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至圣先师 239.历练进展

丙火的说明，叫“己土”谈笑同“戊土”常杰面面相觑。

常杰首先摇头：“我不知情。”

虽然是从徐永生那里得到消息，但徐永生也只是提到杜遮，没有提及自己会如何行事，常杰确实对此不知情，并且也无心...

春雷滚滚，自南而北，撕裂了沉寂多年的天幕。那朵开在窗台上的青鸾花忽然轻轻一颤，花瓣边缘泛起微光，像是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小女孩伸出手，指尖刚触到花瓣，眼前便浮现出一片无垠星海??银甲男子立于虚空之中，背影孤绝，额间天眼微启，正凝望着一颗缓缓旋转的星辰。

她怔住，心跳如鼓。

“娘……”她回头，声音稚嫩却带着异样的坚定，“我梦见的人，今天又来了。”

母亲正在晾晒药草，闻言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那朵花上，神色复杂。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将一束艾草挂上屋檐，口中轻念：“劫尽则缘起，花开即重逢。这一世，莫要再迟了。”

与此同时，天地之间气机涌动，仿佛有无形之手拨动命运琴弦。九重天上，凌霄殿早已空寂，封神台尘封百年，神位斑驳，唯有风声穿廊而过，似在低语旧事。玉帝不再临朝，太白金星也悄然隐退，三界秩序竟由人间自行维系。妖族归山，魔门闭关，仙踪渺然，唯有一棵横跨星河的青鸾树静静矗立，根系深入轮回之井，枝叶庇护着无数未归之魂。

而在西漠深处，那座荒庙依旧伫立，神像的眼瞳再度闭合，嘴角笑意却已凝固成冰。

“他竟舍仙道而不归，融魂于树？”一道阴冷的声音自地底传来，“情之一念，竟能逆改生死法则？可笑……可敬……更该杀。”

话音未落，地面裂开，黑雾翻腾，九枚刻着“弈”字的棋子浮空排列，组成一座诡异阵法。每颗棋子都映出一段画面：杨戬战死沙场、林婉焚身祭阵、青鸾花凋零成灰……皆是未曾发生之事，却是被强行推演而出的“可能”。

“既然你愿以身为引，守她万世轮回，那我便布下一局??让你亲眼看着她一次次死去，却无力相救。”那声音冷笑，“我不破你，我只磨你。”

星空中，伏羲静坐于昆仑残墟之上，手中竹杖轻点虚空，一面水镜浮现，正是那小女孩的模样。他叹息一声：“因果不灭，执念难断。二郎啊二郎，你以为化作青鸾树便可永守其魂？殊不知，有人正借‘天机残片’重塑命轨，欲以万劫轮回，消你道心。”

他抬手一挥，水镜碎裂，化作点点流光，尽数没入星河深处。

“此番，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江南小镇，晨雾未散。

小女孩名叫苏璃，五岁，生来体弱，却总能在梦中看见那位银甲将军。她不爱玩耍，独爱坐在院中石凳上看那朵青鸾花，有时喃喃自语，仿佛与谁对话。邻里皆称奇，说这孩子怕是带了前世记忆降生。

这一日，她照例捧着一碗温水浇花，忽觉指尖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一滴血从指腹渗出，恰好落入花心。刹那间，整株青鸾花剧烈震颤，花瓣层层绽放，竟从中飘出一枚晶莹玉符，形如半片残月。

苏璃下意识接住，玉符触手生温，随即在她掌心融化，化作一道细小银线，钻入血脉。

她浑身一僵，双目骤然失焦。

梦境降临。

??战火连天，尸横遍野。她看见自己身穿素白衣裙，手持金针，奔走于伤兵之间。远处，杨戬跪在血泊中，天眼崩裂，手中三尖两刃刀断裂成两截。她拼命向他跑去，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开。耳边响起冰冷笑声：“这一世，你救不了他。”

画面再转??

她站在昆仑祭坛之上，周身燃起青焰，口中念着古老咒语：“以我残魂，换他重生！”而后纵身跃下深渊，身影消散前，最后一眼望向天空中的银甲身影。

再转??

