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至圣先师 279.运气好和运气不好（两更九千字）

徐永生如果想确保自己一身秘密完全不给外界窥探的机会，那自然不能轻易让武圣层次的强者检查自己。

哪怕被人认为是心虚，他接下来也不方便返回东都继续定居。

但也不是说徐先生要就此躺平，完全不挣扎...

阳光洒在海面，波光粼粼，仿佛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从未发生。玄铁战船静静停泊于漩涡边缘，旌旗依旧猎猎作响，却已少了几分肃杀之气。梅山六兄弟守在甲板上，神情凝重，目光不时投向深渊入口??那片吞噬了杨戬与云华整整一夜的黑暗。

终于，水面翻涌，两道身影破浪而出。杨戬半靠在云华肩头，银甲残破，左肩伤口虽已止血，但仍渗着暗红，脸色苍白如纸。他双目微闭，呼吸浅而急促，显然神力耗损极巨。

“大哥！”六兄弟齐声呼喊，急忙上前搀扶。

杨戬摆了摆手，强撑站直：“我还能走。”声音沙哑，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云华将照妖鉴收入袖中，眉宇间透出疲惫，却仍不忘叮嘱：“舅舅，你伤得太重，必须尽快回灌江口调养，否则……”

“否则如何？”杨戬轻笑一声，“死不了。”他抬头望向东方初升的朝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只要那孽龙真死了，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话音未落，哮天犬忽然从船舱窜出，低吼不止，鼻尖剧烈抽动，尾巴僵直如铁。

杨戬神色一凛：“怎么了？”

哮天犬猛地转向深渊方向，发出一声凄厉长啸，似悲鸣，又似警告。

众人皆感心头一沉。云华皱眉道：“不对……龙核坠入极渊后，按理说应彻底湮灭才对。可刚才那一瞬，我似乎感应到一股阴寒气息逆流而上，像是……有什么东西逃走了。”

杨戬沉默片刻，缓缓道：“它没死。”

“什么？！”康安裕瞪大眼睛，“可你那一刀，连虚空都斩裂了！那魔龙分明已经形神俱灭！”

“正因如此，我才更觉蹊跷。”杨戬目光深邃，“真正的混沌之力，岂会如此轻易被斩断？那一刀确实重创了它，但……它的执念太深，怨气太重，早已与这片地脉融为一体。所谓‘死亡’，不过是它又一次蛰伏的开始。”

云华心头一颤：“你是说，它把自己的本源藏进了北海龙脉？”

“不错。”杨戬点头，“五千年布局，只为今日脱困。它怎会甘心就此终结？那一击，或许正是它计划的一部分??借我之手，破开最后封印，再以残魂潜入地脉，等待重生契机。”

众人心中俱是一寒。

此时，天边忽有金光闪现，一道符诏自九霄垂落，化作玉简悬浮于前。杨戬伸手接过，神识一扫，眉头骤然紧锁。

“陛下传令？”云华问。

“是。”杨戬沉声道，“紫微垣异动加剧，北斗第七星‘破军’已然倒悬，更有南斗六司接连熄灭。天机阁推演得出结论：三界气运正在偏移，阴阳失衡之势愈演愈烈。而根源……竟指向东海与北海交汇之处。”

“难道……”云华瞳孔微缩，“那只老龙，并非唯一被唤醒的存在？”

杨戬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握紧三尖两刃刀，刀锋上残留的龙血忽然泛起诡异黑光，竟自行蠕动，如活物般顺着刀柄向上攀爬！

“退后！”他猛然喝道。

云华反应极快，抬手打出一道清心咒印，金光一闪，那团黑血“嗤”地化为青烟，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腐臭与血腥交织的气息。

“这是……诅咒之血。”云华面色发白，“它在试图污染你的兵器，甚至……你的神魂。”

杨戬冷哼一声，天眼微启，金色神光自眉心喷薄而出，将整把刀笼罩其中。片刻之后，最后一丝黑芒湮灭。

“好狠的手段。”他低声说道，“它知道自己无法正面抗衡我，便留下这滴血种，等我松懈之时，悄然侵蚀。若非哮天犬警觉，怕是连我自己都难以察觉。”

梅山老大袁洪沉声道：“大哥，此獠诡计多端，绝不可掉以轻心。不如请动天庭大军，掘地三千里，将其残魂彻底焚灭！”

“不可。”杨戬摇头，“地脉乃天地筋骨，若强行破坏，恐引发大地崩裂、海啸滔天，亿万生灵将遭池鱼之殃。况且……”他顿了顿，目光幽远，“它既然敢留这一手，必然早有防备。我们越是急于剿杀，越可能落入它的圈套。”

云华忽然想起一事：“舅舅，你还记得当年母亲留下的那卷《山河社稷图残页》吗？上面曾提到一句谶语：‘九龙归墟，一魂不灭；天地逆乱，圣者再临’。我一直不解其意，如今看来……莫非指的就是这只魔龙？”

杨戬眸光一闪：“你说那残页？”

“就在灌江口密室之中。”云华点头，“当时你忙着巡天执法，未曾细看。但我总觉得，母亲留下它，必有用意。”

