰,终是叹了口气,“还记得你第一次亲我的那天晚上吗,在这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程时栎猛地愣住,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得是多早?程时栎下意识想回“不可能”,如果没记错,当时的他甚至没意思到自己的性取向因为黎辘早就偏出十万八千里。
“你说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可又不敢相信觉得你只是在骗我,即便后来我们真的交往,我也总是怀疑你的喜欢到底有几分认真。”
黎辘顿了顿,轻声说:“那时你常和温朗在一起玩,说实话我很嫉妒他,我知道我和你、和你们的差距很大,大到我不确定你短暂的喜欢能维持多久,所以我开始警告自己,要保持绝对的理智。”
黎辘笑了笑,自嘲似的说,“像是某种保护机制,想将自己择出来,却还是越陷越深。”
从未见过这样的黎辘,以至于面对如此深情的自我剖白,程时栎的脸上渐渐露出些许慌张和无措。
“可是,我提分手的时候——”
“因为黎见山说过,程家不会允许你在错误的轨道上越走越远,迟早有一天,你会结婚,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我那都是骗你的......”程时栎下意识反驳,“我喜欢的是你,又怎么会听从家里的安排,找个女人结婚呢!”
黎辘如今当然明白程时栎的想法,可他没有上帝视角,所以才会在程时栎提分手的那一刻,深信不疑。
后来在桦县知道真相,黎辘没有一刻不后悔,当年为什么不在程时栎闹脾气的时候,多问一句,哪怕多问一句。
他抬眸,安抚性地摸了摸程时栎的脸,“我知道......”
程时栎怔了怔,没忍住落下泪水,“可明明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当面找我问清楚,如果当时——”
“因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被监禁在黎家。”黎辘说着,眼底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黎见山希望我回到黎家,参与继承权的争夺,他害怕我去找你,也怕这件事会影响程家和黎家之间的关系。”
如今能气定神闲地讲述过去,或许真的是因为时间已过去太久太久,久到黎辘已经记不起,自己是怎么从那段煎熬的日子里走出来。
尘封的往事重新揭开,程时栎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他低垂着眼睫,两只手捧住黎辘的脸,哑着嗓音喃喃道:“这些事,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泪水落在他的唇角,咸得发酸,沉默好一会儿后,黎辘伸手擦了擦程时栎脸上的泪痕,“程时栎,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哭。”
程时栎松开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尾的位置,一张脸皱在一起,气得不轻:“那还不是因为你说的话,让我无语的想哭。”
黎辘笑了笑,深色的眼眸里漾起几分柔情,他想,原来老天爷也会偏爱他啊,不仅没要走他这条命,还把程时栎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对上视线,黎辘伸手想要将人重新拉到怀里,程时栎却像是预判了他的动作似的唰地往后退了一步。
黎辘没懂这是几个意思,抬了下手,因为扯到伤口猛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
程时栎下意识往前想查看情况,却被逮住机会攥住了手腕。
“对不起......”为过去,也为现在。
“对不起,小栎。”黎辘的声音低沉,“七年前我不该质疑你的喜欢,七年后更不该自以为是地强行替你做决定,如果早一点把话说开......或许我们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他牵住程时栎的手,抬起,一辈子忠贞不二的信徒,虔诚地亲吻着那无名指上的戒指。
“小栎。”
“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第67章睡不着?(修)
程时栎一愣,低头看着黎辘。
他现在算是相信电视剧里头演的,主角在经历生死后,往往会看开一切开始性格大变。
程时栎其实没想过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毕竟面对黎辘,他的态度一贯是解决的了的事就认怂,解决不了的便逃跑。
顺着黎辘的视线,程时栎看向那两枚碰在一起,闪着金属光泽的对戒,忍不住被气笑了,“证都领了,你现在才想着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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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问话,黎辘怔住,面露尬色,这事是他办的不地道,错事糊涂事一件加一件,黎辘难免头疼。
好在敲门声适时响起,林秘书走了进来。
林秘书不是故意听墙角,他确实有急事找自家boss,可此刻也只敢站在门后等着,手指碰了碰鼻尖,进退两难。
要知道老板这一次能苏醒简直就是奇迹,受伤的位置偏了几分公因此没伤及要害,很难想象如果被车体贯穿的部位是心脏,恐怕神仙来了也难救回。
没想到一向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老板这次能栽这么大一个跟头,不过——早知道苦肉计这么管用,这“车祸”就应该早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