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至圣先师 256.入圣灵性天赋契机其四，三江源精

随着徐永生招手，以他本人为中心，仿佛身处无形引力，聚涌周围人向他靠近。

正是原本杭州越氏一族秘传的儒家绝学，北辰拱照。

此法一出，稳固自身不论身形都不轻易动摇的同时，更能做到以我为主，偏转...

夜色如墨，笼罩着青冥山巅的玉虚宫。月光洒在白玉阶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辉，仿佛天地间只剩这一片清冷光辉与寂静回响。杨戬盘坐于通天台中央，三尖两刃刀横放膝前，眉心竖目微闭，呼吸绵长如渊。他已在此静修七日七夜，未曾进食饮水，亦未言一语。

这七日来，他不断追溯那一道自混沌深处浮现的异象??苍穹裂开一道血痕，有黑影自其中爬出，形似人而非人，背生六翼却无羽，双目空洞如枯井，口中低语着某种古老而扭曲的咒文。每当那声音响起，杨戬心头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像是命运之轮悄然转动，将某种不可逆的劫数推向人间。

更令他不安的是，那黑影每出现一次，他的天眼便会隐隐作痛，仿佛被无形利刃割裂。而昨夜，那痛楚达到了极致，竟让他短暂失去了对天眼的掌控，三魂之一险些离体而出。若非他及时以元神镇压，恐怕早已走火入魔。

“此劫非同小可。”杨戬缓缓睁眼，眸中寒光一闪而逝，“不是妖魔作乱，也不是天庭旧怨……这是‘外道’。”

他低声吐出两个字，语气凝重得如同压下千钧雷霆。

所谓“外道”，并非指佛门或道家之外的修行流派，而是存在于诸天万界之外、不属任何体系的诡异存在。它们不受因果律束缚，不依轮回运转，甚至不在时间长河之中。古籍记载，每逢大劫将至，必有外道窥伺，试图侵染本源，篡改法则。

杨戬曾以为那是远古神话中的传说，如今看来，竟是真实存在的威胁。

他站起身，衣袍无风自动，周身气息如渊似海。正欲下山前往凌霄殿面圣禀报此事，忽觉脚下大地微微震颤，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嘶吼从千里之外传来，穿透云层，直击神魂！

“吼??！”

那声音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灵，更像是无数灵魂同时哀嚎所凝聚而成。杨戬天眼骤然睁开，一道金光射破夜幕，瞬间锁定声源之地??南赡部洲边境，一座名为“归墟岭”的荒山。

那里原本是一处废弃的封印地，千年前曾镇压过一尊上古邪神残魄，后因天庭更迭，监管松弛，渐渐被人遗忘。如今，那座封印古塔已然崩塌，黑气冲天而起，形成一根贯通天地的柱状漩涡，四周百里草木尽枯，飞鸟坠地，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如血浆。

更可怕的是，杨戬透过天眼看到，在那黑气核心处，竟悬浮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通体漆黑，皮肤干瘪如树皮，四肢扭曲成非人姿态，胸口赫然插着一把断裂的青铜剑，剑柄上刻着八个古篆：**“斩我者，终为我噬。”**

“这是……伏羲时代的遗物？”杨戬瞳孔一缩。

他认得这把剑。它不属于任何仙佛神魔，而是远古时期一位名叫“玄枵”的大能所铸，专为诛杀“逆命者”而生。据传，玄枵曾预见一场足以毁灭三千世界的灾厄，于是耗尽寿元炼就此剑，并将其封印于归墟岭之下，以防后世有人擅自开启。

可现在，剑断了，封印破了，而那具尸体……正在缓缓睁眼。

两只纯黑色的眼珠转动了一下，随即望向天空，嘴角咧开，露出森然笑意。下一瞬，整个南赡部洲的夜晚陷入死寂，所有灯火在同一刻熄灭，万千百姓在梦中惊醒，耳边回荡着同一句话：