她成了深宫贵女，被迫嫁给敌国皇子。大婚之夜，她咬破舌尖，在红盖头下写下血书：“杨戬，等我。”次日投湖自尽，魂魄飘荡百年不得轮回。

无数轮回，无数死法，皆因一个名字而终结。

“不……”苏璃猛然惊醒，跌坐在地，泪如雨下，“不要再让我死了……我不想再错过他……”

就在此时，屋内铜镜忽然嗡鸣作响。镜面原本模糊不清，此刻却缓缓浮现出一道身影??杨戬盘坐于青鸾树下，眉目安详，唇角含笑。他的声音穿透时空而来：

“别怕，我在。”

“你是谁？”苏璃颤抖着问。

“我是等你的人。”镜中人微笑，“也是欠你一生的人。”

“我想起来了……你是杨戬，是我的……夫君。”她忽然脱口而出，语气笃定得不像孩童。

镜中影像微微一震，似有情绪波动。片刻后，他轻声道：“你还记得就好。听着，有一股力量正在篡改轮回轨迹，它想让你每一世都在绝望中死去，以此摧毁我的存在根基。但只要你心中还记得我，我就不会真正消失。”

“我能做什么？”

“活下去。”他说，“然后，找到‘唤灵诀’的另一半玉符。只有集齐双符，才能打破命劫封锁，重启因果之轮。”

话音落下，镜面碎裂，蛛网般的裂痕中，最后映出一行血字：**“寻龙脉尽头，见昔年碑文。”**

苏璃攥紧拳头，眼中泪光未干，却已燃起火焰般的决心。

三年过去。

苏璃七岁，已能独自进山采药。她听闻南方有座“忘忧峰”，传说山底埋着上古战场遗迹，或许藏有线索。不顾母亲劝阻，她背着小药篓，带上干粮，踏上了旅程。

山路崎岖，毒虫横行。途中遇暴雨，山洪暴发，她险些被冲下悬崖，幸得一只通体雪白的巨犬突然出现，叼住她的衣角将她拖至安全处。那犬眸如蓝星，神情肃穆，看她一眼后，转身离去。

“小白……？”苏璃怔怔望着它的背影，心头莫名酸楚。

当晚，她在山洞避雨，点燃篝火。翻找行李时，发现袖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片青叶，正是青鸾花的叶子。叶脉之上，隐约浮现文字：“一线生机，系于仁心。”

她不解其意，却牢牢记下。

翌日抵达忘忧峰顶，只见断壁残垣间立着一块残碑，上面刻着半阙诗：

>“誓扫妖氛不顾身，

>血染黄沙百战尘。

>若有来生重相见，

>不做神仙不做臣。”

碑文下方，嵌着一枚青铜钥匙，锈迹斑斑，却隐隐透出灵息。

苏璃伸手欲取，忽然地面震动，黑雾自四面八方涌来，凝聚成一道人影??竟是西漠荒庙中的无名神像本体！他身披黑袍，面容模糊，唯有掌心那枚“弈”字棋子熠熠生辉。

“终于等到你。”他冷笑道，“第十一次转世，你终于主动踏出第一步。很好，这次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杨戬为你而疯，为你而死，为你的每一次死亡哀嚎千年！”

苏璃不惧，反向前一步：“你说我死了十次？那你可知，每一次我都记得他？每一次我都想再见他一面？你毁得了我的命，毁不了我的心！”

“天真！”那人怒喝，“你以为情感能对抗规则？今日我就让你魂飞魄散，永堕虚无！”

言罢，手中棋子掷出，化作漫天黑针，直袭苏璃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虹划破长空！

轰然巨响，黑针尽数粉碎。青鸾树虚影横贯天际，枝条垂落，将苏璃护在其中。而那银虹落地，化作一袭银甲，虽无实体，却气势凛然??正是杨戬残魂所化的意志之身！

“我说过，只要她还在，我就不会死。”他的声音如雷霆回荡，“你妄图以轮回之苦磨灭真情，却不知真正的执念，是越挫越坚！”

“杨戬！”苏璃扑向他，泪水夺眶而出，“我找到线索了！我们一定能打破这一切！”

杨戬低头看她，眼神温柔似水：“好孩子，不怕，有我在。”

两人并肩而立，面对黑袍人。

“你们以为联手就能胜我？”黑袍人大笑，“我乃天机残念所化，执掌‘弈命之道’，只要规则尚存，我便不死不灭！”

