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你的藏身之地,不得不打入敌人内部。”
程时栎知道这事,当时听程沐灵说过两嘴,其中不乏程知远在其中推波助澜。
“他本来就忙,拼了命挤出时间往国外飞,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一次又一次,投科研基金,捐楼,这些都见怪不怪。”黎骏说,“七年时间,海外那些大大小小的高校他几乎寻了个遍,结果屁都没找到。”
程时栎张了张嘴,没接话。
“说到这。”黎骏好奇地歪过头,“我哥到底是从哪掘地三尺把你挖回来的?”
不是哪里挖回来的,如果硬要说,或许是有那么一点命中注定,又或许是,所谓的宿命感,就像童话故事里那样,相爱的人终有一天会克服万难再次相遇。
程时栎抿了抿唇,他的舌尖酸得要命,心情复杂地回道:“他在一家会所遇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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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
“嗯。”程时栎没隐瞒,“我当时只是会所的服务员,送酒的。”
黎骏一脸问号:“什么东西?你不是在国外留学吗,怎么变成会所的服务员了?”
如果黎辘没去EG,恐怕这辈子也很难再碰到程时栎,毕竟谁能想到,堂堂程家小少爷会堕落到为了生计在会所卖酒。
“奇怪!”黎骏吁了一声,摸着下巴,“我哥从来不去会所的。”
这问题程时栎没法回答,当初黎辘确实出现了,还趁机“报复”,把他拐回了家,之后阴差阳错发生了很多事,但现在回想,他们不过是由爱生怖,宁愿在假象之中把日子过下去,也不愿戳破泡沫,回归到没有彼此的生活。
黎骏满肚子为什么,追着程时栎跑,碰巧家庭医生上门给黎辘换药。
“你别跟着我。”想到黎骏的话,程时栎心情沉重,打发人道,“有什么问题,问你哥去。”
黎骏嘴贱,“你以为我不敢啊。”说完他瘪瘪嘴,骂骂咧咧拿起桌上的文件,往别墅外走。
换药前要先做基础检查,程时栎嘱咐好医生,没跟着上楼,心烦意乱地在客厅陪007玩耍,没一会儿,孟管家行色匆匆地从大门外进来。
没等孟管家说话,一道连续不断的滚轮声传来,几秒后,原本远在海外的陈瑛就这么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了玄关处。
程时栎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朝陈瑛喊了声“陈阿姨”。
贴身照顾陈瑛的佣人帮忙推着轮椅,程时栎心虚地朝楼上看了一眼,“您怎么回来了?”
陈瑛面色不太好,明显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她看向程时栎,回到:“小栎,你也在啊。”
程时栎只好跟上,几人搭乘电梯上二楼。
隔着门,陈瑛看到黎辘在里头换药,伤口没好透,乍一看有些血肉模糊。
黎辘侧着身,因为挡住视线没看到门口的几人,程时栎站在陈瑛身后,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黎辘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即便陈阿姨对着自己生气,骂自己一顿,也是该的。
瞧了半分钟,陈瑛掩上房门,说是让程时栎陪她出去透透气。
程时栎心惊胆战地推着陈瑛出门,两人去了别墅区的人工湖,津市这段时间都在下雪,不过今天倒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程时栎小心翼翼推着轮椅。
陈瑛围着一条灰褐色的羊毛围巾,带着手套的两只手交叠在胸前,微微寒风中,她拢了拢衣领,“你们这俩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着我呢?小辘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程时栎没挣扎,绕到陈瑛面前,他紧张地呼了口气说:“您骂我吧,陈阿姨。”
“我骂你干什么。”陈瑛笑了一下,“小栎你别紧张,阿姨不是回来兴师问罪的,而且这事一看就是小辘主导的,他不想让我担心是吧。”
程时栎点点头,却还是固执地说:“您还是骂我吧。”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告诉陈瑛,从七年前离开,到因为程知远发生车祸,虽然舍去了很多细节,但所有关键节点程时栎还是认认真真地和陈瑛阐述清楚。
陈瑛安静地听完,期间并没有打断对方,直到程时栎低下脑袋,露出一副认错的表情,她才长长叹了口气。
“傻孩子,阿姨又怎么会责怪你呢。”陈瑛拉过程时栎的手,“他虽然是我的儿子,但同时他也是他自己,作为成年人,小辘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程时栎没说话低眸看着陈瑛,眼眶微微发热。
“只是......”陈瑛说着忽地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小辘这孩子打小就有主见,可有一点不好的地方——他一旦认定的事,认定的人,便很难改变。”
说好听点是有恒心有毅力,而换句话说,也就是所谓的偏执。
“这些年你们都不容易,可人总是会变的,有些事也勉强不来......”陈瑛说,“阿姨知道,小辘很多行为给你造成困扰了,对吗?”
程时栎下意识想摇头,可想了想,却又不得不认同陈瑛的说法。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程时栎是欣喜和无措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得不面对更多现实的问题,而黎骏的那些话,无疑是加速了他心底的不安。
“我不确定......”程时栎垂着眼睫,“他这到底算不算真的喜欢‘我’,也许连黎辘自己都没意识到,那些喜欢可能只是一股执念,就像您说的,我们都在改变,我不确定,他喜欢的还是‘我’吗?”
陈瑛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能轻易卸下他心里的防备,程时栎不知道该和谁去说这些话,此刻终于出口,如释重负般在心底长长吁了口气。
“那你呢?”陈瑛沉思片刻,反问他道,“你还喜欢小辘吗?如果还算喜欢,那是喜欢过去的他,还是喜欢现在的他呢?”
程时栎愣了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没办法回答了对吧。”陈瑛顿了顿,笑着说道,“你将自己分割成现在和过去,你纠结于小辘是不是因为深陷过去的执念,才会不愿意放开现在的你,可当这个问题落在你自己身上呢?你还愿意通过这个维度去评价你们的感情吗?”
程时栎不知道说什么,他定定看着陈瑛,听到对方接着说,“那是因为喜欢是一种感觉,评判标准从来不在于对象是否在变,而是完全出于自己的主观感受。”
“所以你应该相信小辘,或者更简单的办法是——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你心里的想法。”
程时栎额前的发梢被吹起,他没戴围巾,忍不住瑟缩一下脖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在程时栎没办法回答陈瑛的那几秒里,或许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兜兜转转,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依旧还是那对——对彼此没什么安全感的小情侣。
“和你聊这些,倒是让我想起一些很多年前的事情,大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