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至圣先师 233.自创第二门武学

看着自己的第三层“礼”之编钟，徐永生考虑很多。

和谢初然一样，他也需要考虑未来射礼的历练。

如果一直安然待在朝廷学宫的体系内，这一点倒是非常容易经由官方协调安排。

但现在他通过民间典...

夜色如墨，笼罩着苍茫大地。山风呼啸而过，卷起枯叶与尘沙，在荒野间打着旋儿。远处一座孤峰耸立，形似利剑直插云霄，其上隐约可见一道身影盘坐于崖边，背影挺拔如松，衣袍猎猎作响。

那人正是杨戬。

他双目微闭，眉心竖瞳隐现金芒，似在感应天地之间的某种波动。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眸光如电扫视四方，口中轻叹：“劫气愈重，三界将乱……此番因果纠缠，怕是避无可避了。”

话音未落，天际忽有雷鸣炸响，九道紫电自虚空劈落，环绕孤峰盘旋不散。一股浩然威压自天而降，仿佛有神明临世监察众生。杨戬神色不变，右手轻抬，三尖两刃刀凭空浮现，横于胸前，刀锋所指，风云俱寂。

“来者何人？”他声音不高，却穿透雷霆，直入九霄。

片刻寂静后，空中浮现出一道虚影??银发披肩，面容冷峻，身披玄纹长袍，手持一柄古朴玉尺。此人乃天庭司命星君，执掌万灵命运之轮，素来不轻易下凡。

“二郎真君，”司命开口，声若寒泉，“你可知今夕何夕？”

杨戬冷笑：“不过戊寅年七月初七，牵牛织女相会之日罢了。”

“非也。”司命摇头，“今日乃是‘命劫之始’。七星倒悬，五行逆行，幽冥血河翻涌，妖魔蠢动于地底。更有甚者??”他目光骤凝，“封印在昆仑墟深处的‘混沌残魂’，已然苏醒一线。”

杨戬眉头微皱：“那东西不是早在上古之战中被斩灭神识，仅余一丝本源封于九重禁制之下？怎可能复苏？”

“正因为是你当年亲手将其镇压，”司命语气森然，“它记住了你的气息。每逢你心境波动、杀念升腾之时，便是它挣脱束缚之机。而今，你为查清人间连环命案背后真相，屡次动用天眼通窥探轮回簿录，扰乱了阴阳秩序，这才给了它可乘之机。”

杨戬沉默片刻，忽然低笑一声：“所以天庭派你来，是要我束手就擒，再回灌江口闭门思过？还是说……你们想借此事夺我兵权，削我神位？”

“非为责罚，实为警示。”司命收起玉尺，正色道，“若混沌残魂彻底觉醒，不仅三界崩毁，连你也难逃反噬。因那残魂之中，藏有你昔日斩去的一缕恶念。”

此言一出，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杨戬瞳孔猛然收缩，手中三尖两刃刀嗡鸣不止，似有所感。他低头看向刀身，映出自己面容的同时，竟有一瞬闪过另一张脸??狰狞、嗜血、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

那是……另一个他。

“不可能！”杨戬沉声喝道，“我早已炼化心魔，斩尽执念！那一缕恶念早在千年前便已焚于九阳炉中！”

“焚的是形，未灭其根。”司命叹息，“人心最险，哪怕圣贤亦难逃暗影潜伏。你越是追求清明公正，那阴面就越发扭曲疯狂。如今它借混沌之力重生，已在暗中操控数位大妖，制造冤魂怨气以滋养自身。”

说着，司命挥手洒出一片星光，幻化成一幅画面：江南水乡，乌篷船行于雾中，岸边灯笼摇曳，写着“孟兰盆会”。然而细看之下，那些灯笼竟是由头颅制成，眼眶空洞，嘴角咧开诡异笑容。河面浮尸无数，皆身穿红衣，脖颈缠绕黑绳，面容扭曲至极。

“这是……苏州城外的枫桥镇？”杨戬认了出来，“前几日上报的百鬼夜行案发生之地？”

“不错。”司命点头，“已有三百七十二人离奇死亡，魂魄不得超生。经查，死者皆曾犯下隐秘罪行??欺师灭祖、弑亲夺产、奸淫掳掠……但他们并非死于报应，而是被人刻意引导走向疯狂，最终自戮而亡。”

“有人借因果杀人？”杨戬眼神锐利起来。

“更准确地说，是有人利用‘业力反噬’之法，放大人心中的愧疚与恐惧，使其精神崩溃。而这手法……”司命顿了顿，“出自你早年创下的‘天律审判诀’。”

杨戬心头剧震。

那是他在担任司法天神时，为惩治顽劣仙官所设的刑罚之道，通过读取记忆、激发悔恨，令其在幻境中承受千倍痛苦。后来因过于残酷，被玉帝下令封禁。

“谁会这门禁术？”

