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至圣先师 286.形势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

经过西线一段时间的试探，以及大乾皇朝自身内部一段时间的准备之后，大乾针对雪原异族的攻势，骤然加强。

不至于说势如破竹，但先是北线稳步推进，接着带动西线也开始占据上风。

谢今朝听过战报之后，...

风卷残云，天地色变。

杨戬立于归魂殿废墟之上，三尖两刃刀横握胸前，眉心神目金光流转，如一轮小日悬于额前。那倒悬古城投下的阴影已将整个归墟集笼罩，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仿佛人间正沦为冥土的延伸。地面上跪拜的尸群缓缓起身，口中发出低沉齐整的吟诵，音节古老晦涩，竟与《幽墟真经》中的“唤灵咒”完全吻合。

他眼神一凝。

此咒需以万人生魂为引，借“两界桥”之力，将幽冥深处尚未轮回的怨魄强行拖入现世，附于尸体之上，化作不死之军??这正是玄阴宗覆灭前最后祭出的灭世手段。据传当年天庭围剿之时，他们曾以此术召出十万阴兵，几乎撕裂南天门防线，若非太上老君亲自降下“九阳焚魔阵”，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这禁忌之术竟再度重现！

杨戬脚下一踏，身形腾空而起，直冲夜穹。他手中长刀划破虚空，一道炽烈金芒自刀锋迸发，直斩那道贯穿天地的幽绿光柱。只听“轰”然巨响，光柱剧烈震荡，竟从中裂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其内翻滚着无数挣扎的人脸，哀嚎无声，却直击神魂。

然而不过瞬息，裂缝便被一股黑气弥合，光柱反而愈发粗壮，连带那座倒悬古城也开始缓缓下沉，似要真正降临人间。

“想靠区区一人之力阻我大计？”空中传来冷笑，声音缥缈无定，却带着森然寒意，“二郎神，你终究只是孤身一个凡人罢了。”

话音未落，四道黑影自城影边缘飞出，皆披黑袍、持骨杖，面容隐于灰雾之后，周身缠绕着浓稠如墨的阴气。他们悬浮半空，各自掐诀结印，口中齐声念动咒语，霎时间，地面尸群齐齐仰头，眼眶中燃起幽蓝鬼火，齐步向杨戬包围而来。

步步逼近，杀机四伏。

杨戬冷哼一声，眉心神目骤然爆闪，金光如潮水般扩散，所过之处，尸群尽数崩解，化为灰烬随风飘散。但他心中清楚，这些不过是炮灰傀儡，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

果然，就在他分神清除尸群之际，四名黑袍人猛然合掌，四股阴力交汇于一点，凝聚成一枚巨大的逆五行符印，当空压下！符印旋转之间，竟引动天地元气逆流，形成一片死寂领域，连光线都被吞噬，唯有中心处浮现出一口漆黑古棺。

棺盖缓缓开启。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仿佛有某种超越凡俗的存在即将苏醒。杨戬瞳孔微缩??那棺中躺着的，并非尸体，而是一具通体漆黑的铠甲，每一块甲片都刻满扭曲符文，关节处镶嵌着人类牙齿，胸甲中央，则是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颜色紫黑，每一次搏动都引发空间涟漪。

“影神甲……”杨戬低声吐出三字，语气罕见凝重。

这是玄阴宗至高秘宝之一，传说由初代宗主以九百九十九名渡劫期修士的精魄炼制而成，穿戴者可短暂获得接近大罗金仙的力量，但代价是灵魂永堕幽冥，不得超生。历史上仅有三人敢穿此甲，皆在七日内疯魔而亡，最终被同门亲手诛杀。

而现在，它竟然重现世间。

一名黑袍人狂笑着跃入棺中，瞬间与铠甲融为一体。他的身躯暴涨至丈许，双目化作血红竖瞳，手持一柄由白骨与黑铁铸就的巨斧，凌空劈来！

“咔嚓??”

刀斧相撞，虚空崩裂！

杨戬被这一击震退三步，虎口发麻，三尖两刃刀竟出现细微裂痕。他心头一凛：此人虽非本体强横，但借助影神甲之力，竟能短暂压制他的天眼神威，若任其成长，后果不堪设想！

电光石火间，他已做出决断。

左手掐“雷部敕令诀”，右手反手插入地面，低喝：“五雷正法，听吾号令！”

刹那间，乌云密布，雷霆滚滚。九道紫金色天雷自高空劈落，精准轰击四名黑袍人所在方位。前三人躲避不及，当场炸成飞灰；唯独那具穿戴影神甲者，仅被震退数丈，铠甲表面闪过诡异符文，竟将七成雷力吸收转化！

“哈哈哈！二郎神，你可知这副甲胄为何能抗天罚？因为它本就是用你们天庭走狗的魂骨炼成的！”那人嘶吼着，声音已不似人类，“今日，我要用你的血，完成最后一道封印！”

说罢，他双手高举巨斧，全身阴气沸腾，竟开始吞噬周围残存的尸气与怨念，气势节节攀升，隐隐触及合道境门槛！

杨戬面色不变，内心却已拉响警钟。

若让他彻底掌控影神甲，恐怕连自己也难以全身而退。必须速战！

他闭目片刻，忽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在刀锋之上。随即双手合十，将三尖两刃刀竖于身前，口中默念古老真言：

