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加快速度,走到了李强壮身边。
李巧花见林舟离开,这才和赵玥说起话来。
二人具体说了什么林舟没听,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关于怀孕的事。
林舟走到李强壮身旁,低声道:
“前几天巧花婶找赵玥开了不少药,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吃了好几天!”
李强壮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走慢了一些。
林舟就这么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李强壮这才开口问道:
“你知不知道赵医生给巧花婶开的什么药?”
林舟闻言挑了挑眉。
“人家生病,我怎么能知道开的什么药,难不成我还凑上前去看着?”
李强壮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舟见状也不打算装了,直接捅穿了这层窗户纸。
“强壮,有些事你可得想清楚,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你敢作敢当,承担起责任来,就不会出事。”
“要是巧花婶不愿意,你就带着他去县城做手术,别让她在这瞎胡闹,省的吃出一身病来。”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李强壮一眼。
“强壮,巧花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她要是承受不住,寻了短见,谁负责?”
这年代的女人把贞洁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李巧花是村里的寡妇,这谁都知道。
要是怀孕的事传出去,十里八乡都会知道。
名声坏了,李巧花的后半辈子可就难过了。
李强壮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刚开始不知道这事,她也没告诉我,直接就把孩子流了。”
林舟看他这反应,似乎还有些遗憾。
估计对李巧花是有真感情。
李强壮毕竟是念过书的,比较开明,对寡妇没有那么排斥。
农村有不少人都娶了寡妇。
李巧花年龄不大,长得还漂亮,这种寡妇不管放到哪都是抢手货。
“你自己想想吧。”
林舟留下这句话,直接便离开了。
此时的李巧花已经不在赵玥身旁,林舟走上前去,小声问道:
“巧花婶的孩子怎么样了?”
赵玥叹了口气。
“还在呢,巧花婶一心想流,但流产哪有那么容易,我手里也没有特别的药,想流产只能去县里。”
林舟哦了一声。
“我已经把话和李强壮挑明了,剩下的就看他怎么选了。”
赵玥闻言点了点头。
一直走到天亮,众人才走到田里。
王三保安排好人翻田,随后便带着林舟朝水源走去。
“就是这儿了。”
王三保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的水渠,眉头紧皱。
水渠浅的能看见渠底的淤泥,水流细得像根绳子,勉强能浸湿渠边的杂草。
“年前下的雪少,开春又没见着雨,井水降了一大截,渠也堵了不少地方。”
王三保蹲下身,用手扒拉了一把渠边的泥土。
“这要是浇不上水,刚翻的田都得干硬,今年的春播就悬了。”
林舟走到渠边,顺着水流方向望去。
水渠虽是去年刚修好的,但冬春连旱加上冻融影响,不少地方都还是塌了岸,淤泥积了半尺厚,最窄的地方被堵得只剩一道缝隙。
林舟又走到井边,探头往井里看。
井水距离井口足有两丈多,就连提水都费劲。
“王叔,先清渠,再想办法引井水。”
林舟直起身,指着水渠说道:
“渠里的淤泥和杂物堵了水流,清通了至少能让水走得顺畅些。”
“至于井水,我看井台边的地势比水渠高,要是能在井边修个小截水坝,再挖条分支渠,把井水引到主渠里,水量应该能跟上。”
王三保闻言眼睛一亮:
“这法子可行?可咱们没那么多工具,挖渠修坝得不少人力。”
“工具好办,村里的铁锹,竹筐凑一凑够用,实在不够就用木锨代替。人力更不愁,春播是大伙的事,只要把情况说明白,肯定有人愿意来。”
林舟顿了顿,又补充道:
“而且修截水坝不用太复杂,用石头和夯土就行,结实又省事。”
王三保一听,当即拍板:
“行!就按你说的来!我这就去喊人,你在这儿先盯着。”
话音刚落,王三保就迈着大步朝回赶。
没多大功夫,田埂上就涌来一群村民,男女老少都有。
有人扛着铁锹,有人背着竹筐,还有人拎着自家的木锨。
林舟在渠边画好了简易分布图。
见人到齐了,便站在土坡上喊:
“大伙听我分下工!男的跟我下渠清中段的塌岸和厚淤泥,那地方有冻土块,得用撬棍凿,妇女和半大孩子负责清两边的浅淤,把枯枝败叶挑出去,老人帮着把挑上来的淤泥拍实,加固渠岸,别让水再冲塌了!”
“好嘞!”
村民们齐声应着,立刻动了起来。
林舟挽起裤腿,率先跳进冰凉的水渠里。
初春的水刺骨得很,刚下水他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也太他娘的冷了。
王启明几人见状也跟着跳了下来。
但奇怪的是,他们好像都不怕冷,下去之后立马就开始干活,完全没有一点犹豫。
这是真抗冻啊。
林舟在暖气房待习惯了,抗冻能力自然比不过他们。
原地缓了一会,很快也跟着凿起土来。
“小舟,这冻土太硬了,铁锹挖不动!”
王启明喘着粗气喊道。
林舟直起身,朝他那看了一眼:
“这得用凿子,不然弄不动,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来。”
很快,撬棍和凿子都被林舟送了过来。
但即便用上了工具,冻土还是很难挖出来。
见此一幕,林舟意念一动。
一瞬间,所有冻土都变的不再那么坚硬。
凿起来轻松多了。
妇女们也没闲着,她们排成一列,用竹筐接力把淤泥往岸上运。
大姑娘小媳妇们挽着袖子,卖力的干着。
没有一个人喊累,她们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可不能让渠堵着,不然今年的收成可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