杨戬沉吟良久，终下决断：“回灌江口。先疗伤，再研图。同时派人盯紧北海极渊，若有异动，立刻示警。”

战船调转航向，破浪而行。

三日后，灌江口。

杨戬盘坐于静室莲台之上，周身缠绕着九道金线，乃是昆仑玉虚宫特制的“归元锁神丝”，可稳固神魂，防止外邪侵扰。云华亲自为他施针，每一针落下，都有淡淡黑气自伤口溢出，随即被空中悬挂的照妖鉴吸入净化。

“还好发现得早。”云华收针，轻叹一口气，“若再晚三天，这诅咒便会深入元神，届时即便你是金仙之体，也难逃神志迷失、沦为魔傀的命运。”

杨戬睁开眼，露出一抹苦笑：“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梅山老二金毛童子匆匆进来，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绢帛：“大哥，你要的东西找到了！就是这《山河社稷图残页》，一直藏在祖祠暗格里，上面还有一层母亲亲手设下的禁制，刚刚才解开。”

杨戬接过绢帛，神识探入。

刹那间，眼前景象骤变！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浩瀚星空之下，脚下是流动的山川河流，头顶则是无数星辰组成的巨大阵图。而在中央，赫然浮现出一条通体漆黑的巨龙，其脊背上竟刻着九座古老祭坛，每一座都连接着一方天地节点。

一个苍老而庄严的声音响起：“昔有混沌魔龙，窃取九龙精魄，欲炼‘归墟真身’，逆改天命。然天道不容，共工怒触不周山，引天河倾覆，将其镇压于北海极渊。然其魂不灭，寄于地脉，待双月同天、七星错位之际，借万灵怨气重生。唯至圣血脉持天罡刀者，方可斩其根，断其念。”

画面一转，出现一名手持三尖两刃刀的神将，正是杨戬模样，但他身后却站着九道模糊身影，似亲人，似故友，又似前世化身。

那声音继续道：“九龙归一，需以情断情；斩魔非力，而在心明。若执于正邪之分，终堕轮回；若悟舍身之道，方证至圣。”

紧接着，图像崩碎，一切归于寂静。

杨戬猛然睁眼，额头冷汗涔涔。

“怎么了？”云华关切问道。

“我看到了……真相的一部分。”杨戬缓缓道，“那只魔龙，并非单纯作乱。它所追求的‘九龙归一’，其实是一种超脱生死、突破天道桎梏的途径。只不过，它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吞噬万龙之魂，践踏众生性命。”

“那……它是对是错？”云华喃喃。

“都不是。”杨戬摇头，“它只是……太孤独了。五千年的囚禁，让它失去了所有族人，连名字都被历史抹去。它不甘心就此湮灭，于是走上了一条逆天之路。可它忘了，真正的强大，不是毁灭，而是守护。”

云华怔住，许久才低声道：“所以，母亲留下这残图，是在提醒你……不要变成另一个它？”

杨戬默然。

就在此时，静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震动！

“轰??！”

整个灌江口神殿摇晃不止，梁柱龟裂，香炉倾倒。天空乌云密布，雷光隐现，竟隐隐形成一只巨龙之影，盘旋不去。

“不好！”金毛童子冲进来，“北海极渊爆发黑色潮汐，方圆千里海域全部染成血色！而且……东海龙宫传来求救信号，说是海底古城‘归墟殿’突然浮现，里面有东西在呼唤万龙之魂！”

杨戬霍然起身，不顾伤势，抓起三尖两刃刀便往外走。

“舅舅！”云华追上，“你现在状态根本不能战斗！”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杨戬回头，目光如炬，“它在逼我决战。若我不去，它就会一个个唤醒沉睡的古龙，掀起真正的大劫。到那时，别说人间，就连天庭也会动摇根基。”

他踏上云头，银甲重新焕发光辉，虽残破，却不减威严。

“告诉玉帝，若三日内无讯息传来，便启动‘诛仙剑阵’，封锁四海通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走一丝魔气。”

“那你呢？”云华声音颤抖。

杨戬嘴角微扬：“我去会会它……最后一次。”

风起云涌，他独自一人驾云北上，背影孤绝如剑。

与此同时，归墟殿深处。

那颗黯淡的龙核静静悬浮于祭坛中央，周围九根石柱缓缓转动，每一道符文亮起，都伴随着一声远古龙吟。黑雾缭绕中，一双猩红竖瞳再度睁开。

“来了吗……我的宿敌？”低语回荡，“这一次，我不再是失败者。我要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绝望??当你拼尽全力守护的一切，在我面前灰飞烟灭时，你所谓的‘正义’，还剩下什么？”

龙核骤然爆裂，化作漫天黑晶，融入地脉。

霎时间，全球震动。

西域佛国，大雷音寺金顶坠落；南荒巫族，祖灵碑自燃成灰；北漠妖城，万年冰封的古战场裂开缝隙，无数骸骨爬出……

一场席卷三界的浩劫，悄然拉开序幕。

而杨戬，正疾驰于云端，眉心天眼全开，映照出前方越来越浓的黑暗。

他知道，这一战，不只是为了天下苍生。

更是为了证明??何谓**至圣**。

哪怕代价，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