“可你忘了。”杨戬缓缓抬起手，天眼虚影在他额前浮现，“规则，也曾被我亲手打破过。”

话音落，青鸾树剧烈摇晃，万千花瓣纷飞如雨，每一片都映出一段过往??林婉煎药的身影、战场上他握紧她手的瞬间、月下许下的诺言……所有记忆碎片汇聚成河，涌入苏璃体内。

她全身发光，灵魂开始蜕变。

“原来如此……”她睁开眼，清澈如泉，“我不是在轮回中不断死去，而是在一次次重生中，积蓄觉醒的力量。我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这一次归来！”

她举起青铜钥匙，高声吟诵：“寻龙脉尽头，见昔年碑文??开启吧，昆仑逆命之门！”

大地轰鸣，地脉震动，远方昆仑山脉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

黑袍人脸色剧变：“不可能！那扇门早已关闭！”

“但它只为真心之人重开。”杨戬踏上一步，银甲闪耀，“而我们，从未改变。”

二人携手腾空而起，直奔昆仑。

途中，嫦娥现身云端，递来一枚玉简：“这是伏羲留下的最后一卷《造化经》残篇，记载着‘逆命归源术’??可让逝者短暂重返现世，代价是施术者将彻底消散。”

“给我。”杨戬接过，毫不迟疑。

嫦娥凝视着他：“你真的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若不能与她共度此生，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他微笑，“这一次，换我来牺牲。”

昆仑墟内，祭坛重现。

苏璃将青铜钥匙插入石台凹槽，碑文自动补全，显现出完整诗句。紧接着，地面升起九根石柱，环绕中央一座水晶棺椁??里面静静躺着一位女子，容貌与林婉一般无二，胸口插着一支断裂的金针，正是当年为救杨戬耗尽魂力而亡的本体遗骸！

“娘亲……”苏璃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杨戬走上前，将《造化经》残篇置于祭坛之上，双手结印，低声念道：“以我残魂，祭逆命之术；以我永寂，换一人归途。不求长生，不问天道，唯愿执手，再看春风拂柳。”

银光暴涨，他的身体开始瓦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水晶棺。

棺中女子睫毛轻颤，呼吸渐起。

当光芒散去，杨戬已不见踪影，唯有那枚天眼神符静静漂浮在空中，缓缓落在苏璃额头，融入她的眉心。

女子睁眼，第一句话便是：“傻子……谁让你这么做的？”

苏璃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娘！我带你回家！”

女子抚摸她的发，望向虚空，轻声道：“杨戬，谢谢你……这一次，换我来找你。”

数月后，江南春回，青鸾堂旧址重建，更名为“归心书院”。苏璃与母亲在此行医济世，门前常有百姓送来鲜花果品，无人知晓这对母女的真实来历。

某个夜晚，苏璃独自坐在院中，仰望星空。

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坠落在后山。

她寻去，只见一棵新生的青鸾树苗破土而出，树根缠绕着一块残甲??正是当年杨戬所穿银铠的一角。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低语：

“我一直在。”

她蹲下身，轻轻抱住树干，脸颊贴在粗糙的树皮上，笑了。

“我知道。”

十年之后，少女及笄，容颜秀美，医术超群。她不再叫苏璃，而是恢复本名??林婉。

而那棵青鸾树，已高耸入云，枝叶覆盖整个小镇。每当月圆之夜，树冠便会散发柔和银光，照亮万家灯火。

人们都说，那是守护神的恩泽。

而在宇宙尽头，新的星辰诞生，其中一颗，名为“二郎”。

它不属任何星官体系，却恒久明亮，仿佛永远注视着某一隅人间。

某夜，林婉独立庭院，望着那颗星，忽然轻声问道：

“你说，如果我们从未相遇，你会怎样？”

风停，树静。

一道熟悉的声音随风而来：

“我会继续等待，直到你再次来到这个世界。”

她笑了，眼角泛泪。

“那现在呢？”

“现在？”那声音温柔如昔，“我现在只想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看着你白发苍苍，还能拉着我的手骂我倔脾气。”

她转身，仿佛看见那个银甲身影站在月下，一如当年。

她走过去，牵起虚空中那只手，低语：

“这一次，换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