>“吾归来矣。”

杨戬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银虹破空而去，速度之快撕裂云层，留下九道残影。他心中已有预感??这场劫难，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远。

途中，他召出哮天犬。那条通体雪白、额生独角的巨犬腾云而来，落地时四爪生雷，口吐人言：“主人，归墟岭邪气滔天，怕是不止一尊邪祟复苏。”

“不止一尊？”杨戬皱眉。

“属下感应到，地下还有九处封印同时松动，皆与那具尸体有关。它们……像是它的分身，或是傀儡。”

杨戬眼神一凛。若真如此，敌人早已布局千年，只等今日破封而出。

不到半炷香功夫，他已抵达归墟岭上空。只见那黑气漩涡愈发壮大，已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状通道，连接着未知的虚空。而在地面，数十名身穿黑袍的身影跪伏于地，双手高举，口中吟唱着晦涩咒语。他们脸上皆画着诡异符纹，血液顺着额头流下，汇入中央祭坛。

祭坛之上，那具尸体缓缓升起，断裂的青铜剑自行脱落，掉入深渊。随着一声轰鸣，九道黑影自地底冲出，围绕尸体旋转飞舞，最终融入其体内。

刹那间，天地变色。

狂风怒号，电闪雷鸣，那尸体猛然抬头，发出一声震动寰宇的咆哮：“**吾乃逆命之始，悖理之源！尔等蝼蚁，焉敢囚我万载？！**”

声音落下，方圆千里内的山川河流尽数倒流，岩石化粉，江河蒸腾。更有无数亡魂自地底钻出，哭嚎着扑向活人，吞噬血肉精气。

杨戬冷哼一声，三尖两刃刀出鞘，刀锋指向那黑影：“大胆邪物，胆敢扰乱三界秩序，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天罚！”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下，刀光如银河倾泻，直斩黑影头颅。然而就在刀锋即将命中之际，那黑影忽然一笑，身形诡异地扭曲变形，竟硬生生避开了致命一击。

“杨戬？”黑影歪头打量着他，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二郎真君……你不过是命运棋盘上的一枚卒子，何必执迷不悟？”

“少废话！”杨戬怒喝，天眼金光暴涨，照耀全场。那些跪拜的黑袍人顿时惨叫连连，七窍流血，纷纷倒地身亡。唯有那黑影屹立不动，甚至伸手接住一道金光，轻轻一捏，将其碾碎。

“有趣。”黑影喃喃，“竟能承受天眼神光而不溃，看来这些年你确实进步不少。”

杨戬心头一沉。此人不仅能抗住天眼威压，还能轻易化解神光，实力远超寻常大罗金仙。若非亲眼所见，他几乎要怀疑对方是否达到了准圣境界。

“你是谁？”他沉声问道。

“我是谁？”黑影仰天大笑，“我是被你们抹去名字的存在，是被历史掩埋的真相！我是??玄枵亲手封印的‘失败品’！”

杨戬瞳孔猛缩。

玄枵，乃是伏羲时代最伟大的炼器师与预言者，曾辅佐人皇治理天下。但他晚年性情大变，妄图逆天改命，创造一种超越生死的存在。最终失败，不仅自身陨落，还引发了“九幽动乱”，导致亿万生灵涂炭。此后，天庭下令销毁一切关于他的记录，唯有一些残卷秘典中略有提及。

没想到，竟还有“失败品”存活至今！

“你本该永远沉睡。”杨戬冷冷道。

“沉睡？”黑影冷笑，“我沉睡了八千年，看着你们用谎言编织历史，用规则禁锢自由！你们惧怕变革，恐惧未知，所以把我称为‘邪’！可笑！真正的邪，是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伪君子！”

说着，他双臂张开，黑气滚滚而出，凝聚成九柄形态各异的兵器??有的似剑非剑，有的如鞭如钩，每一柄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煞气。