“除了你，还有谁？”司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而且施展之人，必须拥有与你同源的血脉与神通根基。”

杨戬浑身一僵。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人身影??沉香。

那个他亲自救出火海、抚养长大却又被迫送入轮回的孩子。那一世，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只以师父之名相称。可如今听来，沉香竟掌握了天律审判诀？

“不可能！我从未传授于他！”

“或许你是无心泄露。”司命淡淡道，“当年你在教导他修行时，曾用天眼映照自身功法流转路径，他天赋极高，或已默记于心。加之他是你血脉转世之一脉（虽非亲生，却因补天石碎片融合而承继部分元神），故能勉强催动残篇。”

杨戬呼吸沉重，心中翻江倒海。

他想起最近几次追踪线索时，总感觉有一道熟悉的气息一闪而逝，速度极快，遁术诡异，分明是学自他的**玄功第七变??纵地金光！

难道真是沉香？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制造这么多杀孽？

“他还活着？”杨戬声音沙哑。

“活着，但已不完全是原来的他。”司命取出一枚破碎的玉符，“这是我在枫桥镇废庙中找到的，上面残留着他的神魂印记。但他体内……多了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

“混沌之力。”

“正是。”

杨戬猛地站起身，衣袍鼓荡如帆：“带我去见他。”

“不可！”司命厉声阻止，“你现在去，只会激化他体内的混沌意识。那残魂正在试图吞噬他的意志，让他成为容器。一旦成功，便是第二个‘混沌魔神’降临！”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袖手旁观？看着无辜者一个个死去？看着他一步步堕入深渊？”杨戬怒目圆睁，额间天眼再度开启，金光暴涨，“我是他师父！就算拼尽修为，我也要把他拉回来！”

司命静静望着他，许久才道：“若执意前往，须得先破三关。”

“哪三关？”

“第一关：忘情。你必须舍弃对他的执念，以执法者之心面对他，否则一念仁慈，便是万劫不复。”

杨戬冷笑：“我执法千年，从不徇私。这一关，易。”

“第二关：断念。你要亲手毁去一段与他相关的记忆烙印，以此证明你愿割舍过往羁绊。”

“什么记忆？”

“三年前，他在雪夜里跪求你不要离开的那一幕。”

杨戬脸色微变。

那天，少年沉香跪在冰天雪地中，双手捧着一把断剑，那是杨戬赠予他的第一件兵器。他说：“师父，若您走了，我就跳下悬崖，绝不独活。”

而杨戬只是转身离去，留下一句冰冷的话：“修道之人，无情方能无累。”

可那一夜，他其实回头看了三次。

“这记忆……必须毁？”

“唯有如此，方可屏蔽混沌对你心神的侵蚀。它会利用你的情感弱点发动攻击。”

杨戬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无波澜：“好，我答应。”

司命伸手一点，一道银光没入杨戬眉心。刹那间，脑海中响起一声凄厉悲鸣，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杨戬身体晃了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第二关过。”司命低语。

“第三关呢？”

“诛心。”司命凝视着他，“若见沉香已被完全控制，失去自我，你是否愿意……亲手杀了他？”

空气仿佛冻结。

杨戬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但很快稳住。

“若他已非他，留之何益？”他缓缓道，“我宁负天下人，不负大道。”

“很好。”司命终于露出一丝赞许之色，“三关皆过，你已具备干预资格。但我只能为你打开通往‘幽冥镜渊’的通道一次。那里是连接阴阳两界的裂缝，也是沉香目前所在之处。”

“何时启程？”

“即刻。”

司命抬手划破虚空，一道漆黑漩涡缓缓成型，边缘泛着血色光芒，隐隐传来哀嚎之声。杨戬迈步向前，却被司命拦住。

“最后提醒你一句：镜渊之中，万物皆反。你所见未必为真，所信未必为实。谨防心魔趁虚而入。”

杨戬点头，纵身跃入漩涡。

黑暗瞬间吞没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落在一片灰白色的大地上。天空没有日月，只有无数破碎的镜子悬浮半空，每一块都映照出不同的场景??有的是战场尸山血海，有的是庭院母子相拥，有的则是他自己持刀斩向一个少年的身影……

脚下地面由碎玻璃铺就，踩上去发出刺耳声响。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青铜镜宫，门前站着两名守卫??身形佝偻，面覆铜面具，手持钩镰枪。

杨戬刚走近，二人齐声喝道：

“来者止步！报上名号！”

“杨戬。”他冷冷道，“来找一个人。”