“吾奉玉帝敕，执律镇八荒。

天眼开穹顶，神威荡邪殃。

昭惠显圣号，司法镇四方。

今以真君令，敕斩不臣罡！”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眉心神目猛然睁开，金光不再外放，而是尽数灌注于刀身之中。整把刀刹那间化作一条咆哮金龙，龙首昂扬，龙尾卷天，携着毁天灭地之势，迎着那黑甲巨影悍然斩下！

“破！”

金龙与黑影狠狠撞击，天地为之静止。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席卷方圆十里！归墟集城墙尽数坍塌，大地龟裂如蛛网蔓延，那道幽绿光柱终于断裂，倒悬古城发出凄厉哀鸣，缓缓消散于虚空之中。

烟尘散尽，只见杨戬单膝跪地，嘴角溢血，手中长刀断为两截，神目光芒黯淡，显然耗损极重。而那具影神甲虽未完全粉碎，但也裂痕遍布，黑袍人早已化作焦尸，蜷缩在废墟中央，手中骨杖寸寸断裂。

胜了。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强撑起身，从那具焦尸怀中搜出一枚黑色玉简，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子时三刻，幽墟启门，诸脉共赴归墟，共迎圣女临凡。”

“圣女？”杨戬眉头紧锁。

难道那个在深山洞府中睁眼的女子，竟是玄阴宗新一代领袖？而且看她言语间的恨意，似乎与自己有过旧怨……

正思索间，远处忽有金光疾驰而来，正是哮天犬去而复返。

“主人！”哮天犬落地化形，神色焦急，“青云观已被围困！三十六名黑袍人联手布下‘九幽噬灵阵’，李玄拼死启动九曜封魔阵才勉强支撑。但他让我转告您??阵眼处发现了一块碑文，写着‘昔年桃山之下，血债血偿’！”

杨戬浑身一震。

桃山……

那是五百年前，他亲手劈开救母之地。也是母亲被镇压千年之处。更是他一生最痛的烙印。

当年他母亲因触犯天规私自下凡，诞下凡胎，被玉帝下令镇于桃山之下，永世不得超生。他历经千难万险，修炼成神，终以一己之力劈山救母，却被母亲临终前一句“你不该来”彻底击溃??原来母亲早已心死，宁愿永囚也不愿再见亲子一面。

而那一战，血流成河，山崩地裂，数百无辜百姓葬身乱石之下，此事后来成为天庭贬斥他的重要罪证之一。

如今，这些人竟拿此事做文章？

“他们想用我的过去，动摇我的心志……”杨戬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旋即又被坚毅取代，“可他们错了。正因经历过那份痛苦，我才更明白守护的意义。”

他抬头望向北方，目光穿透千山万水，仿佛直视那深山洞府中的黑衣女子。

“你想复仇？可以。但别牵连无辜。”

说罢，他拾起断刀，将其贴于胸口，低声祷念。片刻后，刀身竟泛起淡淡金纹，虽未复原，却重新有了灵性。这是杨戬以自身精魄温养多年的结果??哪怕神器破碎，只要信念不灭，便可再战。

“走。”他对哮天犬道，“回青云观。”

“可是主人，您的伤……”

“无妨。”杨戬迈步前行，步伐稳健如初，“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开始。”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幽暗洞府中。

黑衣女子端坐白骨莲台，面前悬浮着一面血镜，镜中映出的正是归墟集大战的画面。当看到杨戬斩碎影神甲的一幕时，她指尖轻轻划过唇角，留下一道猩红血痕。

“很好……你果然还是那么强。”她轻声道，声音如冰泉滴石，“可这一次，我不是为了杀你而来。”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心脏，内部封存着一抹微弱却纯净的魂光。

“哥哥……只要你还有一丝牵挂这个世界，我就一定能找到你的弱点。”她微笑，“等你亲眼看着李玄、看着青云观的所有弟子，在我手中一个个变成行尸走肉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呢？求我？还是像当年劈开桃山那样，再一次亲手毁灭一切？”

她站起身，宽大的黑袍无风自动，身后浮现出万千冤魂哀嚎的身影。

“玄阴宗从未灭亡。”她仰望洞顶，那里悬挂着一面古老的旗帜，绣着“幽墟圣教”四个血字，“我们只是蛰伏了三百年，只为等待一个能真正唤醒幽墟界的日子。”

“而你，二郎神，将是开启新纪元的最后一把钥匙。”

月隐星沉，寒鸦啼鸣。

东域各地，接连有村庄失踪，城镇陷入诡异寂静。一些偏远道观发现地下渗出黑色黏液，触之即腐；更有樵夫声称夜晚听见地底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如同大军行进。

而在青云观外，乌云压顶，三十六具黑袍人围成圆阵，不断将生魂投入阵眼。九曜封魔阵光芒闪烁不定，李玄盘坐中央，面色苍白如纸，手中捏着一支即将燃尽的安魂香。

他知道，撑不了多久了。

而在山门外的小路上，一道素白身影正踏月而来，背负断刀，步履坚定。

风拂长衫，猎猎作响。

杨戬回来了。

他望着那片被阴云笼罩的山门，轻轻抚过腰间玉佩上的天犬雕纹，低声说道：

“母亲，若您在天有灵，请赐我一分清明。这一世，我不为成神，不为赎罪，只为护住眼前这片人间烟火。”

话音落下，他一步跨出，天地为之变色。

金光再现，照彻长夜。