“这是……玄枵九兵？”杨戬神色凝重。

传说玄枵一生共炼制九件神器，合称“九兵”，分别对应九大禁忌之力：断缘、绝情、焚道、破法、蚀魂、夺命、逆时、篡因、灭果。每一柄都能颠覆天地法则，故而在他死后全被毁去或封印。

可眼前这九兵分明完好无损，且威力似乎更强。

“不错。”黑影狞笑，“你以为它们被毁了吗？不，我只是把它们藏进了自己的血肉之中，以身为炉，以魂为薪，炼化了整整八千年！如今，它们已与我合一，成为真正的‘逆命之兵’！”

话音刚落，他挥手一斩，一道漆黑刀芒横扫而出，竟将空间直接劈开一道裂缝，露出背后灰蒙蒙的虚无之境！

杨戬急忙侧身闪避，但仍被余波扫中左肩，护体神光当场破碎，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好强的力量！”他心中骇然。

这已不仅仅是物理攻击，而是直接干涉了“存在”的本质。若非他肉身经过女娲补天石淬炼，换做普通金仙，恐怕早已被抹除出这个世界。

他不敢再留手，当即结印唤雷，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符诏显现，万道紫霄神雷自九霄降落，如雨点般轰向黑影。

然而，那黑影只是轻轻抬起手掌，九兵之一的“断缘钩”飞旋而出，迎风暴涨，竟将整片雷云绞碎吸收，化为己用！

“没用的。”黑影讥讽道，“你的力量来自天道，而我……早已跳出天外。”

杨戬咬牙，猛然催动元神，天眼再度开启至极限，金光化作实质锁链，缠绕住黑影四肢，欲将其镇压。

黑影挣扎片刻，忽然笑了：“你以为这就是全部吗？”

下一瞬，他胸口裂开，一只由纯粹黑暗构成的手掌探出，狠狠抓向杨戬的天眼！

杨戬大惊，本能后撤，但那只手速度极快，指尖触及天眼刹那，一股冰冷刺骨的意念强行侵入他的识海！

无数画面疯狂涌入??

他看见自己站在昆仑墟之巅，手持三尖两刃刀，屠尽截教弟子；

他看见母亲瑶姬被压于桃山之下，泪流满面呼唤他的名字；

他看见玉帝端坐凌霄殿，冷漠宣判：“杨婵私配凡人，罪无可赦！”

但他也看到了一些从未经历过的场景??

他自己身穿黑袍，跪在一座祭坛前，头顶悬浮着九兵之一的“灭果锥”；

他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只要你愿意放弃信仰，便可获得真正的自由……”

“滚出去！”杨戬怒吼，元神爆发强光，终于将那股入侵意念驱逐。

他踉跄后退数步，额头冷汗涔涔，天眼隐隐渗血。

“你在动摇。”黑影收回手掌，轻蔑地看着他，“你恨天庭的不公，恨命运的安排，恨自己无力保护亲人……这些情绪，我都懂。因为我曾经也是‘秩序’的一部分，直到我发现，所谓的正义，不过是胜利者的遮羞布。”

杨戬喘息着，握紧手中长刀，声音沙哑：“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背叛我的职责。”

“职责？”黑影嗤笑，“那你告诉我，当你姐姐杨婵被压华山之时，你的职责在哪？当你母亲含冤而死，你的职责又在哪？！”

杨戬浑身一震，眼中闪过痛苦之色。

那是他心底最深的伤疤。

他曾是执法者，亲手执行了对妹妹的判决。虽然后来反出天庭救出杨婵，可那段记忆始终如影随形，夜夜折磨着他。

“我知道我犯过错。”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如铁，“正因为犯过错，我才更要守护规则，不让无辜之人再受伤害。”

“可规则本身就是错的！”黑影咆哮，“若规则正确，为何善者受苦，恶者逍遥？若天道公正，为何我要被囚万年？！”