“此地乃镜渊禁地，擅入者死！”左侧守卫举起长枪。

杨戬不动，只将三尖两刃刀轻轻一顿。

轰！

地面龟裂，狂风席卷，两名守卫当场被震飞十余丈，撞碎数面镜子才停下。他们挣扎欲起，却发现面具碎裂，露出的脸赫然是年轻时的杨戬与沉香！

“幻象？”杨戬冷哼，“雕虫小技。”

他大步迈进镜宫，穿过层层回廊。两侧镜墙不断闪现过往画面：他劈山救母、大战孙悟空、镇压牛魔王、收服梅山六兄弟……每一幕都栩栩如生，仿佛触手可及。

忽然，一面镜子中出现沉香的身影。

他站在祭坛中央，周身缠绕黑色雾气，双眼全黑，口中低声吟诵着某种咒文。祭坛下方堆满白骨，血液顺着沟渠流入中央一口古井，井口刻满符文，正缓缓开启。

“他在献祭亡魂，唤醒混沌！”杨戬心头一紧，加速前行。

终于抵达主殿，只见沉香盘膝而坐，头顶悬浮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补天石碎片！

那石头散发柔和光芒，却与周围黑气激烈对抗，似乎在竭力净化入侵的力量。

“原来你还保有意识……”杨戬喃喃。

就在此时，沉香猛然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笑容：“师父，您终于来了。”

声音熟悉，语气却陌生。

“你是谁？”杨戬厉声问。

“我是他，也是你。”沉香缓缓起身，“我是你不敢面对的愤怒，是你压抑已久的暴虐，是你亲手封印又不愿承认的??另一面。”

话音落下，他身形骤变，化作与杨戬一般模样的男子，只是左脸覆盖黑色纹路，右眼赤红如血。

“你是……我的恶念？”

“不错。”那化身狞笑，“当年你将我剥离，以为就能做个清高正直的司法天神？可人心岂能分割？我蛰伏千年，借这孩子之身重生，今日，便是我取代你之时！”

杨戬握紧三尖两刃刀：“你以为区区一缕残念，也能称王称霸？”

“试试看吧！”化身咆哮，猛然扑来。

两人瞬间交手数十回合，刀光纵横，镜墙纷纷爆裂。每一次碰撞都引发空间震荡，整个镜宫剧烈摇晃。

杨戬越战越心惊??这化身竟完全掌握**玄功与天律审判诀，招式狠辣精准，甚至比他自己更加不留余地。

“你杀不了我！”化身狂笑，“因为你心里也希望释放！希望不再忍受那些虚伪规则！希望随心所欲地裁决生死！”

“住口！”杨戬怒吼，天眼金光暴涨，一记横扫逼退对方。

但他也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拖入心魔深渊。

必须速战！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全身真元，三尖两刃刀燃起金色烈焰，口中默念古老咒语：

“天地为证，吾以真魂立誓??斩邪归正，断妄除迷！天律?终焉审判！”

刹那间，整座镜宫被金光笼罩，无数符文从虚空中浮现，形成巨大囚笼将化身困于其中。紧接着，一道道光影闪现??全是杨戬一生中亲手处决的罪人，在幻象中哀嚎忏悔。

这是真正的“天律审判诀”完整版，唯有司法天神本尊才能施展。

“不！！”化身惨叫，“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一部分！”

“正因是你，我才更要亲手终结！”杨戬咬牙，全力催动法诀。

金光如雨倾泻，化身开始崩解，黑色纹路寸寸剥落。

就在即将彻底湮灭之际，一声虚弱的呼唤响起：

“师……师父……救我……”

是沉香的声音！

杨戬猛地回头，只见少年瘫倒在地，补天石碎片掉落一旁，胸口插着半截断剑??正是三年前他赐下的那把！

“你怎么……”杨戬冲上前扶住他。

“我……我一直抵抗……但它太强了……”沉香咳出血沫，“求您……杀了我……别让它出来……”

杨戬眼眶泛红，却强行克制情绪：“不会的，我会带你出去。”

“来不及了……它已经……占据了镜子……”沉香艰难抬起手指向中央巨镜。

镜面此刻已变成一片漆黑，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古老恶意。

混沌残魂，真正降临了。

“哈哈哈……杨戬，你以为赢了吗？”镜中传出低沉笑声，“这具身体，这座宫殿，这个世界……都将归我所有！”

杨戬将沉香轻轻放下，捡起补天石碎片握在手中，然后站起身，面向巨镜。

“你说错了。”他平静地说，“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属于你。”

他举起三尖两刃刀，将补天石嵌入刀脊凹槽。

顿时，璀璨光芒爆发，整把刀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那是女娲补天遗留的至宝与司法天神本命神器的结合，拥有重塑乾坤之力。

“既然你想要世界……”杨戬嘴角扬起一丝决绝笑意，“那我就??毁了它。”

刀光斩落，镜宫轰然破碎，时空为之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