杨戬不再言语，猛然踏步上前，刀光如瀑，携带着不屈意志斩向黑影。

这一次，他不再依赖天眼神通，也不动用雷法符诏，而是纯粹以武道之心，一刀一式，稳扎稳打。

刀锋与黑气碰撞，爆发出刺目火花。每一次交击，都像是两种理念的对抗??秩序与混乱，坚守与叛逆，宿命与自由。

战至酣处，杨戬忽然低喝一声，体内血脉沸腾，一股古老而强大的气息自丹田升起。那是传承自母系血脉的力量??巫族之血！

他的双眼逐渐变为金色竖瞳，肌肤浮现淡淡鳞纹，气势节节攀升，竟隐隐压过了黑影！

“不可能！”黑影惊怒，“你怎会有巫族真血？！”

“我母亲是瑶姬。”杨戬冷冷道，“她是西王母座下七大圣女之一，拥有盘古血脉。这份力量，我一直不愿使用，因为它太危险……但现在，为了阻止你，我不再压抑。”

说罢，他双手持刀，高举过顶，全身金光缭绕，宛如一尊降世战神。

“今日，我以二郎之名，代天行罚！”

刀落如星坠，撕裂虚空，直贯黑影胸膛！

“啊??！！！”黑影发出凄厉惨叫，身体被劈成两半，黑气四散喷涌。然而，就在杨戬以为胜负已定时，那分裂的躯体竟开始蠕动，迅速重组，而且体型更加庞大，面容愈加狰狞。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黑影狞笑着，声音变得多重叠加，仿佛千万人在同时说话，“我是‘逆命者’，只要世间尚存一丝不甘，我就永远不会消亡！”

杨戬脸色微变。

他知道，眼前敌人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妖魔，而是一种象征??对既定命运的反抗，对绝对权威的挑战。这种存在，无法用常规手段彻底消灭。

除非……

他忽然想起古籍中一句话：**“逆命者不死，唯以命偿命，方可终结。”**

意思是，要杀死逆命者，必须有人自愿献祭自身命运，将其重新纳入天道循环。

“原来如此……”杨戬低声呢喃，眼神渐渐平静。

他望了一眼远方天际，晨曦初露，第一缕阳光穿透乌云，洒在焦土之上。

他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妹妹，想到那些曾在黑暗中挣扎却仍选择相信光明的人们。

“也许……”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也该做一个‘逆命者’了??不过不是反抗天道，而是反抗绝望。”

他缓缓闭上双眼，开始默诵一段古老的咒文。那是他在昆仑墟秘典中偶然发现的禁术，名为《涅?引》，可将施术者的命运之力转化为净化之火，焚烧一切悖逆存在。

代价是??施术者将永远消失于轮回之外，连转世重生的机会都没有。

“哮天犬。”他轻声道。

“主人？”巨犬悲鸣。

“带我的刀回去。告诉玉帝……这次，我不是为他而战。”

“主人不要??！”哮天犬扑上前，却被一股柔和力量推开。

杨戬睁开眼，天眼最后一次绽放光芒，照亮整片归墟岭。

“以我之命，换世清明。”

火焰升腾，金色的火莲自他体内绽放，迅速蔓延至黑影全身。那黑影疯狂挣扎，嘶吼咆哮，却无法挣脱命运之火的束缚。

“你疯了！你明明可以成为新的主宰！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杨戬的身影在火焰中渐渐透明，“总得有人守住底线。”

晨光万丈，照耀大地。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归墟岭恢复平静，黑气消散，废墟之上新生绿芽破土而出。

那具尸体不见了，九兵消失了，连同杨戬的气息，也彻底从这片天地间抹去。

唯有那把三尖两刃刀静静插在祭坛中央，刀身上多了一道细小裂痕，像是泪痕。

千里之外，灌江口庙宇中，一名老香客点燃三炷清香，喃喃道：“二郎爷保佑咱平平安安……咦？怎么今天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啥？”

无人回应。

只有风吹檐铃，叮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